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变化初始
眼瞅着天色迟迟不见光亮，杨立站起了身子，拿着手电在四周转悠。
他不敢离人群太远，只在那东西往着树林里钻进去的地方观看。原本的繁密的灌木丛被创开一道口子，折断了一路的枝条，它经过的地方，沾染上了腥臭的粘液。
杨立小心用镊子夹起一节沾染粘液最多的断肢，放进玻璃容器中，封存好。
“你在干嘛？”李陈凑近他悄声问。
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突然出声。杨立打了个哆嗦，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
杨立白了一眼摸着脑袋的李陈，向他展示了手里的容器，“带回去研究研究。”
“哦～”李陈点点头，也拿了工具来采集。
“你说那东西是活的吗？”李陈将容器凑近在眼前，回想着那具腐烂的行尸，“都成那样了，还活着……”
“谁知道？”杨立再次打开通讯器，看着一格全无的信号显示，与纠结问题的李陈对视一眼，“如果能抓到它，不就能知道了！”
……
一轮一轮接着联系也联系不上丢失的几人，杨立和李陈在周围一圈一圈扩大范围寻找。
因为设备不允许，杨立在见到和一开始的灌木丛差不多的粘液后，叫回了李陈。
两人刚回到车旁，就听得谢暖惊慌的声音，“有……有东西过去了……”
谢暖同组的其他四人拿好武器，用手电往着谢暖所指的方向照去……
“啊——”
杨立和李陈赶忙跑过去。
只见几个和傍晚时分相差无几的腐烂行尸正在周围转着圈，一双双死白无神的眼睛紧盯着五人。
“是……是张远！”谢媛媛认出了它，其他几人也看出来了，“是张远他们……”
“哥！怎么会这样？”被惊醒，跑出来查看的人里张远的妹妹向着他冲过去，被杨立一把拽回，“哥……”
几人的状况比起那具腐烂行尸来说好上许多。
手臂上露出的部分显露出森森白骨，一人颈部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还在不停往外溅射；一人脑袋往后转了一圈，不自然的扭曲着手脚往前移动；一人腹部有白色的带子随着动作晃动，众人定睛一看，是划破了腹部流出来的白花花的肠子……
张近看着哥哥被划开的脖颈儿，捂住脸不敢再看，“呜……”长长的乌发遮住了她白净的脸，似笑非笑，明明灭灭的光照着，看不真切。
眼看着几人循着光源摇摇晃晃过来了，众人急忙上车，也顾不上大雾还未散去，发动了车。
回想着来时的路，李陈不敢懈怠，小心观察周围的，往着山下驶去。
天光一点点提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愈发浓郁……
杨立坐在副驾，协助李陈。
车子猛然一震，似是碾过了什么东西。
李陈减缓了速度，与杨立对视一眼。再三思量，还是决定停下车查看。
安抚了惊魂未定的同学，杨立带着几个体格不错的同学下车查看。
一具看起来被反复碾压过腐尸，散发着剧烈的恶臭，被车子碾成肉泥的四肢无法行动，姑且算完好的头部和躯干沽涌着往前挪动。
发不出完整话语的嗓子发出荷荷的声响，试图喝退敌人。
看着地上似乎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腐尸，杨立在无视腐尸发出的腥臭气味带它上车回去研究与否中纠结，最后选择了放弃。
无他，实在是没有趁手的工具，把这东西从地上铲起来……
回了车上，解释了查看到的东西，车子继续向前前进。
李陈在又一次经过一条双岔路时，停下了车。
“我们来之前……”李陈询问似的看向杨立，“有这么多双岔路吗？”
杨立没吭声，待反反复复将路况摸清后，他开口道，“这条路，我们之前，并没有走过。”
“……”李陈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办？”
杨立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
一阵一阵的腥臭味在车厢里飘荡。
“！”杨立惊得看向李陈，对上李陈震惊的脸，两人齐齐往后看去。
只见车厢里的同学分为了两队对立而站。
付容音带着几个同学往着杨立李陈身边不停倒退，她们面前坐着的是最先接触到那个盒子的同学，那三人不停抓挠着皮肤，坐立不安。
随着抓挠的力度增大，他们的皮肤开始慢慢溃烂，发出一阵一阵的臭味。
“！”一群人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发不出丁点声响。
