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宝鱼
云海楼，一间包厢。
洪羿和陈云峰相对而坐。
陈云峰起初只是看好洪羿的潜力，但是经过上午的切磋，已经完全认可了洪羿的实力，尤其是见洪羿如此短时间内竟然能领悟羽落桩的精髓，更是觉得洪羿悟性惊人。
而洪羿也发现陈云峰藏拙，整个外门，绝对属于佼佼者，单论力气，就算那个任七，也未必胜得过。身为富二代，衣食无忧，没有成为纨绔，还能如此勤奋练武，确实值得敬佩。
二人倒是相互都有几分心心相惜。
陈云峰笑道：“原本我只是觉得洪师弟有机会踏足皮膜境，今日一看，你的悟性非凡，皮膜境绝对难不倒你，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洪羿淡淡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才踏足内壮境，不过三百斤力气。还要练到五百斤力气才能考虑练皮的事情！”
“涨力气不难，练皮却不容易。”
陈云峰轻叹：“你不知道，皮膜境和内壮完全不一样，内壮境只是打基础，只练力气，只要药膳，肉食各种滋补之物足够，谁都能堆上去。但是，想要练皮，不但要各种资源，淬炼药水洗礼，还要有悟性。否则，各种药物沉积不能吸收，反而有害。”
这也是为何，皮膜这道关卡，拦住无数人的原因。
拿白鹤武馆来说，每年踏足内壮境的外门弟子都有十几二十个，但是至今为止，也只有六位皮膜境内门弟子而已。
皮膜境才是真正的武道门槛。只有成为皮膜境强者，才能真正称之为武者，能得到官方承认，高人一等，甚至打杀普通人都不会被追究。
不多时，美酒佳肴端了进来。
陈云峰指着桌上一道生鱼片，微微一笑，道：“你尝尝这个！”
说实话，洪羿前世就不喜欢吃生的。老祖宗辛辛苦苦钻木取火，不就是为了吃上一口热乎饭吗？
但是对方如此热情，洪羿也不好折了对方面子。
轻轻夹起一片，放入嘴里。
却没有预想中的腥味，也没有别的味道，毕竟没放调料。
不过，鱼肉入口即化，落入腹中，便生出了一股暖意。
以他现在的身体，就算训练一上午也不见得气喘，现在一口鱼肉下去，额头竟然冒汗了。
“怎么样？是不是出汗了？”
陈云峰见他吃惊，见怪不怪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鱼？”
“龙血石斑，一种宝鱼！”
陈云峰神情有些得意。
宝鱼！
洪羿心中吃惊。
他早就在鱼档听人说过，一条巴掌大的宝鱼，就要卖十几两银子，这么一口下去，就吃了一两银子。若是成年宝鱼，更不得了。价值比蛏王都高。
仅仅是一片鱼肉，洪羿便感觉上午消耗得体力全部充满，甚至气血还有增长的感觉。
这效果，比药膳强多了。
自从踏入内壮境之后，普通的药膳效果明显变差了不少。他早在几天前，就换成了八百文一副的药膳。只是，效果也让他有些不满。八百文虽然比四百文多一倍，但是药效却没有翻倍。
若是能用宝鱼补充消耗，他的修炼速度，绝对能翻好几倍。
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陈云峰摇头道：“宝鱼你就别想了，宝鱼难得，每有渔船捞到宝鱼，还没上码头就被各大门派，家族抢光了。就算是我，一个月也最多能吃上两三次。而且都是巴掌大的小玩意。”
云海楼虽然赚钱，但是在黑碣城也排不上号。
宝鱼这种珍稀之物，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用钱能买到。要讲实力，讲背景。
但是，洪羿内心却另有想法。
以他的感知能力，如果下海，能不能找到宝鱼呢？就算找不到大货，弄几条小家伙也行。
原本就想买条渔船，提升打捞范围，现在想法越发坚定。
……
出了云海楼，洪羿怀中揣着一百二十两银子。
没错，他找陈云峰预支了一年的薪水。
倘若是昨日，陈云峰未必会答应。但是今日二人交手，陈云峰看到了洪羿恐怖的天赋和潜力，就完全不在乎这点钱了。甚至，洪羿若是开口借更多的钱都会答应。陈云峰巴不得洪羿早点提升到五百斤，练皮成功。
