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们好像看低他了
罗行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都是他在内山厮混多年的经验。
宋青也听得认真。
佐以牛四和卢催的记忆，并生出许多疑问，也不含糊，直接开口发问。
他问的越多，罗行说的就越开心。
一直到夜深，在其余三人催促下才睡去。
第二天起床。
收拾好行李，继续出发。
直到峡谷出口。
宋青打开阴阳眼，与众不同的东西展露在面前。
一道巨大光幕横拦。
把峡谷和对面切割分开。
“怎么了？”罗行密切关注，察觉到那一瞬的脚步迟疑，忙开口询问。
宋青抬手一指，也直接说道：“前面好像有些不一样。”
其余几人都惊讶看他。
“是不一样，你能感受到？”罗行讶然。
宋青点头：“两边的氛围不太一样，感觉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了。”
罗行道：“缓冲带据说是某位天上至尊斩出来的，以防对方不守信用，便设下结界，若是异动，结界就会显现，会发出警告。”
“天上至尊？”宋青重复一遍这四个字，神色疑惑。
这是没听说过的。
牛四和卢催的记忆里都不存在。
“是对在武者道路走到极致的那群人的称呼。”罗行简单解释，“祂们如寰宇之柱，执掌高天。”
宋青微皱眉。
“但为什么之前没听说过？”罗行看出他脸上神情，把它点明，并做出解释，“圣德的威名不像大雍那样得时时刻刻强调才能维持，就算天下人都不知道，那又何妨？也不会折损分毫。”
宋青惊讶看他，很难想象，这会是一名大雍缉捕说出来的话。
“不要这种眼神。”罗行轻松一笑，摆了摆手，“入职培训的教材上就有这句话。”
“大雍并不忌讳这种事为人所知。”
宋青“喔”一声，点点头。
罗行在前带路：“昨晚跟你说过一些基础的妖兽知识，正好今天实战。”
“进去后，我让莫二娘给你寻几个差不多的对手。”
宋青又把头一点。
穿过这层看不见的结界，走入另一边。
扑面腥风。
在出口视野死角的地方，躺着一具野兽尸体，血肉被啃咬，只剩下不到一半。
阴阳眼中，魂魄也早已消散，不留痕迹。
其他几人神色，对此习以为常。
只有莫二娘脸上不经意露出一抹肉疼。
那可是妖兽血食，腐烂了不能食用...真是可惜。
宋青注意到。
揣摩后，内心感慨。
武者只是看起来高高在上，日子也不好过啊。
内山里的妖兽没进来之前想的那么多。
只遇见过几头，在看到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后，就立马毫不犹豫地逃开。
莫二娘似乎会什么藏匿气息的法门。
她被派遣去前探路。
阴阳眼中。
她的生机命火依旧璀璨，只不过其中象征“武者”的红色消退许多，只剩浅浅一层，和牛四等同。
但...在内山里走了一个多时辰。
宋青始终都没实战的机会。
莫二娘发现妖兽，回来通报消息，或摇头、或单独对宋青摇头。
前者是遇见不好狩猎的妖。
后者...则是莫二娘认为对宋青而言危险的妖兽。
那几头都是罗行他们出面狩猎。
宋青看着，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出手。
它们...也不是很厉害。
直到这一次莫二娘探路回来。
“前面有一头适合宋小子。”她落地后，就迫不及待对宋青说话，“是一头兔妖，方诞生不久的模样，灵智一般。”
“前方不到百米的林子里，周边也没其他妖兽、野兽。”
罗行转过头，也看向宋青：“那行，就让宋小友试试。”
“记得我昨晚说过的，妖兽不同一般野兽，都聪明狡诈的很。”
“兔类妖兽，根基就弱，不过这类的速度都不慢，相对灵活，要小心它的扑咬，啮齿类的都善用牙齿。”
他小声仔细叮嘱，边领着宋青走过去。
