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碧城词笺注(增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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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碧城詞在她生前曾以多種集名單行或合刊,身後未見重印。其版本流傳有緒,均可以考見。一九〇五年春,英斂之天津刊行吕氏三姊妹集,收碧城詞稿十五首,此爲碧城詞最早印本。一九一八年,南社友人王鈍根校印信芳集,分詩、詞兩部分,收其詞作五十首。一九二五年,聚珍仿信芳集刊於上海,分詩、詞、文三類,收詞篇目與氏校印本大致相等。一九二九年,吕碧城門人黄盛頤女士於北京刊印信芳集,不分卷,有詩、詞(同聚珍仿信芳集)、增刊詞(一九二八至一九二九在歐洲之作)、文、遊記鴻雪因緣若干類。同年,碧城詞友費樹蔚編輯五卷本吕碧城集,由上海中華書局印行。卷一文,卷二詩,卷三詞,卷四海外新詞,卷五歐美漫遊録。一九三〇年歲初,信芳詞(附增刊)問世,所收作品截止上一年歲暮。一九三二年秋,曉珠詞二卷本印行。一九三七年春夏之交,曉珠詞卷三手寫本、曉珠詞四卷本幾乎同時出版,而前兩種曉珠詞除極個别篇目外,均已包含在四卷本中。其後,碧城所作之詞結集爲雪繪詞,與觀音菩薩靈讖勸發菩提心文合刊,收詞二十三首。

本書前四卷,以收詞最全、錯誤較少的曉珠詞四卷本爲底本;以雪繪詞二十三首及從同聲月刊第一卷第二號今詞林輯得遺作五首,編爲卷五;以見於吕氏三姊妹集信芳集等早年詞集而曉珠詞四卷本未收者,編爲卷六。在校勘上,本書校以下列各本:英斂之刊印吕氏三姊妹集(簡稱本),王鈍根刊印信芳集(簡稱本),聚珍仿信芳集(簡稱聚珍本),黄盛頤刊印信芳集(簡稱本),費樹蔚刊印吕碧城集(簡稱本),信芳詞上海圖書館信芳詞碧城手改備刊稿(簡稱上圖備刊稿),曉珠詞二卷本,曉珠詞卷三手寫本,凡屬底本訛誤缺漏及校本有可供參考之異文者,均予出校。吕碧城早期和中年所作之詞,有不少曾在當時的民國日報大陸報民權素南社叢刻北洋畫報詞學季刊等報刊上發表,與晚出之本字句頗有異同。爲方便讀者研究參考,兹就見聞所及,也擇要出校。

逝水流光,吕碧城詞箋注上海古籍出版社初版於二〇〇一年,轉瞬間整整二十年過去了。重檢斯編,感慨萬千。回想一九八三年發願作此箋注時,猶兩鬢青青,歷時十五寒暑,無憚繁難,不辭辛苦,至一九九八年歲末方始告成,已步入中年,大好年華悉消磨此中。其間無數次往返上海圖書館上海社科院圖書館復旦大學圖書館華東師範大學圖書館上海辭書出版社圖書館,間及國家圖書館浙江圖書館南京圖書館,在當時古籍還没有數字化檢索技術的情况下,披閲近代報刊雜誌及近人詩文别集不下數百種,常常是埋頭讀檢一整天,雖精疲力竭,却無功而返。每有點滴所獲,輒如披沙獲寶,喜不自禁,未可言狀。暇日又頻繁至古籍書店滬港三聯書店訪書,尤留意購買與吕碧城相關的書刊資料,一旦發現,則不惜傾囊求購。也許是精誠所至,竟搜集到很多珍貴稀見資料,如碧城詞友費樹蔚韋齋詩稿鈔本,内有不少與碧城往來酬唱的詩歌作品及夾注説明,爲已刊韋齋詩稿所不載,彌足珍貴,有助於考訂碧城生平交遊和詩詞創作活動,可以糾正學界有關吕碧城生平研究若干錯誤的論述,對箋注吕碧城詞很有幫助。遺憾的是腹笥太儉,又限於當時還未有文獻數字化檢索技術,與吕碧城相關的近現代史料搜尋不易,故箋注過程困難重重,未能索解者所在多有。職是之故,本書初版至今,筆者始終不忘對碧城詞進一步的研讀及相關資料的搜集整理,歷年來所獲頗豐,可供吕碧城詞箋注修訂補充的内容不少。

爾來科學昌明,文化藝術空前繁榮,文獻數字化爲史料的檢索鈎沉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不斷有涉及吕碧城文獻的新發現,成爲本書修訂的動因。作爲原書的箋注者,有感於原箋注本時有未能索解的缺憾甚至錯誤之處,故重加厘正完善,以應讀者之需,乃責無旁貸。此番修訂工作重點在校正文字訛誤,對原箋注中錯誤及不妥之處,力求作精準的訂正改寫;遇有疑難失注的語句,添加新的箋注;根據長期積累的資料,着重補充作品涉及的今典本事。上述幾項工作,合計修訂增補已達三百餘處,尚不含附録年譜新添若干史實。

今者修訂補充事竣,交付中華書局出版。自知學力所限,不當之處,容或不免。繩愆糾謬,是盼來哲。

李保民 初稿於一九九九年十月,二〇二一年二月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