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深夜追踪
被发现了？
唐大霍然一惊，差点没控制好炁。
可下一秒，夏永福就看向了别的地方，视线并未在他们藏身的地方停留。
之后，夏永福没有继续睡觉，而是起身将煤油灯点亮。
在微弱的灯光下，他拿出纸笔，低头写着什么。
唐大瞪大眼睛想看清，可夏永福是弯着腰在写，挡的严严实实。
写完以后，他把煤油灯熄灭，再往纸上一压，直接披上外套走出房门。
“跟不跟？”
唐二见状，用极细微的声音问道。
唐大略微迟疑，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轻轻落地，抽出煤油灯下压的白纸。
唐二和陆瑾也凑了上来。
借着月光，三人看清了纸上的字。
只有短短两句。
“浣纱记，伍员”
“树下埋宝剑，持剑斩楚王！”
这两句话没头没尾，唐大和唐二面面相觑。
陆瑾的眼神有些闪烁，但却没有做声。
“大哥，追吧。”
唐二低声道，
“这老家伙晚上出门，不跟着点，说不定就跑了！”
唐大点了点头，把纸放下，迅速向门外追去。
陆瑾紧随其后。
......
夏永福离开家后，径直向城中走去。
此时夜色朦胧，一路上寂静无人，只有阵阵响起的虫鸣之声。
唐二多次想要动手，但都被唐大拦住。
其实以他们二人的实力，正面战斗也能杀掉夏永福。
但陆瑾是个变数。
直到现在，唐大都没有摸清陆瑾的真实目的。
所以他只能等，等夏永福睡着再出手。
若陆瑾所说是真，那就轻而易举完成任务，双赢。
若陆瑾出手阻拦，那也有撤退的余地，不至于被夏永福缠住。
在分不清敌友的情况下，唐大暂时还不想和陆瑾开战。
所以只能让他跟着。
不过，他在盯着目标的同时，也在时刻注意陆瑾。
但陆瑾很老实，几乎不怎么说话，也没有任何小动作，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砰砰砰”
敲门声传来，唐大抬头看去。
只见夏永福走到一个古色古香的茶馆前，驻足敲门。
这茶馆比昨天那个要气派的多，足足有三层，现在这个时间也还亮着灯光。
夏永福敲了一阵，大门从里打开，走出一个衣着精致的秃顶男人。
“老夏？”
男人的语气非常惊讶，
“你怎么来了？这都快打烊了！”
夏永福笑道：“黄老板，我不是来喝茶。”
“家里光景不好，我来找个活干。”
“找活？”黄老板愣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夏永福，“怎么这个时候来？”
“想到家里穷，晚上睡不着。”夏永福苦笑道，“也是趁一股劲，要等到白天，说不定就不来了。”
黄老板看着他：“那事还没想通呢？”
夏永福轻轻一叹：“早想通了，就是......一直抹不开面子。”
“死要面子活受罪！”
黄老板哼了一声，
“老夏，那黄脸婆有什么好的？赚钱才是正事！”
“赚了钱，女人还不是随便挑？”
夏永福点头：“黄老板说的是。”
“进来吧。”男人转身走向屋内，“也就你夏永福，要是别人走了还想来，我一耳光甩他脸上！”
夏永福跟他进屋，同时关上大门。
“走，上房顶。”
唐大见状，脚步一用力，三两下便跃上茶馆楼顶。
速度快的同时，还不发出一点声音。
唐二的也紧随其后，利落的跃上房顶。
“......”
看着这俩人丝滑的动作，陆瑾有些尴尬。
他虽然修为不错，但哪有这种身手？
夏永福家里那种低矮的房屋还好说，这茶馆可足有三层，难度实在太大。
要是用炁，说不定便会被察觉，把夏永福吓跑。
陆瑾抬头看向屋顶，却见唐大唐二并没有帮他的意思。
“哥，他该知难而退了吧？”
唐二瞥了一眼楼下的陆瑾，
“跟这么长时间，像狗皮膏药似的！”
“我也希望他走。”唐大正在找潜入屋中的方法，“这小子看着老实，可我总感觉他憋着想使坏。”
“哥。”唐二的语气有些惊讶，“他敲门了！”
“嗯？”唐大回过头，看见陆瑾正在敲茶馆大门。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唐大彻底被陆瑾的行为搞懵了。
难道是嫌他俩动手太慢，准备闯门硬杀？
可这是最差的选择，周围有人不说，还未必能杀掉。
但要说陆瑾和夏永福一伙，进去是为了通风报信，那也不太可能。
因为他和唐二现在随时可以撤退，再度隐藏起来。
夏永福即便知道有人要杀他，也不可能永远提防。
他和唐二只要耐心，总能找到下次机会。
若陆瑾真想帮夏永福，应该时刻跟着他们才对！
“哥，咱们要撤退吗？”唐二开口问道。
唐大沉吟片刻，却摇头道，“不，先潜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他要先搞清楚，这神秘的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
“砰砰砰”
敲门声不断响起，片刻后，秃顶的黄老板走了出来。
“小哥是......”