眼瞅着三人与之前看到的腐尸越来越像，杨立像想到了什么，“口罩都不要摘下！！！”他一边向着惊恐的众人高声喊道，一边扯着呆愣住的几人推着她们往车前去。
李陈见几人全部退过来，赶忙升起了隔板。
透过隔板，看着几人扑过来，试图向他们求救，却无能为力。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同学一点点腐烂，却毫无办法，众人低下了头。
车窗外渐渐亮起来，一束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耀着山壁，转瞬之间，又被漫天乌云遮蔽。
那股腥臭丝丝缕缕，透过隔板缝隙，直直冲着众人鼻尖钻入，熏得睁不开眼。
杨立甩了甩头，尽力屏住呼吸，这股臭味伴随着眩晕，在狭小的空间里，挥散不去，打开车窗也无法散去。最先忍受不了的谢暖带头冲下了车。
一下车，一群人顺着沟渠排了一排墩身呕吐。
清晨的山道上，空气清新，稍稍冲淡了因排气不畅导致的眩晕，头脑清明不少。只是那股腥臭味还是无法散去。
李陈手持地图，左右张望着道路。
这是一条没有被标记过的道路。杨立站在他身旁，接过来图纸细细研究。
昨夜天黑看不清四周，今天才发现，道路两旁杂草丛生，部分枝条匍匐在道路中央，就在道路前方不远处，有一处断裂带，碎石遍布……
“前面没有路了。”李陈尝试着调转车头，唤回同学原路返回。
在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走错了路后，众人在无信号下徒步下山和原地等待救援产生了分歧……
……
付容音擦擦泪珠，瞪大了眼睛，在确定腐尸离开后，仓库外的人声远去，才小心翼翼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她们一群人在绕着山路走了一圈又一圈后，决定分成了两队，一队有登山经验的同学在班长杨立的带领下徒步下山，去寻求援助；剩下的一队人占了多数，体育细胞少得可怜，退伍出身的班委李陈便留下来以防发生突发情况。
在班长杨立离开后不久，几个留下的同学说着去方便，离开了许久不见归来，李陈便想着去找。
不想被撇下的同学也跟着一块走，阻止不了的李陈见状，“……”只能全部带上……
……
因为身体不适也留下来的付容音原本跟在李陈后边，看着天色一点点暗沉，又有人走丢不见了的声音响起，“张近不见了！”
“刚刚还在……”谢暖疑惑的观看四周茂密的树林，“难道？又去方便了？”
“吴倩倩和秦思语也不见了！”谢媛媛闻声回头看去，原本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两人也丢了。
留下的七人转眼只剩下四人，除开一个男生，唯一一个有些底子的付容音还迷迷瞪瞪的。
树林静谧无声，树木高耸入云，原本暗沉的天被树荫困下，愈发阴沉，树上的飞鸟漆黑的眼珠，似猎手在牢牢紧盯闯入陷阱中的猎物。
谢暖和谢媛媛两人左右张望着，摸索着抱在了一起，紧紧靠在李陈和付容音身边，眼看着天光低垂，内心腾起了无助又恐慌……
一阵振翅声响起，李陈抬头看去，想了想扯着付容音，带着瑟瑟发抖的两人往回赶。
明明她们并没有走很远，山道应该就在不远处，就是走不出去。
“我们……又……又又……又迷路了？”谢媛媛抖着嗓子问。
“不出意外的话，”付容音强撑着睁大双眼，捡起掉落在草窠里的挂饰，“应该是。”
“这是薛绍的！”谢暖从她手里拿过丑丑的猴子挂饰。
薛绍，是和张远他们一起走丢的。
回想起张远几人的变化，谢媛媛打了个哆嗦，抱紧了手臂，“薛绍的东西怎么会在这？”
“难道他们跟过来了？”付容音回想着驱车下山之前看到的几人，向着李陈几人询问，“我们当时看到了张远，还有谁？”
“……还有……还有……”谢媛媛努力回想着。
“……”只看了一眼吓得不敢再看的谢暖摇了摇头。
“还有杨则成……和姜钦。”李陈想起来了，“只有三个……”
“不见薛绍和宗立新！”谢媛媛立时想起来，当时张远离他们最近，灯光几乎聚集到他的身上，他身上腐烂的没一块好肉，就像已过世了七八天后，出现的巨人观。仓促中，也没去一一留意过每个人。
现在想想，当时薛绍和宗立新似乎并没有出现。
猴子布娃娃还干干净净的，没有沾上脏污，无法判断，薛绍是否平安。
嚓嚓嚓的布与枝条摩擦的声音在这空旷静谧的丛林中响起。
李陈和付容音警惕起来，将还未察觉到不对劲的谢暖和谢媛媛护在身后。
“谢媛媛？是你吗？”低低的询问声从树后传来。
听见自己的名字，谢媛媛探出了头，“宗立新？”
……
树后缓缓探出一颗红色的脑袋，宗立新泪眼汪汪的看着几人，嗷的一声哭出来，惊起了树上栖息的鸟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