一百二十两！
说多也多，即便是一个城里家庭，一年收入也未必有十两银子，抛去花销，省吃俭用，能落到三两银子就不错。
可说少，也少。
这点钱，连一条好一点的渔船都买不到。
洪羿离开前，就托陈云峰问了。他家开酒楼，常和鱼老板打交道，自然清楚价格。如今市面上，最小的渔船，也要一百两，还需要配备鱼笼，渔网等等，船上还需要请人，光靠一个人，可拉不动渔网。一整套下来，一百二十两根本不够。
所幸，洪羿根本就没打算要渔网。
他暂时也只是想弄条船，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打捞东西。
靠的是感知之力。
打鱼什么的，他真的不懂。
洪羿先是去了一趟青羊医馆，开了五天的药膳。
以他现在的消耗，即便是八百文的药膳，一天也需要两包。如果不是药效跟不上，他巴不得一天三包，甚至四包。
掏出八两银子放在柜台上，看着那个叫刘长安的学徒小心翼翼的称重。
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刘长安！”那人小声道。
“月姐，你等一下，我先给客人抓药！”
来人正是洪月，她很认真的看了洪羿一眼，又低着头对刘长安问道：“他就是你先前说的那个，每次买好多药膳的吗？”
刘长安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洪月顿时来了精神，看向洪羿的眼睛微微发亮。
让洪羿感觉有些奇怪，难不成，对方认出自己了？说实话，虽然他还没有认亲的打算，但是如果对方认出自己，洪羿倒也不至于不承认。
他没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但心里确实没什么情分。
正所谓远亲还不如近邻，若没有分寸，洪羿也不会客气。
谁知，洪月开口，却是低声道：“小哥，你也是帮人买药的吧？看你每次买这么多，估计也是帮哪个帮派买的。我有个法子，不知道你想不想给自己捞一点？”
洪月可不认为洪羿买这么多药是自己吃。
开什么玩笑，这种药膳，就算是三夫人也是三天才吃一次。她捡点小便宜，一个月能攒一副就不错了。她早就跟刘长安打听过，洪羿上个月买了六十多副药，这么多，显然不可能是一个人的量。
“只要你愿意，一个月轻轻松松能攒出六副药！我只要两副……”洪月心中暗道，自己每个月攒一副，从这里得到两幅。一个月三副药的话，就跟那些武馆学员差不多了。最多一年，自己就能成为武者。
洪羿还以为对方认出了自己，哪料想，对方竟然是找自己做这种事。
算盘打到亲弟弟头上了。
洪羿哑然失笑，不由问道：“你家很缺钱吗？”
“你想干什么？”洪月眼神多了一丝警惕。
“我也在刘家村住过。”
洪羿没有表明身份，随口道：“武馆学员，每个月要三两银子的学费。你跟着那个什么三帮主夫人，省了学费。家里总不至于一个月连几副药钱都凑不出吧？”
“你认得我？”洪月松了一口气，旋即有些苦涩道：“爹娘要攒钱给钟弟，钟弟明年就十四岁了，肯定要找个武馆学习……”
后面的一些事，洪羿没有听下去，他对祥林嫂似的抱怨可不感兴趣。若是洪家活不下去，以他现在的赚钱能力，他倒也不吝啬花几两银子随手帮一把。但是，对方不缺吃少喝，洪月这般精打细算，跟他可没半毛钱责任。
“喂！生意做不做啊，只要给我一副药就行……”洪月在后面喊，却不见洪羿回头。
洪月有些催头丧气，找刘长安问道：“他也是刘家村的，我怎么没印象，你认不认的？”
刘长安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两人想破脑袋，又怎么可能把如今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当初那个成天在树下晃悠的傻子联想到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