第52章 道言仙事
这悄然出现的老者，灰发凌乱，皱纹堆叠的脸带着狞笑。
他那灰蒙的眼底，满是压抑不住的急切。
与那迫切的视线撞上的那一瞬，姜云明只觉得浑身寒透，握紧剑柄的手传来刺痛，勉强稳住一丝心神。
眼角余光扫过一旁的风，见她无事，他才安心些许。
他沉声道：“前辈是何人？”
话刚说出口，体内深藏的小分神突然告诉他，那老者身上有冥河气息，似乎是冥物。
得到这一消息，他霎时间背脊一凉。
怪不得这老者境界高深莫测，根本不受东茫禁锢约束。
原来竟是冥物一类。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老者朝他咧嘴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下一刻，这老者越过了两人，坐在那桌上，朝姜云明摇头笑着。
“小友，老夫并非冥物。”
“老夫名道梦南，曾是紫源洞天道家老祖。”
“如今受困于此方寸之地，还望小友见谅。”
闻言，姜云明神情凝重，他侧头看向风，让她切莫轻举妄动。
如果说原先他还弄不清楚这老者的身份，而眼下这一席话恰恰证实了一个可能。
这老者曾经是人，但如今已经被迷途寻命者替代！
每一个成功替代活人的冥物都不会承认自己不是人。
“小友莫慌，老夫当真不是冥物。”道梦南再次开口，他那浑浊的眼将人心看透，似乎在他眼里一切都无法隐藏。
这般强的压迫感，以往他只在各族帝者身上感受过几次。
眼前这道梦南究竟是何身份，那山灵知道他的存在，特意为他指路来到这夜间的残庙里？
而这时，那道梦南指着自己的脑袋，咧嘴一笑，话语说不出的寒意。
“曾有迷途者夺老夫身躯，但那只是曾经。”
“它已被老夫抹灭，如今老夫依旧是人。”
红缘笙听了这话，连忙躲在风的身后，大尾巴缠着风的脚，止不住的颤抖。
这老东西在骗人啊！
书上都说过了，被迷途寻命者取代的人，注定逃不过魂飞魄散，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重获新生。
可它不敢开口。
这老东西给它的压迫感远远超过了它阿爹！
救命！为什么东茫还有这种东西存在！
风瞥了一眼它，见到姜云明沉默不语，她索性一笑，朝着那道梦南问了一句。
“老不死的，千年来你都在庙里，不无聊吗？”
这话一出来，道梦南呼吸声一瞬加重，声音接近扭曲，尤为刺耳。
“老子做梦都想出去！”
他面目全非，捂着脸，好一会才平息下来，朝两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吓到小友了。”
他又指着自己的脑袋，“人呐，老糊涂了，偶尔失控，理解一下。”
说着，他拍拍桌面，“别怕，老夫从不伤人，这是真的。”
这时，他一挥袖，整个残庙骤然一变。
破败之景，转瞬即逝。
尘埃褪去，石像重立，香烛淡燃，烟雾飘渺。
恍惚重现了这残庙的曾经之景。
“来，坐。”道梦南再一抬手，两人身后多了两把椅子。
姜云明垂眸看了一眼亮的刺眼的地面，不吭声坐了下来，松开了握剑的手。
殊死抵抗，毫无意义。
这道梦南的境界，他看不透，但至少可以肯定一点。
绝对能与帝者比肩！
不过，这倒是让他更好奇了。
究竟是何存在，能将这道梦南困在一处残庙之中。
容不得他多想，道梦南又一次开口道：“自从那石陨作乱后，老夫再也没有遇到活人。”
闻言，姜云明凛然，他问：“可是那石陨妖帝在此方天地布了迷阵，伙同此间山灵，拦下了登顶之人？”
道梦南面露欣慰，“正是如此！”
他颇有几分愤怒，咬牙切齿，“若非如此，老夫怎会在这庙中枯等千年！”
说着，他长叹一声，“可惜了老夫的孙儿，不知千年过去，他是否安好。”
姜云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前些天我白日登顶，偶遇一老者，他亦是在寻一孙儿。”
他稍一顿，“前辈可认得那老者？”
闻言，风睨他一眼，无声地笑了下。
而听了这话的道梦南却是摇头失笑，直言：“小友你遭了幻术。”
“前辈何出此言？”姜云明面露异色。
道梦南笑道：“白日里的老夫不过这一隅之地的幻境之影，当不得真。”