灌木丛后。
一头足有大腿高的灰毛兔子，手里抓着一株腕粗小树，腮帮子一嚼一嚼，还不忘探头探脑观察四方。
宋青一把蹿出去。
灰毛兔子被吓一跳，正准备逃，可眼珠子一转，见只有他一个人，个头虽比自己高，可气血微弱，是个刚成为武者没多久的人类崽子。
它就立马定住，把腰弓起，两耳紧紧贴背。
灌木丛后。
四人八只眼目不转睛。
莫二娘道：“希望他别被吓着，我头回遇见妖兽的时候都吓哭了。”
“这小子胆大，心思又缜密，和你不一样。”罗行摇头，“杀了牛四后，一个人跑山上，又是打狼、又是打虎，独自成为武者，怎么可能会怕一只兔子。”
“赌吗，多少招内？”高个男人开口，“我赌二十招外。”
消瘦男人一摸下巴：“兔类妖对新手还是有点棘手的，我赌二十五招外。”
“最接近的赢家通吃？”莫二娘很快明白他们意思，“那我就高看宋小子一眼，二十招左右吧。”
三人目光落罗行身上。
罗行揣摩着：“他杀虎时还不是武者，那次都没受伤，我就随莫二娘吧，不过我赌二十招内。”
他话才落地。
宋青就有所行动，手抓着勾魂链一甩，还是用意念操控，只不过当几人面，这种太过出众的手段还是要遮掩下，他权当链法来使。
链子嗖嗖作响，鞭笞打去。
兔子一蹬腿，血气在趾间萦绕，使它高高跃起。
可此时——
宋青装模作样一抖手腕，链子就倒飞来，从身后，顺着视野死角，折转出诡异角度，扎入灰兔体内，扯着一卷，拽它坠地。
他再跨步近身，挥哭丧棒一打。
魂体震荡，灰兔身上才凝聚出准备护体的血气也跟着一颤。
勾魂！
链子白光微作，趁它失神瞬间，镣铐就扣住魂魄双脚，拉扯出肉体。
眼前文字提示。
【目标生机虚弱，勾魂成功】
【履无常之责，功禄加一】
【目前进度：816/1000】
宋青再驱使链子扎穿兔子心脏，扭动绞碎，回过头看向灌木丛后的四人。
心里有些紧张。
他们...会发现自己勾魂的手段吗？
四人脸上神色惊讶。
“这就杀了？”莫二娘失神。
太简单了吧...
好像好有些看低这位刚成为武者的宋小子。
自己费心挑出的妖兽，还以为会是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可结果这么轻松...
几乎算是对妖兽单方面的欺凌。
兔妖从头到尾就只起跳一回，别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死了。
“几招？”开盘的高个男人声音有几分虚。
“四招？”消瘦男人掰着手指算，把逐个动作都拆解开，“只有四招啊，没人猜中，流盘了流盘了。”
罗行瞪眼，呵斥去：“流什么流，我是赢家好么。”
“你猜的又不是四招。”消瘦男人反驳，“赢什么赢。”
罗行理直气壮：“你就说四招是不是二十招以内吧。”
宋青拖着兔妖尸体走来，听他们争辩。
听清内容，放下心来。
没人察觉到。
也不太可能假装没察觉到——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你小子可以，那链子怎么使成那样的？”莫二娘伸手，摸摸他的链子，好奇发问。
“钓鱼练出来的。”宋青随口编个瞎话。
莫二娘傻眼：“钓鱼能练出这种本事？”
“让二娘你来，半辈子都做不到。”消瘦男人打趣，“这是天赋，不是你这种用了一年才成武者的人能理解的。”
莫二娘瞪眼。
罗行提刀，把兔妖解剖，把心头血肉小心切割下来递给他，笑容真诚：“吃了吧。”
“这可是你的第一份猎物。”
宋青接过，一口吞下。
燥热的暖流从小腹生出，细润间涌动到四肢各处。
当即打起虎形拳，练法消耗血食之力。
高个男人朝罗行打个眼色。
罗行把头一摇：“虎形拳，不入流的练法，牛四会的那个。”
高个男人“哦”一声，沉默不再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