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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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祝融遗火成造化 青阳和亲讨历山

天地本是混沌,无极而生太极,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万物浸染天地灵气,逐渐开化出了灵识,更有天资聪慧者,还从日月消长、草木枯荣中参透了宇宙玄机,辅之以吐纳炼化之法,修炼成了法天象地的大能者,这其中又有傲视苍生者如伏羲、女娲、太一、共工、祝融之辈,无形之中便成了天地间的主宰

伏羲感念苍生受心智蒙蔽之苦,一心想让所有生灵都过上吐纳修仙、得道逍遥的日子,于是遍行山海,广施教化,九州四海中天马、葱聋、火凤、苍龙、青鸾、当康、白狡、夔牛等八族资质最佳,参悟得也最快,慢慢地羽化者越来越多,而后得道的他们又自觉地承担起传道者的身份,转而去教化更多的生灵

当然,各族资质再佳也不如人族得天独厚,几百年下来羽化而登仙者不计其数,其中瑶池圣母、东华帝君、紫薇星君等人最是出类拔萃,俨然已经有了统领诸族的趋势

见得道者越来越多,为了更快更方便地推进自己的教化大业,伏羲干脆在昆仑山上开辟了通天道场

通天道场参照天地格局共设九宫,其中伏羲、女娲为中宫,总各宫事务,负责神格的界定和授予;太一居北方青龙宫,主授自然无为法门,以光御寰宇为最高境界;瑶池圣母居南方白虎宫,主授大小周天,以翻天覆地为最高境界;祝融居西方朱雀宫,主授丹鼎炼化,以三昧火为最高境界;共工居东方玄武宫,主授吐纳导引,以玄冥水为最高境界;其余东华、紫薇、太白、镇元各居东北、东南、西北、西南一宫,主御风、数术、引雷、通灵等术,在此就不一一细表了

天地之间有了区分便必有差距,有了差距又会进一步滋长贪嗔痴恨爱恶欲,起初大家还能够潜心修道,慢慢地攀比和排挤就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甚至愈演愈烈有了站队和派系问题

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向来是两个急性子,在这个过程中更是一步步闹到了不可开交的程度,两位宗师甚至签下符书,约定了要在不周山脚下决一死战

最终,共工因东华御风暗中襄助祝融而惜败,恼羞成怒之下一跃撞向了山上高耸入云的天柱,落得个身死道消的地步

共工死了事小,更可怕的是天柱因他的鲁莽而折断,那天柱本是盘古开天辟地时留下的斧柄,在盘古陨落后一直代替其肉身支撑着天地之力,如今天柱倾断,便再也没有东西能够抵挡天地阴阳两极相吸

眼看天地就要重归混沌,尚在闭关的女娲急忙从极北取来鳌足以撑四维,又潜入地心取来五色石,将自己所有的灵力灌入其中,逐一补住斧柄断裂时天幕撕开的裂缝,这才让所有生灵免于劫难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正在大家都在忙着补天时,共工的尸身还在山脚下酝酿着另一个灾难,随着他的肉身渐渐解体,他体内的灵力也不断涣散化作滔天巨浪,巨浪沿着已经倾斜的地维奔腾直下,所过之处顷刻化作一片泽国,生灵一片哀嚎

刚刚痛失道侣的伏羲还未来得及悲伤便又踏上了平难之路,见巨浪已遍布九州覆水难收,他将心一横,直接使出了法天象地的终极秘术,将身躯化作五岳横亘在江河湖海之间,这才牵制住了洪水的流速,让世人有能力应对

接二连三的灾难让好容易羽化的各路生灵陨落了十之八九,连五祖都只剩下太一和祝融二人,痛定思痛之后,太一决定将昆仑山千万年的灵力悉数洒向人间,由祝融将其炼入每个人体内成为催动真阳的心火,随后便毅然决然地斩断了登上昆仑之巅的祁连栈道,从此任凭世间自修造化

没有了诸神的照拂,人族在大荒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可不是么,跟诸山海的凶兽相比,人族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量没力量,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呢?