看着眼前陌生的青年，黄老板摸不清路数，试探着开口道。
“我来喝茶。”
陆瑾淡定道，
“和父母吵架了，心情不好，来这散散心。”
说完，他拿出几枚大头银币，随手扔给黄老板。
黄老板接过，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来来来，快请进！”
身为这家茶馆的老板，其实他并不十分在意这几枚银元。
但他在意陆瑾这个人。
在他眼中，这青年面容俊秀，气质出众，衣服虽然朴素，但用料极好，再加上陆瑾扔钱时那种随意的态度，一看就是富家的公子哥儿。
这种公子哥儿绝对不能招惹，不然引来父母报复不说，还断了自己一条财路。
“少爷，您怎么称呼？”黄老板跟在陆瑾身边，点头哈腰的问道。
“我姓王。”陆瑾随口一扯。
黄老板脑海中立刻闪过无数姓王的达官显贵，但实在太多，他也无法确定。
“敢问令尊是......”黄老板试探道。
陆瑾却眉头一皱：“你问的太多了。”
“是是是！”黄老板心中一跳，立刻改口道，“王少爷，您先请坐，我这就给您上茶！”
与此同时，他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为了讨好陆瑾，他赶忙跑到自己房间，把珍藏的茶叶拿了出来，打算亲自沏茶。
可他回去之后，却找不到陆瑾的身影。
“人呢？”黄老板看向茶馆里的侍女们。
侍女指了指茶馆后方：“王少爷都没坐下，打听了一下戏班子在哪，直接就过去了。”
黄老板一听，心头顿生疑惑。
很多茶园为了招揽客人，都会找艺人驻场，有的还会搭戏台。
他这茶园更是气派，直接养了一个戏班子。
这戏班子的人嗓子好，功底也过硬，还有不少名角儿，专为来这儿喝茶的达官显贵唱戏。
喜欢看戏的不少，但像王少爷这样深夜来访的，还真是头一个。
黄老板立刻跟了过去，果然见到了正左顾右盼的陆瑾。
“王少爷。”他笑着道，“咱们这儿晚上不唱戏，您要想看，明天一早就有！”
“不唱？”陆瑾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那我怎么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
黄老板解释道：“王少爷，这是戏班子在排练。”
陆瑾看着他：“晚上排练？”
黄老板道：“明早有贵客登门，我怕他们演砸，就让他们晚上再练练。”
陆瑾追问道：“哪个贵客？”
黄老板道：“就是黎将军。”
陆瑾微微一顿，然后点头道：“既然黎将军要来，那我就不走了，等早上和他一起看戏。”
“王少爷认识黎将军？”黄老板惊愕道。
陆瑾瞥他一眼：“话又多了。”
黄老板的额头立刻便冒出汗珠，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少爷教训的是。”
“不过少爷，这晚上天凉，要不我给您找个地方休息，明早黎将军来了我再叫您？”
“不用。”陆瑾摇头，“我就在大堂坐着等。”
“是。”黄老板不敢忤逆，“那您跟我来。”
陆瑾又瞥了一眼传出声音的房间，然后跟黄老板走向大堂。
侍女看到陆瑾，赶忙弯腰沏茶。
“你去忙吧。”
陆瑾坐在软和的椅子上，又甩给黄老板几枚大头银币，
“我就在这儿等着。”
其实，陆瑾这样整晚不走，是坏了茶馆的规矩。
因为茶馆毕竟白天人多，晚上最迟十二点就该打烊了。
但陆瑾身份不凡，再加上黎将军一早就来，黄老板便临时决定，今晚通宵营业，以免得罪贵客。
黄老板接过银币：“王少爷，这些侍女都是处子之身，您晚上要是......”
