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自裁吧。
成为怪物，或者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他能理解，可‘成为怪物’是什么个情况？
汤姆很懵。
明明四个字分开来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后，他就搞不懂了呢，好奇怪哦。
这样想着，他小心翼翼的与盖提亚对视，紧接着张口欲言，又欲言又止。
如此反复了几回后，汤姆这才硬着头皮，如履薄冰的试探性问道。
“盖提亚殿下。”
“叫我先生。”
“盖提亚先生。”
汤姆立马改口，极其顺从，并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请问怪物，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盖提亚伸了个懒腰，之前的坐姿坐久了有些不舒服。
这样的动作，怀中的妮蔻自然坐不稳，被迫自由落体。
但她没说些什么，而是抬头看向盖提亚。
在妮蔻的注视下，盖提亚点了点头。
“跟他说说吧。”
秒懂的妮蔻立马颔首，然后便优哉游哉的来到汤姆面前。
虽然这么说有些马后炮，但经过他的观察，面前这只向他走来的小黑猫，实在是过于聪明了。
面对她，并不像是在面对一只宠物，反而更像是在和一位灵魂被迫住在黑猫体内的人类对视。
这样怪诞的感觉在他心头升起，忽然就让他对盖提亚所说的‘成为怪物’这四个字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也就是这个时候，妮蔻口吐人言。
“喂，你这家伙，说实话，我很不喜欢你，比你脚边那只大老鼠还不喜欢。”
一开口就出言不逊，突出的就是个刁蛮。
但妮蔻话里的挤兑暴击伤害不高，真正高的是她能口吐人言。
“会，会，会说话的猫！”
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样，身为人类的汤姆反而变得结巴了。
盖提亚就这样静静的观察着妮蔻和汤姆的互动。
他敏锐的察觉到汤姆虽然非常吃惊，但并不像常识被颠覆了那样，直接脑子宕机。
‘有点意思。’
盖提亚立马意识到这个世界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无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盖提亚身怀利器，底气十足。
他继续观察着汤姆和妮蔻的互动。
喋喋不休说了一堆看不起汤姆的话后，小黑猫最后却是突然改口。
“但既然盖提亚决定要你成为我们的第三位伙伴，那我自然会向你保证。”
妮蔻昂起了自己的小脑袋，发誓道。
“无论我有多讨厌你，但我绝不会向你落井下石。”
听闻此言，汤姆不由得看向盖提亚。
然而盖提亚的眸子古井无波，根本无法得知他现在对于妮蔻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样的看法。
汤姆还想思考片刻，但妮蔻已经不耐烦，于是狠声道。
“盖提亚都愿意让你当我们的伙伴了，你还犹豫什么？！”
“还是说，你想去死？”
言罢，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
虽然面前这只小黑猫体型看上去还未成年，但之前能轻而易举给自己嘴边划开一道口子这点来看，如果她想，那割破自己脖颈的大动脉也完全不是问题。
如果没得选择，那就这样流血而亡，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身为多次被抓入狱的老油条，汤姆明白在监狱里，能让他生不如死的折磨起码有一百种，这并非夸张。
而看到盖提亚的第一眼，虽然对方丝毫不见那些贵族面对他们这些‘贱民’时的傲然睥睨，甚至可以说是礼贤下士，但几十年的盗窃生涯也让他可以确定盖提亚是有教养，不是软弱。
‘如果我拒绝他的邀请，那他绝对会履行他之前的承诺，让我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那确实没有犹豫的必要。
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要是出不了这监狱，那一百枚金币，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后来的傻货。’
汤姆一想到藏在自己家中的那百枚金币还没来得及花而被后来人不经意间找到，然后拿去花天酒地，就立马感觉心揪着疼。
于是他立马向着盖提亚重重叩首。
“盖提亚先生。”
“我愿意成为怪物，成为‘您’的怪物。”
言罢，汤姆小心翼翼的偷看，发现自己说出这番话后，盖提亚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的’怪物吗。”
“是的，您的怪物。”
汤姆品出盖提亚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像是在嘲笑什么，但他不敢妄加揣度，只是一个劲的承认自己愿意成为他的怪物即可。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
成为怪物后，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这样的疑惑在汤姆心中升起，但他并没有问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已经没有退路。
要想做些什么，那也得度过这次难关再说。
于是他主动道。
“请问我接下来要如何配合你？”
“不需要。”
盖提亚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这一刻已经化为冷金色，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汤姆，宛若神明。
他冷冰冰的声音，汤姆丝毫不敢质疑，只好恭维道。
“是。”
于是制造开始。
“喜欢小偷小摸，又贪财吝啬，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那样讨人嫌。”
汤姆顿时抬起头来。
可当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不听自己使唤。
想开口说话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盖提亚竖起一根手指，肆意定夺。
“既然如此，就赐你和老鼠一样，有着善于挖洞的前肢与能够隔着泥土也能闻到钱臭味的嗅觉。”
盖提亚话语落下，汤姆顿时感觉鼻子好痒，本来人类已经高度退化了的犁鼻器顿时又再度发达起来。
刹那间，很多平时嗅不出来的气味顿时化为信息涌入汤姆脑海。
但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脸色就顿时痛苦到扭曲，泪水夺眶而出。
痛，太痛了！
他的双臂就好像被看不见的大锤直接砸了个粉碎，然后又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像是变魔法那般，将他粉成一滩烂泥的双臂连带双手开始重塑。
先是长出浓密的绒毛，紧接着手指变得纤长，最后长出锋利又坚硬的指甲。
如此，疼痛如潮水般退去，只不过脑海里还留有残响，让汤姆还感觉双臂在时不时的刺痛。
不过好在他已经取回了身体的主导权，所以很轻而易举便能感觉自己这双‘鼠臂’上充满了力量。
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眼里就不由得浮现一丝危险的暗芒。。
但汤姆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只听盖提亚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你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