祝融不忍伏羲女娲后人落得眼下这般成为诸族口食的地步,便背着太一把用火的技巧传给了北边一个小氏族,后来这个小氏族因此崛起壮大,为了表达对祝融的感激之情便自称是燧人氏

看着人族慢慢步入正轨,祝融本想像太一那样也遁入虚空隐修,却不想又出现了新的状况,随着第一批得到心火真阳的人慢慢死去,祝融发现他们的灵力居然跟着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照这么下去的话,后来出生的人族还怎么传承真阳之气呢?

不得已,祝融又从虚空中唤回了太一,眼前的景象自然违背了他们的初衷,于是他们请来空间法门的开创人地藏在地下起阴司筑六道塑轮回,将世间所有生灵的阴魂都引到那里,由地藏坐下谛听逐一评判他们的平生功过,功德达到一定标准的,即可带着此生记忆跳出轮回踏上修行之路,功德不足的,则需重返轮回继续修炼

那么,怎么评价一个灵魂的功德呢?三人争执了好久,最终还是谛听拿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它认为既然每个人体内都有心火真阳,而且当人对另一个生灵持有强烈的执念的时候,还会把心火真阳也投射过去,也就是人族常说的“把心托付出去”,所以何不就以获得这份执念的多少来评判呢?

这个主意让三人一拍即合,不仅如此,地藏还提出,既然轮回都能分六道,那么以后的修行自然也不能只有成神这一条路,得人崇敬者可以成仙,得人憎恶者即当为魔,得人思念者自化为鬼,得人爱慕者其名作精,这样才算是各得其所

太一觉得这样显得有些杂乱,但祝融却认为此法甚妥,两人争执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只能各退一步,让地藏先就这么试试看

真阳之气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可太一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他下界发现的第一件蹊跷事便是人族燧人氏的出现和崛起,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祝融的杰作

伏羲曾经多次强调过,大荒诸族应当公平对待,不能有所偏废,所以太一自然认为祝融的做法失之偏颇;但是祝融却觉得太一成天只知清修,完全没看到人族的世间疾苦,并认为如果伏羲还在,必然也会同意自己的做法

两人为此又起了争执,但太一不似共工,他不会因愤怒而失去理智,只是索性再次遁入虚空,任由祝融爱咋咋地

冷静下来的祝融猛然想起,这千万年来那么多的劫难,不都是因为自己与共工的那场争风吃醋吗?要是这次他再与太一大打出手,那生灵又将面临如何的劫难?

他越想越觉羞愧,决定誓要终生为自己的冲动赎罪,最终他想到了一个妥帖的法子,那就是潜入地下修建地心炉,用自己的真火之力和太阳一道为大地上的生灵带来永世的温暖和慰藉

祝融此举让大地上所有生灵终于不再惧怕凛冬的严寒,水中诸族有大量进化出了上岸的本领,人族也为此彻底告别了岩穴而居的时代,不仅如此,有巢氏还凭借着高超的建造技巧成功代替燧人氏成为诸部族首领,并靠着强大的凝聚力建起了人类史上第一座城市——苍梧,从此翻开了大荒的新纪元

潜入地底的祝融偶尔还会在下面发发脾气,而这期间每每都会引得山川震栗,灼热的地心岩浆喷得到处都是,每到这时候,地藏便会骑上谛听一路下潜,与自囚于九幽之中的祝融喝上两盅,顺道给他讲一讲从前往阴司报到的灵魂那里听来的大荒趣闻

其他从上古之灾中幸存下来的神灵有时也会从隐遁的洞府中出来透透气,但总的来说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过问世事,九州四海彻底迎来了诸神谢幕、万族崛起的时代

