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关系的人
日光倾城，苏府正门。
看热闹的人乌泱泱一片，苏栋、苏秀两个人还打的不可开交。
苏长陵看到不少有竞争关系的商户掌柜幸灾乐祸的样子，怒火中烧。
“住手！”怒喝一声，上前就要强行拉开苏秀、苏栋。
“父亲，我和梧桐来回门！”苏瑾拦了上去。
苏长陵此时哪有心情去想奉茶的事情，两个孽畜，丢人现眼，这事情要是传开，还不是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都回去！”感觉说话声生硬了一下，苏长陵侧身，对姬梧桐说道：“回门奉茶就这样了，你和瑾儿都回去吧！”
“嗯！”姬梧桐点头，“相公，我们回了！”
“父亲，我走了！”
苏长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明月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吩咐车夫将回礼搬下马车。
苏瑾、姬梧桐一前一后进了车厢，明月、云蝶紧随其后。
马车离开苏家，行驶向长街，身后的方向，有扇耳刮子的声音传来。
“啪，啪……”
…………
刺耳的蝉鸣声从街道两侧树荫中响起，车厢内的苏瑾再次进入圣贤模式，眼观鼻鼻观心。
回门的这件事情，很漂亮的结束了，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还好，可终归在姬梧桐眼皮子底子发生，以姬梧桐周旋商市磨炼出来的经验，哪能看不出自己将苏秀往歪路上带，也算是挑拨离间的手段。所以大可不必得意洋洋，
姬梧桐内心有点好奇，苏家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所以丫鬟和苏秀行为不检点的事情是真，只是不知道他如何知道的。
“姑爷，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明月噗嗤一笑。
“有次出诊，回来的晚来，恰巧碰到。”
“是这样呀，在哪儿碰到的。”
“明月！”云蝶出声制止。
“月儿就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幸好蝶儿不是。”
苏瑾提及出诊的事情，姬梧桐说道：“早间父亲提及了开医馆，要让相公到府中的铺子去看一看，要不现在就去，我恰好也要找掌柜们说些事情。”
“行呀！”苏瑾随着对方，
午后时分，同庆楼的雅间内。
明月无聊，右手在桌子上写着生僻字。
苏瑾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隔壁有时清晰，时而模糊的交谈声。
在同庆楼午膳之后，姬梧桐邀请了姬家在城内的一些掌柜，讨论商市的事情。
隔音效果谈不上有多好，苏瑾习武，耳聪目明，自然能听到一些。
关于姬家在商市上的一些问题，总算是明白了不少。
首先就是竞争，城内经营布缎生意，站在龙头地位的还有周家、程家，和姬家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
但两家都是男人打天下，在商道上，自然有诸多女子所不及的便利。
比如到勾栏喝酒听曲，潇洒下来，生意就谈成了，但姬梧桐又无法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很多时候，能轻易谈下来的生意要费周折。有点难度的生意，直接就泡汤了。
所以在离京，姬家的商市占有量，已经不比周家、程家。苏瑾能感觉得出来，这是当下让娘子比较操心的大事。
还有就是琅琊郡那边经营布缎生意的朱家如今也有进军都城的筹算，从姬梧桐的口中，这个方向的问题还比较严重。
琅琊郡毗邻南吴，纺织业发达，不管是设备还是技术，都领先离京城的三家。朱家如果要夺商市，姬家压力很大。
雅间内的掌柜们献言献策，有的说到南吴学习，有的说增加布缎品类、花色，议论纷纷。都将苏瑾当成了空气，没关系的人。
他则努力的整理着两世为人的一些知识，看能不能帮得上姬家。
不久之后，隔壁雅间内的话题就转移到了开医馆的事情上，苏瑾又认真聆听了起来。
有掌柜说城西的一家布行生意不景气，可以撤下来当医馆。
又有人开口说布行紧挨着苏家的“回春堂”，苏家就是经营药材和医馆，将医馆开在那边，一来是没有竞争优势，再则苏瑾才入赘过来，回头就和苏家争生意，怕有损名誉。
“以娘子今日回门时表现出来的姿态，她大约是会将医馆选在城西。”苏瑾这样猜测。
“就城西！”雅间内，姬梧桐一锤定音。
掌柜们的会议结束，姬梧桐直接带着苏瑾去了城西。
他适才知道处于亏损状态的布行和“回春堂”就间隔了三里。
许先生说书的茶楼东边是回春堂，西边则是布行，离四海书馆更近一些。
布行还带了一个小院，供掌柜、伙计居住。对于环境，苏瑾很满意，总算有一个私下里能毫无顾忌练功习武的地方。
斗转星移，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个期间，姬梧桐亲身亲为，利用一些认识的熟人，帮苏瑾敲定下了几家药材供应商，整个过程，都没让苏瑾参与。
他又成了一个没关系的人。站在庭院的楼上，时不时看到姬梧桐行走间步摇微颤，雍容大气的进出庭院，将这些自己做起来都会头疼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妥当。
看在眼里的一幕，有时候会让他古怪的想着，自己就像是遇到了一个“金主爸爸”。不过内心里面，实则感动，娘子外冷内热，自己也该为姬家做点什么，可目前而言，即没有交际圈，布缎生产这个层面的知识极其有限。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欲速则不达。
所以他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修行当中。
几日下来，利用地书修行，《龙虎锻体功》的境界到了入门（45/50）。
医馆改造很快便提上了日程，苏瑾表达了自己操办的想法，姬梧桐倒也支持，毕竟医馆的装饰，自己是外行，而且这几日相处下来，对于相公的性格，认识的也更加透彻，心思敏捷，做事稳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翌日清晨。
秋风卷起秋叶，洒在青石路上，苏瑾、姬梧桐并肩而行，说话声在风中散开。
“这几日会有不少外地的掌柜过来，洽谈一些商市上的事情。”
“医馆那边不需要操心，我能忙的过来。”
“月儿还是跟着你。”
“等基础设施改造完工之后，月儿再过来不迟，这几日，吵吵闹闹，她也帮不上。”
“那让月儿晚间来接你！”
“嗯！”
两个人就这么平淡而理性的说着话，走出朱红色的大门，分别登上马车。
轮轴声响，一辆向西，一辆向东。
有信鸽落在向东的马车上，云蝶取了纸条，将其递给姬梧桐。
阅读之后，姬梧桐深深吸了一口气。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离京有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