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屁股决定脑袋
“难道这小子是你派进去的人？”莫飞边走边通过连接终端的墨镜查看冬豹的资料。
“这倒不是，事实上我们在现实里没见过面。”
莫飞看的这份资料是许师齐黑进了冬豹学籍档案调取的内容：“成绩有点差，他能上304的学校，家里没少花钱吧？当然，我说的是在我的学生里，他这个程度算比较差的，编程成绩勉勉强强吧。”
许师齐笑笑说：“这世界本来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很多时候是屁股决定脑袋的，这世上没多少天才，天才也不过是某个方面突出的长板。放在错误的位置上，也不过是个漏水的水桶。”
莫飞咧开嘴露出他的两行白牙：“他能抱上你的大腿，引荐到我这里来，应该脑子不笨。”
许师齐说：“我推荐他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偷塔’的能力应该是合格的，伊甸公司的实习生基本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到核心实验数据，但他有办法查出点有用的东西，我不认为是运气。”
莫飞笑得停不下来：“哈哈伊甸公司有一万种方法来防你这种远程老法师的潜入，却没想到会有实习生胆敢直接肉身入侵。”
“就tm胆子大，他真的对伊甸公司一无所知，被发现了直接被拆件分装成标本，泡在福尔马林里。他这种胆识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一个已经殉职的智游探员。”
莫飞收敛起笑容，他墨镜下的眼睛转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随后他又岔开了话题：“这孩子的资料我先上交总部，政审通过了以后我会以行动分队队长的名义吸纳他，不过......”
莫飞面露难色。
“他身份有污点吗？”
“不是，我意思是，他这个成绩，大概率是没有编制的。”
许师齐苦笑：“现在的年轻人是没有编制活不了是吗？”
莫飞也笑了：“你不知道吗？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求什么扬名立万飞黄腾达了，他们是只想要个编制。我理解的，缺乏安全感嘛。”
许师齐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城寨区：“也对，现在的大多数人，何尝不是过着，和你家乡城寨里的那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
没有必要去关心城外发生的一切，毕竟他们改变不了，也控制不了。
他们只需找到一种自洽的平衡，就能很有安全感地度过有盼头的每一天。
只要没有外力打破这种平衡就好。
莫飞见许师齐回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你好像对城寨区有点抵触。”
许师齐淡淡地说：“哦也没有，回头你跟着老狄进去，进去之前你最好给自己的终端加一个反入侵工具，不然里面的人看你这样说话文邹邹的，肯定弄你。”
“这么有敌意吗？”
“他们很讨厌你这种学院派的人，你还说在里面住，还说吸纳里面的人，我劝也劝了，仁至义尽了，我也知道老莫你做事向来谨慎，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也不便多说。”
莫飞似乎听出了言外之意：“阿齐你以前在里面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吗？”
许师齐回答得很干脆：“没有的事。”
“以前的城寨区和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呢？”
许师齐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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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乘坐地铁到达064号社区应许游戏工作室。
许师齐向莫飞展示了“招魂幡”的架构设计：“还只是个框架，有些功能我还没想到如何实现，比如怎么样可以扩大吸引‘电子僵尸’的范围和数量。还有我没法获取其他几城的数据，只能用燎哉和北冥的数据进行测试。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方向错了。”
莫飞摸着光头说：“实在抱歉，虽然我也算是谢老的学生，但我实在是对‘脑桥’不太了解，可能很难给你这方面的建议。”
当年莫飞通过李穆知的推荐考进联校后，谢惟立成了他第一位编程老师，此后三年，莫飞受益匪浅，也因此奠定了他后来的发展方向。
只可惜谢惟立在第三年离开了联校，传闻他是负气出走，拒绝了所有不锈钢联盟学校的聘书，去了普通高校任教。
二人师徒缘分虽浅，但莫飞向来敬重谢惟立，因此许师齐在联校期间，时常从莫飞口中听到关于谢惟立的学术成就。
他从莫飞手上得到了一本关于“惟立加密算法”的著作，而多年后，许师齐成了谢惟立的学生。
这完全是个闭环。
莫飞直言不讳：“我向来没什么天赋，全靠勤能补拙，当年‘惟立算法’我都研究得很吃力，我只能勉强教一下12岁的你。坦白说，谢老很多学术成果我都没研究明白，有些工具，用起来也比较吃力，‘脑桥’是谢老目前成就的巅峰之作，你还来请教我，倒是看得起我啊。”
许师齐笑笑说：“老莫，你这样说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谢老第一个关门弟子。”
当年，谢惟立是为了联校的教学补贴才勉强去教学的，他每天都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搞自己的算法研究，你可以去请教他问题，但他不一定见你。
他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不懂高数者，谢绝入内”
诚然，数学在旭日联校的考核里，占有很高的权重。
谢惟立收学生有三个硬指标——数学好、计算机编程好，脾气好。
莫飞和余三晖就是完全符合这三点。
至于许师齐，年轻的时候脾气比现在烂几百倍，但在谢老面前，不好也得好。
谢老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学会“尊师重道”，他能故意写错一个参数，让许师齐验算两三天，怎么弄都出错。
不过，莫飞确实是自谦了，他多年在纪元集团浸染，使得他对不完全擅长、不特别了解的技术，都保持一种谨慎的态度，只有在他百分百确认方法有效，他才会说出口。
他说：“或者我先尝试了解一下，噢对了，我去城寨区找的那个人，或许可以帮上忙，你看了我发给你的资料了吗？”
“你说那个修电器的？叫什么钧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