有了屋宇安身的人族大幅提升了在大荒中逐鹿问鼎的底气,在初代人王玄嚣的带领下,人族不断推广当初建造苍梧的成功经验,纷纷在巨鹿、巨野、北地、南阳等很多地方也修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城市,各城城主均尊玄嚣为共主,以寒暑交替分春夏秋冬四季,每年春天定期前往苍梧集会共商大小事项,是为苍梧纪元

然而,权利产生腐败,绝对的权利产生绝对的腐败,各城主在自己的城中往往有着绝对的权威,久而久之有的就不免开始飘飘然起来

苍梧九年夏天,东边一个叫做历山的小城突然宣布不再听命于玄嚣的号令要自立为王,消息传到苍梧的时候玄嚣正在休憩,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发誓要亲自把奴隶的缰绳套在历山城城主的脖子上

大祭司昌意听说了玄嚣的决定后当即来到了玄嚣的殿中,想要劝他不要亲冒风险“王上,两族之争,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历山不过是极东之地的小城而已,何必劳烦您亲自出征呢?此去路途遥远,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对咱们苍梧可是非常不利呀!”

“那...依大祭司的意思,应该怎么做?”

昌意来到玄嚣身后的蟒皮地图面前,指着历山周边区域说道“这儿有座城叫做泰山,城主青阳是个可造之才,王上何不将其拉拢过来,让他替您去讨伐历山呢?”

“他人多大年纪?”

“大概三十岁出头”

“好,那就让大司仪带着我的小女儿和诏书一起过去,如果他同意讨伐历山,我愿把小女儿嫁给他!”

玄嚣的小女儿叫做叶仙,是九州出了名的美人,见大司仪瞻怀带着叶仙亲自登门,青阳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当下就命人在城西修建筑凤台,要在天地诸神的见证下将叶仙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青阳一族以当康为图腾,就连结婚时穿的衣服也要用青色,叶仙本就生得白净纤细,一头乌黑的秀发直到腰间,在量身定制的青衫的包裹下更加显得神圣高贵,宛如夜神下凡,让婚宴上的众人简直挪不开眼

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像青阳这种重信守诺的人自然不会翻脸不认人,婚礼过后第二天他就把所有部属都叫到了议政堂,和叶仙一起向西跪立接下了瞻怀手中的诏书,并宣布从即日起全城开始厉兵秣马,待准备工作做完后自己将亲率大军挥师历山

城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周边大大小小的部族,人们纷纷为自己的城主得到玄嚣的垂青而欢欣鼓舞,自告奋勇地加入了备战图强的队伍中

这其中最让青阳眼前一亮的当属北方部族的首领业犹,这汉子身高一丈有余,青面金发,双目生光,手持一柄用巨蛇虫遗的椎骨锻成的长矛,一看就有知道他万夫不当之勇

青阳兴奋地带着业犹巡视自己的领地,却不料在大泽边遇到了一只八尺多高的兕兽,这厮许是眼神不太好,居然把青阳的座驾青牛当成了同族,顶着一只巨角就要上来决斗

青阳身边的侍卫见状纷纷上前阻拦,但肉眼凡胎哪里是这猛兽的对手,一个个不是被它给顶出百步开外,就是被其无情地踩在了蹄下

见同伴死状如此惨烈,其他人哪里还敢再上?眼见兕兽就快要撞上青牛,业犹直接丢下长矛相向奔了过去,用一招铁山靠直直迎向了它的那只巨角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从一人一兽之间传来,四周的沙尘被震得四散飞溅,由于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顶飞了

等到灰尘散尽过后,大家全都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业犹不仅硬生生抗住了兕兽的攻势,还借力直接把它给扛了起来,这大块头哪里享受过举高高的待遇,四蹄在空中不住地舞着,模样十分地滑稽

业犹重重地啐了一口唾沫,随后发出一声暴喝,两臂发力将兕兽给扔了出去,再次爬起来的兕兽被吓得嗷嗷乱叫,疯了似地逃进了林子里

“怎么了你们是?”业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发现大家全都泥塑一般地定在原处,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神人,真乃神人啊!”青阳发出了由衷的惊叹,其他人这时才回过神来,围着业犹将他高高举在了空中

夜里,青阳在自己的殿里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庆祝自己得到了这样一位天神降世的异人

席上,青阳端着犀角杯来到业犹跟前,拍着他的手臂问道“老弟你是怎么练就这身钢筋铁骨,撼山摧岳的本事的?”