说着，他语气一转，“不知两位小友此行上山为何？山中村落尽数被那石陨蛊惑，他们可不会轻易来此。”
姜云明作揖道：“晚辈来自异乡，路过此地听闻山中有奇物，特来寻觅。”
闻声，道梦南嘿嘿一笑，试探般问了一句。
“不知小友可曾听过剑仙许清渊的名号？”
“可是那沧澜之仙？上清之人？”
姜云明面露诧异，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困惑不已，“剑仙已故多年，前辈为何提及此事？”
道梦南长叹一声，“沧澜本是神界，因石陨而落入妖域，苍生受苦千年。”
“老夫受困于此，正是遭了石陨算计，千年来不得脱身。”
“小友你可愿助老夫挣脱此境？”
姜云明面露难色，低头沉声道：“晚辈不过启灵初境，石陨妖帝岂是晚辈能比？”
“老夫自然清楚这一点，小友莫怕，石陨在此也不过启灵。”
“小友只需将一物带至此地，便能助老夫冲破封锁，重见天日。”
“届时，老夫定将石陨斩于刀下，重现沧澜盛世。”
道梦南越说越激动，声音凄厉，听得人心头一颤。
“前辈所寻之物为何？”姜云明隐约觉得此事不简单，这老者言语真假难辨。
这时，道梦南迫不及待地说出口，“在那荒漠之中有一剑仙遗物，小友将其取来便可助老夫脱困！”
姜云明心头一震，不做思考，直接开口，“那晚辈有何奖励？”
这话听得道梦南一愣。
旋即，他很快笑着说：“老夫有剑仙遗留的修仙之法，可借小友一阅。”
姜云明无动于衷，“这世间一切修仙之法早已销毁，前辈莫要骗了。”
怎料，那道梦南仰头大笑，连连拍了好几下桌子。
“他道之法，能毁。”
“但这修仙之法，世间无人能毁。”
“小友可知其缘由？”
姜云明摇头，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勉强维持着冷静。
那千年意志没骗他！
这时，道梦南取出一块玉简，沉声开口。
“它曾通往永恒，是世间第一位永恒仙留下路。”
“是故，它的存在，即是永恒，凡俗之人岂能打破永恒？”
姜云明脸色一变，“永恒仙路？”
道梦南愣了下，“看来小友也有所听闻。若小友能将剑仙遗物带来，这修仙之法老夫借小友一阅。”
当即，姜云明脱口而出，“不可，修仙会死人的！”
一听这话，道梦南显然愣了下，但很快他笑了一声。
“看来小友很惜命。”
“也罢，那便换另一物做交换。”
他抬手指向姜云明，“老夫替小友消除此身陨落之息？”
下一刻，他一挥袖，一道灰气袭上姜云明眉心。
那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躲避。
姜云明暗道一声不好，却在下一刻愣住。
那灰气入体后，竟是将那残余的陨落之息束缚在了角落里，体内灵力运转之时，陨落之息再也没有随之波澜起伏。
“待小友寻来剑仙遗物，老夫便替你彻底祛除陨落之息。”
道梦南越发得意，那狰狞的笑又一次在他脸上浮现。
一时间，姜云明理不清头绪，他凭着直觉问了另一件事情。
“前辈如何才能证明那荒漠之中存在剑仙遗物？”
这时，道梦南嘿嘿一笑，他取出一张保存极好的宣纸，抬手便抛给姜云明。
姜云明一头雾水，低头展开宣纸，凝神一看，顿时脸色微变。
他喃喃道：“九天仙门志愿意向单？”
说着，他反复地看着上面的内容，那慌乱的神情引来风也凑过来看着那张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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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明的心在颤抖，这是未来啊！
有着翻阅道册经验的他，尝试着翻到背后看了一眼。
恰巧，这背面还真有几行字迹，且是两种不同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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