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签和勾魂锁链
青牛镇里，当铺不少。
镇中心一家挨着一家。
宋青挑了一间名字看着顺眼的走进去。
“兴旺盛”。
瞧这三个字，让人有种立马就要财源广进的感觉。
刚跨过门槛，就有小厮迎上来：“客官，您是来买还是来卖？”
“卖些东西。”宋青回应，边说着，直接把背上包裹卸下。
小厮扫一眼，注意到其中五彩斑斓色，知是虎皮，立马扭头朝着屋里吆喝：“掌柜，有大货得您掌眼。”
紧接朝宋青歉意一笑：“客官，您稍等。”
不多一会，一名男性从屋里走出来，身材矮胖五短，长相还算英俊，不过最引人瞩目的，是他脸上有些淡青色波浪状花纹，额头正中央，生着一根拇指大小的肉犄角。
见宋青看来。
矮胖男人一皱眉，他最不喜的，就是这种异样目光。
小厮凑近，连声解释：“我家掌柜有云来妖血脉。”
宋青惊讶。
人和妖的混血？
不止头一回听说，更是头一回见到。
他毫不遮掩自己目光，仔细打量，还开启阴阳眼窥视。
身材并不高大，但生机可比旁边的人类浓郁的多。
命火上所混杂的颜色，也并非像武者那样染着血红，而是掺杂些许乳白、雪青。
“这就是你要卖的东西？”掌柜挥手，让小厮把地上包裹解开，“是什么，皮草？”
里面的东西就琳琅满目散开。
各类皮毛是最多的，两张虎皮，十多张豺狼皮，鹿皮也不少，兔皮是最多的，足有二十多张，狐皮也有四五张。
大多都是牛四收藏起来，没拿下山换钱的。
其中不到五分之一，才是宋青的收获，“剥皮”是项技术活，他之前没练过，折损不少皮毛，不然能带过来更多。
“你这攒了多久。”掌柜眼里放光，语气和睦不少，手往旁一伸，小厮立马递过来一根棍子。
他熟练地分拨皮毛，但并不以种类为标准。
很快就到那两张虎皮。
“这张...这张不行，品相真差。”掌柜嫌弃地啧一声，说的是牛四保存的那张，“放了多久啊，也没保养，麻麻赖赖的。”
“这张不错。”紧接着，就对宋青猎来的那张指手画脚，“品相真好，一点破损都没，就是剥皮的技艺太粗糙，哟，还是张新皮，昨个死的？”
宋青把头一点：“这些，拢共能卖多少？”
掌柜没回应，把头一仰，踮着脚打量他：“你是武者？”
“武者和非武者难道两个价？”宋青似笑非笑。
同样也没回答他，不过掌柜心里已有答案：“既然是武者，那我们就交个朋友，品相都按最好的来算，虎皮是五百文一张...”
他仔细报价，最后给出总数：“一共六千八百文，折成银子，六两八钱。”
“如何？”
宋青回想牛四记忆。
这价格很公道了。
就比如说那张破损虎皮，根本卖不到五百文，能给个三百，都算很给面子。
零零碎碎的加在一起，至少多算了一千文。
当铺当然不会亏本，可...哪有主动让利的事？
“我是没意见，但掌柜你这样......”宋青眯起眼。
掌柜一摊手：“不用多想，就是交个朋友，你还年轻，往后有大把日子要去内山，若杀了妖兽、或碰见什么珍贵材料，希望能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兴旺盛。”
“当然，您若是有别的需求。”
“像什么血气宝药、妖兽血食，乃至于练法、武技，也都可以来我们这。”
“我可以跟你打包票，您想要的，我们这一定有。”
宋青挑眉：“血气宝药什么价钱？”
掌柜只笑笑摇头：“一株最下等的气血草，就要数百两银子。”
“品阶好一些的，我们不接受银子买卖，客官想要，就得拿一些等价的东西来换。”
说着，他停顿一下：“当然客官也可以提前拿一些珍贵之物，挂单在我兴旺盛账上，有看中的东西，再从账上抵消也可。”
数百两银子...