业犹本想起身回敬,却被青阳一把拉回了座上,毕竟这大高个要是站起来实在够不着,他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也没怎么练,就是小时候爹娘见我长得吓人不让随便出门,我就拿后山那些大石头当玩具”

围在旁边的几个马屁精听完纷纷啧啧称奇“哎哟喂,那可不得了啊,据我所知,您所在的君华山,那山脚下的石头可都是有千钧重的!”

业犹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几个人见状纷纷上去殷勤劝酒,把他喝得不亦乐乎,到后面还提矛上去给大家舞了一段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经过全城父老夜以继日的辛苦付出,青阳已经集结出了一支有着八千甲士的队伍,另外加上力工、奴隶等众,浩浩荡荡足足有四万多人

祭祀和战争乃是一个部族的头等大事,誓师大会上青阳特地穿上了象征当康的黑金战甲,并在阵前决定由业犹率领左军、矜勿率领右军、自己率领中军,三军协力,次日出征

“且慢!”青阳刚宣布完自己的决定,一个声音就从背后传了出来,他回头望去,发现叫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精宇,要知道,自从把城主之位传给自己之后,他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了

“父亲,您怎么来了?”精宇的出现让青阳大感意外,连忙恭顺地上前随侍

“听说我儿要代表苍梧东征,老头子心中自然是自豪地紧,但是你虽然已经接管泰山城多年,却从未带兵出征过,高兴归高兴,我还是不放心,所以,不如就让老头子来做你的马前卒,再给你上最后一课!”

精宇的话让青阳大惊失色“父亲,上阵可不是玩笑,我虽然第一次带兵,但是有多年征战的矜勿相伴,还有神人业犹襄助,想来必然能够势如破竹,父亲您年事已高,还是在城中颐养天年吧!”

“怎么?你这是看不起我?!”精宇听后有些不快,从腰间取出两柄金瓜大锤,握在手中振振有词道“别看我头发已经花白,可我的身体哪里不如你们后生?!你们都不敢直接喝的井水我敢,你们一顿只能吃两碗我能吃三碗,你要真不同意,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看看我的瓜有力气没力气!”

青阳有些无奈,父亲倔了一辈子,到老也不改这个脾性,眼下台前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所以他不得不以大局为重“父亲您误会了,您一直勇武不减当年,我只是单纯担心您的安全而已”

他一边说,一边摘下黑金战甲头盔“这样,如果您同意重新穿上这身刀枪不入的铠甲,我就让您做中军先锋,您看如何?”

“这还差不多!”精宇哈哈一笑,当即收下了青阳手中的头盔,誓师一事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泰山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历山,城主云军既然铁了心要自立,自然不可能不提前做好准备,八天后,两军的先锋队便在黑礁山一带不期而遇

“小儿何名?快快报来!”精宇胯下骑着犀渠坐骑,手握金锤,身着玄甲,肩披红氅,声似洪钟,势如蛟龙,昂首挺立于阵前,看起来好不威风

“历山第一武士,家凌!”敌方主帅尖嘴猴腮,鼠目虬须,是个言语不多的黑汉子,两军相见不过数息,便挺着长枪冲了上来

“你这小子,竟这般无礼,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眼看家凌冲阵已经过半,精宇也挥鞭迎了上去

按理说长枪乃兵器之王,与精宇的短柄瓜锤相比应该占尽优势才对,但是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精宇本就力大无穷,两柄金瓜锤被他舞地虎虎生风,再加上犀渠力量上的优势,家凌与其交手每每都被震地虎口发麻,几欲脱手

