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正义
当戴维的“零”与叶东的“零”相互融合，这个漆黑的世界的恐怖，变得更加生动了。
仿佛某种东西，正在活过来。
在漆黑的世界里面，两股生灵，正为活着而相互拼杀。
他们的拼杀不是语言，不是拳脚，不是武器，而是全部，是连一个微小的细胞，也要拼尽全力的拼杀。
在生存面前，没有任何优雅的礼仪，没有谁对谁错。
谁强，谁就能活下来。
戴维有些绝望，他想找到穿越的真相，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步步为营，提高自己，成立组织。而真相，似乎也正在一点点显露出来，一切都是正确的，美好的。
可是，为什么他主动挑选的对手，这个初中也没有毕业的社会垃圾，会在精神上面，在意志上面，一点点击败自己？
他是如此心有不甘，却又无济于事。
叶东对他的吞噬，已经不是他能阻挡的大趋势。
呵，到底错在哪？
…
博扬·帕夫洛维奇紧紧抓着自己的配枪，手上暴露的青筋，显示着他内心的挣扎。
“我看见了，戴维也在偷偷杀人！”
弗雷德·阿普顿愣了一下，接着大吼道，“那又怎样？”
“你知道？”博扬也愣了下。
“我当然知道！”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觉得你知道后，会认为他做的不对！”
博扬盯着弗雷德，“对，我觉得他做的不对！”
弗雷德怒吼，“艾薇儿做的才对，我们应该都被教会抓住，被杀干净，才对，是不是！”
博扬双眼变红，一把抓住弗雷德的领口，咬牙切齿地道，“不要提我妹妹！”
弗雷德恶狠狠地盯着博扬，“我提了，又怎样！教会杀了你妹妹，你又能怎样！”
“我会记住他们的！”博扬怒吼。
“哈哈！”弗雷德大笑，“他们好怕哟，你这连人也不敢杀的蠢货。他们怕你用眼神记住，用眼神记死他们！”
博扬面色苍白，“戴维随便杀人，跟教会，跟这个家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戴维杀人，是为了变强，是为了带着我们活下去，是为了查清楚穿越的真相！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
博扬松开手，转过头道，“不以正当手段取得的结果，不是合法的结果，不是正义的行为。”
“我去你马勒个大煞笔！”怒极的弗雷德一把抢向博扬的手枪。
博扬一闪，将手枪扔掉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
一头血污的弗雷德看着博扬，恨不得吃了他。
“戴维要是死了，你我明天就可能被教会抓走。你个蠢货，死了还有什么权力！死了还谈什么正义！”
“只有活下去，才配谈正义！”
博扬有些退缩了。
他一动不动任弗雷德狠狠打了自己几拳，然后就听见“怦怦怦”三声枪响。
博扬看着乌云笼罩的夜空，眼神里全是迷茫。
……
自己应该租一间安全屋。
拎着杰克，罗宾潜入一座旧楼的楼顶。
看见上面的灰尘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人迹，他满意地将杰克放入一个隐秘的角落，然后像一只蝙蝠一样，又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
回到爱神酒吧，罗宾看了一下时间，晚上10点。
来到后门，他几步跳回卧室。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掏出一张沾满血污的扑克牌，然后一口将上面的血污吞了下去。
…
杰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空间内。
这是哪里？自己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那个可怕的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想到这，他立刻紧张地四处张望。
无边的黑暗，无边的沉寂。
很快，杰克就发现不对劲。自己并不是在某一个地方，这里是一种虚幻的空间。
他看不见自己的手，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脚下踩着什么。他试着去触摸自己的身体，而他的身体是一片虚无。
自己有手吗？自己有身体吗？
他慢慢醒悟：在这黑暗空间内，他只有一个思维。
恐惧已经抓住他，他开始颤栗。
在这黑暗空间内，他听到某种沉缓的东西，正在流淌。那亘古沧桑的气息，让他联想到时间的终点。
…
罗宾一动不动地盯着杰克，既不出声，也没有拉扯那根漆黑晶莹的“长绳”。
这就是他想到的办法。
既然“小头目”的扮演守则是“恐吓”，“黑暗投影”的能力，也是利用黑暗空间来恐吓，那自己将一个活人的灵体拉入黑暗空间，是不是就可以持续“恐吓”？
杰克很快崩溃。
有用，罗宾察觉到了体内消化的痕迹。
现在自己可没有危险，人就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就这么躺着吧，跟以前游戏里的挂机加经验一样。
…
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办公室，艾莉看见罗宾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亲爱的，醒醒！”
耐着性子，艾莉叫了罗宾几声。
见罗宾没反应，她又去摇罗宾的手。
她的手刚刚抓住罗宾的手，就发觉一股不属于常人的异常冰凉传来。
艾莉眼睛一下睁大了，惊慌地双手抓住罗宾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罗宾，快醒醒！”
“你怎么啦？”
…
罗宾看着杰克一次次昏过去，又一次次醒来…
自己体内的魔药以一种看得见的速度在消化，虽然速度也不快，但胜在持续。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灵性早已枯竭。
慢慢的，他好像听到，有人从遥远的地方，正在大叫。
自己在干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的脑袋中就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根，两根，有无数根铁针，正在他的脑海搅拌…
他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忍着那令人窒息的疼痛，罗宾飞快将杰克的灵体吞噬，然后迅速回到现实。
睁开眼睛，罗宾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艾莉正眼泪弯弯地看着自己。
自己在黑暗空间内，好像待了很久很久。
以至于，他看着艾莉的脸，都有一种陌生感。
……
“快走！”
用手枪将叶东的脑袋射成一个烂西瓜，弗雷德冲着博扬叫了一声，转身就跑进黑暗中。
许久，博扬站起身。看着这个古怪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