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纸人
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就来到了李瘸子的院门口。
“李瘸子！你在不在家啊，赶紧给我开门！”
夏妈重重地拍着那木板门，竟然硬生生的给拍开了。
木板门看着破破烂烂的，有跟没有一样。
夏妈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院子里，小院子虽然不大，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显得十分空旷。
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我甚至都觉得李瘸子很有可能已经死在屋子里面。
“李瘸子，你在不在家！混账东西赶紧给我滚出来！”
夏妈虽然过来是想要救人的，不过嘴上也不饶人。
“他娘的，大半夜砸门，格老子的，谁进来了呀？赶紧给我出去！”
屋子里面传来了李瘸子的声音，我觉得他好像有些慌张。
“你在家啊！赶紧给我出来，我有事找你！”
夏妈来到了房门口，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里面好像被人给锁住了。
“不开，死老婆子赶紧给我滚开，我的家里不欢迎你来。”
李瘸子不耐烦地嚷嚷着，他好像又小声嘀咕了几句，我没有听清，但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好话。
“我不允许你骂夏妈！你要是不出来开门的话，我可就直接撞进来了！”
我大吼了一声，就他这个小房门，简直是不堪一击。
“你怎么还把这个傻子也带过来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你就在门口说，我能听着！”
李瘸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似乎很害怕我们会直接冲进去。
一旁的夏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眼神立刻就充满了杀气。
“一个驴蹬的玩意！里面该不会藏着什么见不人的东西吧？”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李瘸子该不会将村子里面的小姑娘掳到了他这里来吧！
来不及犹豫，我直接用肩膀把房门撞开。
夏妈跟着闯了进来，我们两个人定睛一看，发觉李瘸子好像将什么东西藏进了被窝里面。
“你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李瘸子你个傻缺玩意儿！你要是再敢欺负小姑娘，老娘现在就把你给劈了！”
夏妈的眼睛里就差冒出火焰来了，她一下子冲上前，想要把被子给拉开。
“你们两个究竟要干啥呀！赶紧都给我滚出去行不行？”
李瘸子这些年一直没日没夜的喝酒，身子早就已经被掏空了，他的力气甚至都没有夏妈的力气大。
我只能说那时候心情挺复杂的，真的没有想到李瘸子已经饥渴到了那种程度。
“天杀的！你居然抱着一个纸人睡觉！我看你真是嫌自己活的够久了！”
“怎么了！抱着纸人睡觉不犯法吧！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能不能饶了我呀？”
李瘸子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又把被子重新盖在了自己和纸人的身上，闭着眼睛又想继续睡觉。
我眯了眯眼睛，发觉有些不对劲。
“李瘸子，那个纸人穿着的衣服是不是小翠的？”
我特别清楚的记得这个衣服，是小翠最喜欢的衣服，一件粉红色小花的小衫。
夏妈听到我说的话，她都恨不得把李瘸子给扇死。
“你个死东西，要不是当年你救了两个小孩，你现在早就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呀！”
“什么因果！我呸！老子一直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救那两个小孩！要不然老子也他妈的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李瘸子一听到当年的事情就急眼了，他双眼赤红瞪着夏妈。
夏妈梗着脖子继续破口大骂。
“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吧，若不是你有点福报，老娘现在骂的就是一句死尸了！”
李瘸子瞬间就瞪大了双眼，他知道夏妈是有本事在身上的，而且也绝对不会拿这些事情来糊弄他。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我抱着这个纸人睡觉啊？”
李瘸子颤抖地将只能从自己的被窝里面扯出来，摔在了地上。
他只不过是想抱着个女人睡觉而已，真的女人他已经不敢碰了，连个纸人都不行吗？
“不止如此，你就应该庆幸这纸人还没有点睛呢，要不然麻烦可就更大了。”
夏妈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麻烦也不小。
就在夏妈头疼之际，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而那目光的方向好像就是那地上的纸人。
不过当我看过去的时候，那纸人就躺在地上，刚才没有什么两样，好似一切都是我的错觉一般。
“小献，你现在就把这个纸人拿着，一直向东走去，我会一直在屋子里面喊你的名字，你就一直走到听不到我的声音为止。然后用一根钉子狠狠的将纸人钉在地上，再一把火，把这纸人给烧了。”
“好的。”
想来那时我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抱起纸人，什么都没有，就按着夏妈的指示行动了。
“记住，千万不要走的太远了。”
“我知道了。”
此时的李瘸子早就已经吓蒙了，他用被子紧紧的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想要寻求一些安全感。
夏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呼唤我的名字。
太阳正在一点一点的升起，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手里头明明只是抱着一个纸人而已。
夏妈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我听到耳边还有女人的轻笑声。
至于是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
小风一吹，我的头脑又变得清明了一些。
确定已经听不到夏妈的声音，我才将纸人放在了地上，直接将钉子插在了她的眉心处。
用火柴点燃了纸人的额头，火苗一步一步的吞噬着纸人，火焰越来越大。
我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一直到那纸人彻底成为灰烬才离开。
当我回到院子里面的时候，李瘸子已经被夏妈给揪出来了。
“你今儿个就一直在这院子里面给我晒着太阳，记住不要出我给你画的这个圈，太阳没有落山的话，你就绝对不能进屋子！”
“我知道了，夏姐！姐，我不会死的，对不对？你一定能保住我的性命，对吗？”
李瘸子抓住夏妈的袖子，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活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