这价格可真出乎意料的贵。
他还以为自己手里的这些银两，就能勉强买一株了。
宋青大大方方把头一点：“我现在买不起，以后攒够钱，再来光顾吧。”
“你这有没有阴沉木，是什么价格？”
掌柜应声：“阴沉木当然有，不知客官您要多大的料子。”
“这东西价格也不便宜。”
“小臂大小吧。”宋青伸出手，比划一下。
“库存里是有一根。”掌柜回忆，“客官想要，就算您三两银子，如何？”
还没到手的钱，就要划去一半。
但宋青眼皮都不眨一下，立马应下。
不等掌柜吩咐，小厮就往屋子跑去，不多会抱着一根黑漆漆的木头出来。
宋青拿阴阳眼扫去。
文字提示弹出。
【是否以此阴沉木为材料，制作法器火签？】
他心里叫一声“否”，伸手接过木头和剩余三两六钱，和掌柜告辞离开。
在不远处铁匠铺又花二两三钱，买了十斤生铁。
就抱着这些东西回家。
院子里，刘老汉和他三儿子正在院子里忙活，锄着杂草、垒实土壤。
钱屠夫那一群人也没逃走。
哪怕他们现在都清醒过来，也都乖巧的和小鸡一样，蹲在角落。
逃？
没那个胆子。
出手捉住他们的，可是武者。
“张老二，喂，张老二。”钱屠夫见宋青进院，就迫不及待探头打起招呼，“你是怎么和那位武者大人认识的，咱也算邻居，你帮我们求求情，让武者大人把我们放了呗。”
宋青没理会，面无表情扫过一眼，就钻进屋。
钱屠夫皱眉，想低声咒骂。
什么玩意，摆什么谱...
可还没骂出声，后脑勺就突然一疼。
回头一看。
是刘老汉的儿子，手里攥着鞋子，刚才就是用那东西打的。
“你他妈......”钱屠夫一横眼，破口大骂。
他不敢逃是怕武者，不敢动手，是因为那小子和武者关系好。
可你是什么东西？
“对武者大人恭敬点。”刘老汉儿子打断他的话，“他也是你能‘喂喂’喊的？”
钱屠夫一怔，气焰顿时收敛。
这话什么意思？
武者大人，这种情景下，很难让人觉得这指的是把他们捉来的那位武者，怎么看都像是在说宋青。
他是武者？
三个月不见，就成武者了？成为自己大哥牛四一辈子追求都没成为的人上人？
“还有，武者大人改姓了，现在姓宋，别喊错了。”刘老汉儿子又郑重叮嘱一句。
这是刘老汉去找自己儿子时，突然想到的。
他记起周平平对宋青的称呼，是“宋小友”而非“张铁”那个名字。
不管如何，武者做的就是对的。
他喊“宋小友”，那自己跟着喊“宋大人”绝不会有错。
这根粗壮的大腿，他刘家抱定了！
钱屠夫还在傻眼，消化着这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其他几个人蹲得更安分。
刚才还小声讨论，现在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内心里的悔意，铺天盖地涌来。
恨不得能够回到三个月前，把酒桌上那个吆喝着要给大哥报仇的自己揍个鼻青脸肿。
早知道他能成为武者，搞什么“兄弟情义”啊。
现在怎么办！
刘老汉儿子继续去处理杂草。
屋子里。
宋青把铁和木头放在地上，把门关好。
呼唤出笏板。
对准那块铁。
【是否以此生铁为材料，制作法器勾魂锁链？】
“是”。
在宋青应下后，笏板嗡嗡一震，白光涌动落到铁块上，将其融化、打造成一个个不到拇指大小的铁环，又紧接相扣，串成一条足有十米长的链子。
眨眼成型。
而后紫光敕令打出，落到铁链上。
它顿时镀上一层阴森森的膜，似乎把周围的光线都吞噬掉，屋内恍若变得昏暗了些。
宋青伸手一招。
勾魂链哗啦啦响动，不借外力，兀自飞起，飘到他身侧。
心念一想，它就立马随之舞动，无半点延迟。
有种身体外部另一个器官的感觉。
他一扫眼。
勾魂链就嗖得飞出，狠狠撞在地上，嘭的一声，就击打出一道深坑，七八个铁环深深没入进去。
速度、力量都不小。
最关键的是，它能对实体造成有效伤害。
就是消耗不小，哪怕宋青现在成了武者，在指挥攻击几下后，就能感受到明显的体力、精力的流失，和发动一次勾魂时的消耗差不多。
伸手一挥，散去操控权。
勾魂链哗啦落地，堆成一团。
宋青又接着拿起阴沉木。
笏板内白光一震，并一束紫光同时飞出，将木头完全笼罩住。
片刻后，它们散去。
木头已经被切割、雕塑好，成半个小臂长的令牌状，通体漆黑，正面用金色颜料绘制一道敕令符文，符胆内只潦草的“火签”二字，背面隐隐有道人形，只是模糊看不清楚。
让宋青最困惑的，并非外观，而是数量。
一根阴沉木，制作出六枚火签。
什么意思...
其余法器都是一份材料制作出一件。
就你搞特殊？
但很快，一个不算好的念头，在宋青脑海浮现。
既然数量这么多......
难不成火签是件一次性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