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零号：你被我强化了，可以上了
1910年通古斯大爆炸，炸出了一只海洋与水之王，贝希摩斯。
据说那也是奥丁的一次巡猎。
重伤的贝希摩斯一路向北逃亡，先是被“太阳君主”一派抓捕，囚禁于极北，此后战乱不止，一直到50年代后，才有逐渐安稳的局势和研究龙族文明的人才，与贝希摩斯和若干龙族文明产物一起送到黑天鹅港。
陀思妥耶夫斯基称西伯利亚为“死屋”，涅克拉索夫称其为“酷寒之地”……拉斯普京在特写集中援引了契诃夫、冈察洛夫、挪威极地探险家弗里德约夫·南森、意大利人索米尔等人对西伯利亚的印象和感受，这些范例足以证明西伯利亚的苦寒阴晦、单调寂寞。
张伟望向那座近乎永冻的港口，黑夜升腾着冲天的火光，将半边天空渲染得通红，焰云翻滚，仿佛神国。
海啸滔天，野火肆虐。融化的冰水像是脱缰的成群野马，呼啸着、翻卷着，滚滚而来，吞没树木，吞没房屋，吞没肉眼所见的一切。
一条长四十米的黑蛇在无尽的地裂和洪水中昂起头颅。他的身躯腐烂，残破的骨翼已经无法支撑身躯翱翔天空，一双空洞的眼睛中燃烧着蓝色的火。
火海中，数不尽的哀嚎。
一艘破冰船停泊在港口，汽笛声轰鸣。
奥丁把手办派出来行动之前当然不会给情报，但张伟可以自己做出推断。
擒拿贝希摩斯？
有可能，但不是主要目的。
贝希摩斯已经在这里被研究了数十年，要是想动手，奥丁不必等到现在。
大概率是因为黑天鹅港做出了一些研究成果，涉及到混血种和龙族的技术突破，而奥丁要将这些成果送到其他地方去。
连同贝希摩斯一起。
这种把戏，他之前已经见识过一次，清廷拿李雾月和死侍袭击卡塞尔庄园，张家被迫参与进去，而其境外的谋划者就是奥丁。
欢乐的手风琴声和圣诞歌声在爆炸声中隐隐约约地响起。
面具控制着他做出了行动——向着雪原上一驾飞驰的雪橇飞去。
张伟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出了一些偏差。
奥丁的确是在保护某些研究成果，他可以感知到在破冰船那边，陆续有人搬运东西上船，咆哮的黑蛇被无数道光之枪影贯穿，慢慢地倒地。
执行那个任务的，是另一个奥丁。
而他的目标——
风浪席卷，积雪飞溅，撒欢的狗群躁动不安。
他看到雪橇上是白金色头发的少女，精致得如同洋娃娃一般，和一个亚裔小男孩。
女孩叫蕾娜塔，男孩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零。零号。
见鬼，目标是他们？！
不待他的意识整理出思路，面具已经控制他的身体行动起来。
没有任何前兆，朽木长枪脱手而出的瞬间，窒息般的恐惧占据了蕾娜塔全部的心灵。
那是她从未感受过、无法想象到的战栗感，命运的丝线已经连接了昆古尼尔和她身边之人的心脏。
明明与那柄枪还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但零号仿佛已经被击中了。
女孩背过身，紧紧拥抱男孩。
“我说过了，活下去，做对我有用的人。”
零号的双瞳升起比太阳更加璀璨的金色，恍惚之间，张伟仿佛看到一只巨大的黑龙幻象出现在自己身前，伸出爪，握住了那柄枪。
它还未碰到零号的皮肤，周围的所有物质就开始被无形的压力粉碎成灰尘。
可它在零号伸出的手前，居然慢了下来，罕见地露出了挣扎的态势，一寸一寸地想往里钻。
长枪像活蛇那样扭动着，而零号的手岿然不动。
最终，储存在长枪内的能量耗尽了，好像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断裂成数截，掉在雪地里。
“赝品。”零号不屑地嘲讽。
水元素上升，风元素赋予其旋转力，化为漫天的暴风雪。
但那些暴风雪刚刚触及零号周身十米的范围，就归为混沌，消散于空气。
张伟座下的风龙愤怒地嘶鸣，作为控制者的青铜面具显然是不甘心昆古尼尔的失手。
他像骑兵那样冲锋过来，唤出血源刻印.炽龙穿刺者，骨翼狰狞扇动，两把武士刀在头顶旋舞，发出沉雄的风声。
顷刻间，数十把钢铁利刃刺穿了零号的脊背。
但他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依旧挺立，捏碎了几根阻碍行动的利刃，看向眼前这个赝品奥丁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你是……他们的后代。”
他的目光变得很温和，甚至有点像是放学后在和门卫大爷聊天。
于是他的身体高速移动起来，好像要和张伟对撞。
但在即将被拖拽战车的风龙咬杀的那一刻，他突然跃起，手中光焰一闪而没，六根经过某种火焰重铸的钢铁断刃射出，将风龙钉死在雪地里。
零号跳到了张伟身前，无视那两把武士刀刺入肩膀，而是一把拉住张伟的头。
“我赐汝血，以血炼魂。醒来！”
威严如天神的怒目鬼面浮现，凛然的杀伐意志化作如有实质的暗紫色烈焰，伴随男孩的咆哮，完全倾注在张伟的头颅上。
金色甲胄崩溃。
炽龙穿刺者的骨翼上，重新飘起两面死字血旗。
古朴的神灵面具裂为两半，里面一条有许多触角的长虫被一只手从口腔里拔出，烧成了焦炭。
露出一张烧得焦黑，但笑得很开心的脸庞。
自由！
张伟把面具扯下，本来想丢掉，想了想，这是研究奥丁技术的好材料，还是塞进了怀里。
他本来想对零号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嘟哝不清的呜咽。
被面具寄生的这段时间，他的口腔神经被破坏了，修复需要时间。
“你是？”他用腹语询问。
“一位恶魔。”
“作为给予恶魔的报酬，去击沉那艘船，应该可以做到吧？”零号回到蕾娜塔身边，指向正在远离此地的破冰船，对张伟说道。
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男孩，张伟有一种天然的，血脉上的熟悉感。
“那个奥丁……”
“也是赝品，佩戴者，只是区区次代种而已。”
“咳，那什么，我的血统也只有中级次代种。”
“奥丁的面具改良了你的身体，而且你的精神也被我强化了，可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