“我知道。”陆瑾皱皱眉头，“你去吧。”
黄老板不敢再废话，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陆瑾看向环绕在他身侧的侍女们。
这些侍女燕瘦环肥，面容娇美，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你留下。”
陆瑾指了指刚才给他沏茶的侍女，
“剩下都走吧，回去休息。”
侍女们不敢不听，一一转身离开。
只剩这沏茶侍女，面色微红的看着陆瑾。
从来到这里开始，这侍女就明白自己的命运。
那就是被达官显贵看中，收成小妾或丫鬟。
而从陆瑾的举动来看，自己应该是被看上了。
但她并不觉得悲惨，反而十分欣喜。
能跟这样的英俊少年在一起，比跟那些残暴的达官显贵强多了。
“公子，这茶还顺口吗？”侍女眼波流转，语气轻柔的问道。
“还行。”陆瑾放下茶杯，“怎么称呼？”
“小女子姓莫。”
“莫姑娘。”陆瑾看着她，“给我讲讲黎将军吧。”
“黎将军？”侍女闻言一愣。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难道公子没有看上她？
“怎么？”陆瑾见他发愣，“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侍女赶忙回神，“公子想听黎将军哪件事情？”
“所有。”陆瑾道，“身世，为人，还有老百姓对他的评价。”
“不必讳言，如实说就好。”
侍女不明白陆瑾用意，也不敢乱加猜测，便尽可能详细的开始讲述。
陆瑾认真听完，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莫姑娘，再沏两杯茶。”
陆瑾沉吟片刻，道，
“就放在这儿，让我朋友喝。”
侍女没看到有其他人，但不敢多问，又沏了两杯茶，放在桌上。
茶水的热气缓缓上升，飘向房顶。
“哥，这小子故意嘲讽！”
唐二蹲在房顶，看陆瑾舒服的坐在椅子上品茶，顿时有些咬牙切齿。
“他猜到咱们在潜伏，才故意多放这两杯茶！”
唐大却没回应，眉头紧皱，心中不断思索。
他在思考，思考夏永福的行为，还有陆瑾的行为。
“哥，听那侍女所说，这黎将军还真不是个东西。”
唐二却忽然一叹，
“欺男霸女，目无王法，要不是手里有兵，早就被人打死了。”
“那又如何？”唐大看他一眼，“哪怕他是个畜生，跟咱们也没关系。”
“哥，你说委托咱们杀夏永福的那人......”唐二继续道，“到底是不是黎将军手下？”
“不知道。”唐二摇了摇头，“或许二叔只是随口一说。”
“我也觉得不像。”唐二道，“要是姓黎的想杀夏永福，早就动手了，还用去唐门委托？”
“而且他横行霸道惯了，恐怕都忘了有夏永福这么个人。”
唐大道：“他忘了夏永福，夏永福可忘不了他。”
“昨天他和儿子吵成那样，你没听到？”
唐二嗤笑一声：“那有什么用？夏永福自己都说了，根本惹不起黎将军，只能继续埋头干活。”
“窝囊成这样，不怪他儿子生气！”
唐大刚要开口，却忽然怔住。
这一瞬间，他的疑惑豁然贯通！
“没错，就是这样！”
唐大眼神骤然明亮，
“我明白了！”
他立即低头，看向屋内正在品茶的陆瑾。
“哥。”唐二还一脸迷茫，“你明白什么了？”
唐大不言，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呼～”
似有风声响起，侍女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
等再回头时，却看到桌子上那两个茶杯竟然空了。
“公子，慢点喝。”
她以为是陆瑾喝的，温柔劝道，
“茶要慢饮，才更能体会到香味。”
“不是我。”陆瑾却道，“是我朋友喝的。”
朋友？
侍女一脸疑惑的看看四周。
这儿除了她和陆瑾，哪有其他人？
“叮～”
细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侍女转身一看。
两根长针，正静静的躺在地上。
这针比一般的针要粗上很多，通体银亮，针尖闪烁着锋锐的寒光。
侍女把针捡起，迷茫的看向陆瑾。
“莫姑娘。”
陆瑾微笑道，
“你沏的茶不错，我朋友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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