两人约莫斗了十个回合,家凌渐觉体力不支,他找了个时机往精宇面门虚刺了一枪,随即便掉头往右侧的小路逃去

精宇已经许久没有上阵,此时刚到兴起处,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敌将给溜了,于是暴喝一声“哪里逃”也追了上去

眼前这条小路叫做陈薪道,是当地樵夫上山砍柴的必经之路,不知道怎么的,精宇总觉得前方似乎泛着红光,但此时犀渠跑得正欢,他自然也无暇顾及其他

两人一直追逐到拐角处,家凌猛地刹住了身形,精宇见状心中暗喜,大声喝道“快快下马就擒,老夫饶你不...”

眼看“死”字已经话到了舌尖,精宇却凭空飞了起来,原来是历山的人悄悄在路边布置了绊索,只等家凌一过便将其拉起来,他一心追赶哪里可能注意得到,故而连人带坐骑一块给掀翻了去

最终,精宇不偏不倚正好被摔在家凌马下,四周提前藏好的武士瞬间一拥而上,将其给五花大绑起来

“匹夫,竟敢使阴招?!”饶是被束缚住了身体,精宇仍旧是那么盛气凌人

“哈哈哈,老城主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嘛,我只是想请您过来叙叙旧喝杯茶而已,可是这您也知道,以咱们两家现在的关系,不略施小计您也不可能来不是”

路边的树丛突然化成团团迷雾,一个灰发长须的男子在一群甲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精宇定睛望去,此人正是历山城城主云军

“好你个云军,枉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诶,老城主此话就不对了,我也是为生存所迫嘛,要不然您要我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乖乖束手就擒不成?”

“哼!”精宇已经看出了对方恬不知耻的嘴脸,自然也懒得再跟他多言语

“老城主您看要不这样,只要您愿意回去劝说青阳退兵,我保证立刻就放您回去,您说您也是,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亲自上战场,在家等着抱抱孙子颐养天年,多好”

“呸,贪心不足的东西!王上带领我们御外敌、教我们筑城楼的日子你都忘了?还是他给你的封赏给少了?你居然还要想着自立门户!不要说我儿是奉王上之命来讨伐你这样的小人,就算王上不说,老夫也会第一个杀到你城外带你去苍梧领罪!”

云军听完顿时将脸一沉,冷哼了一声说道“老**西,我这是念旧情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精宇闻言哈哈大笑,将一口痰狠狠啐在了云军脸上“给爷爷挺好了,老夫纵横四海数十载,从来都是站着死,还没有跪着生过!”

入夜时分,正当青阳军中所有人都在焦急地寻找着老城主的下落时,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血污的男子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营中,脖子上还挂着一个血淋淋的袋子

“浮李将军!您的左眼怎么了?!”巡逻的将士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赶忙上去将他搀扶在台阶上坐下

浮李是跟精宇出生入死多年的忠实仆从,听说他回来了,青阳不由得心头一紧,飞也似地奔到了帐中

“浮李!发生什么了!我父亲呢?”

“城主...老奴没用,不仅没能救回老城主,还被贼人挖去了一只眼睛以示羞辱,老城主...老城主他已经...”浮李越说越哽咽,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只得用手指了指脖子上的袋子

青阳打开袋子一看,顿时气得昏死了过去,原来袋子里的不是别的,而是精宇的头颅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浮李此时已经处理完了伤口,正满脸悲痛地跪立在青阳面前“城主,我等愿誓死效命,踏平历山!”

“誓死效命,踏平历山!”里里外外的将士们纷纷跪地,一遍一遍高呼着浮李的誓言,青阳顿感胸间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正所谓是:

枭鹰狼顾诚可畏,狮虎含恨亦堪怜

冲天一股英雄气,直教苍山碧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