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意
徐婧潇朝拉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客厅中徐靖溢畅谈之下眉飞色舞的样子被她尽收眼底,一丝温柔眷恋之意渐渐从她略显冰冷的嘴角化开。
“是啊!虽然他恨着我,但同时也爱着我,只可惜他的恨那么的刻意,爱却深藏心底。”
李清萏随她目光追去,看的却是林锡葳,这人不说话时细细聆听的样子其实更为动人,想着这人就在身边,离自己很近很近,心中也升起一丝温柔和感慨:“无论何时,只要能够感受到这份爱,那就都不迟,都还可以回馈和弥补。”
徐婧潇点头:“是啊!可惜我那时还不明白,见他那样诋毁我贬损我,一副跟我不共戴天的架势,以为他真的厌烦透了我,殊不知他表现得越坚决父母才越会重视出国的事,只有把我送出国,让黄毛再也联系不到我,我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
“那孩子……”
“自然是我出国前一周我哥陪我去拿掉的,看我雄赳赳地走进去,蔫兮兮的被推出来,他眼睛都红了,那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怜惜和不忍的神情,那时我才真正的认错服软,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李清萏:“如今你也回来了,自然也可以慢慢的将关系修复。我看刚才你们在厨房一唱一和的,气氛很好呢!”
徐婧潇:“的确是缓和了不少,但还远远不够,我还要让他彻底自由,没有负担,尽可能的做自己喜欢和想做的事情。”
“……”
“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办时尚杂志或者当模特什么的,我其实最想做的是一个旅游博主兼自由撰稿人,只是家里的生意得有人接,我哥是指望不上了,他对做生意尤其是服装生意那是毫不上心,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成功的金融职业经理人,而且天生就该是干这个的,我不想他放弃自己的追求,也不想爸妈辛苦打拼的事业付诸东流,所以只有我来接这个盘子了。”
李清萏搭住她的手,有些不忍:之前只道她是个任性妄为不管不顾的富家千金,哪怕是听她之前那些讲述,也不过还是个任性妄为走了弯路只不过有人兜底的大小姐罢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这女孩儿与她想得不太一样,是个很有责任感很懂得感恩的好女孩儿,毕竟要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理想甚至是牺牲自己的理想,是件很难过和痛苦的事情,她却欣然承受了。
徐婧潇继续说:“话说回来,这次还是得感谢你。之前是我太心急了,这些年下来,电商对实体行业的冲击太大了,我家的生意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因为是走的中端品牌,很容易就被网上那些便宜又经穿的杂牌替代了,我之所以当模特办杂志,也是希望混出点名气后能引来一些高端的品牌合作,把自家的品牌带一带,但是现在模特行业也卷得要死很难出头,我这才又动起了拍短视频的念头,毕竟只要掌握了流量干什么都容易些,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险些把自己赔进去。”
李清萏再次动容,握紧了徐婧潇的手,正色道:“你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你真想走流量这一块,不在乎当网红还是当明星,我帮你,虽说不知道能不能帮成,但至少肯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再踩这样的大坑。”
徐婧潇也是性情中人一枚,听李清萏说出这样的话,眼圈又红了,终是一抬头把眼泪忍了回去,哽咽道:“你真好,谢谢你说要保护我。”
情动之下,竟是上手将李清萏抱住。
“你们……”
路袭爵这会刚好到阳台来,看到二人抱在一起,略显惊诧甚至带一丝慌乱,但也只是稍稍一瞬的情绪流露,马上恢复了镇定自若。
“那个、姐,我听靖溢哥说你种了几株大芦荟,我来割几段肉带回去做面膜敷脸,你……不会介意吧!”
“割谁的肉?”
“芦荟的肉。”
“谁敷面膜?”
“我。最近冒痘。”
“哦,行。以后别叫姐,咱俩指不定谁大呢!”
“我96的。”
“哦,那你是该叫我姐,不过你这年岁跟林总可差得挺远啊!”
“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
明显看到路袭爵朝二人翻了个明显的白眼。
李清萏印象里这鲜肉老成得过分,喜怒不形于色比林锡葳还藏得厉害,但林锡葳的“藏”属于谦谦君子的温和内敛,路袭爵的“藏”却是拒人于千里的疏离和冷漠。
路袭爵迅速用剪刀剪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芦荟叶,就重回屋里去了。
“哼,gay里gay气的。”
李清萏笑道:“呵,我跟你在这怀疑他是gay,他刚才的眼神也分明是在怀疑咱俩是蕾丝吧!”
徐婧潇那个白眼翻的:“哼,他是自己有鬼才看别人都是吧,你看刚刚哎哟喂,还割芦荟肉敷面膜嘞,哪个直男会像他这样!指不定在家紧身短裤配白袜呢,哈哈哈哈……”
李清萏刚喝了一口水,可惜徐婧潇描述的画面冲击感太强,两个腐女都get到同一点上,那还不笑喷,十分不厚道地笑得前仰后俯。
“我跟你说啊!”徐婧潇突然正色道,“你以后可还是得把林锡葳看牢点,毕竟他跟小路是哥们,接触机会也挺多的,那些心机gay的花招可多了,防不胜防,一不小心直男就被掰弯了。”
她本来就对路袭爵成日里阴阳怪气的样子看不惯,但因为确实脸好看,也就没太反感,再加上腐女属性,带头磕“嘻嘻cp”,只是如今她已完全把李清萏归到自己的好姐妹行列,当然就想促成好哥们和好姐们的的姻缘,所以猛拆“嘻嘻cp”,高举“清葳”大旗。
“我……我跟女人抢男人就算了,我还要跟男人抢男人?那我是有多悲哀啊!”
李清萏此时酒劲开始上头了,脑袋发晕,说话也不利索了,人说悲从中来,本来开玩笑说的“悲哀”二字,不知怎的,心情突然就down了下来。
徐婧潇酒量好,虽然也喝了很多,人却还清醒着,趁机问她:“诶,我说小清,你跟林总在赭岩古镇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不是商量好一起去隆化古镇看……看那个……”
“客家围屋。”
“对,客家围屋,怎么就不辞而别了,还弄到最后换电话卡彻底断联的地步,就算是他把你晾在大厅里面四个小时,那也是为了工作,你要是气他等他完事儿了好好作践他一番再一脚踢开才像你的作风啊!”
“呵呵,”李清萏的双颊越发得通红,随着苦笑一声,咕咕哝哝的说,“我哪里气他了,好好待他都来不及,又作践他干什么?”
徐婧潇眼看李清萏醉得开始前言不搭后语,赶紧追问:“既然好不容易重逢了,你也想好好待他,那干嘛闹失联啊?”
李清萏不舒服地将头枕在沙发靠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觉得没必要继续下去,……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徐婧潇道:“既然还是那么喜欢,想对他好,为什么又要控制自己的心?”
李清萏不再说话,已经醉晕过去。
这时,恰逢林锡葳正站在门口。
徐婧潇那几句话就是故意帮他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