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王的弱点是太短了

好武的北欧战士认为战争时如果能蒙奥丁庇佑，便能够得到一股拥有熊之精神、狼之勇猛的力量，成为“Berserker rage”，即“狂战士”、“巴萨卡”，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他们在战场上不穿甲胄，常身披熊皮或狼皮，不持武器，以狂暴之姿冲锋陷阵，可以徒手杀死敌人，把敌人的喉咙咬破，自己却丝毫不会受伤。

这样的描述毫无疑问指的是奥丁手下有大批的死侍为他作战。

掌管战争的奥丁神会命令女武神瓦尔基里前往凡间战场，挑选一半阵亡的勇者带来此处，另一半前往女神芙蕾雅的塞斯伦姆涅尔，至于不在战斗中牺牲的人则会到海拉统治的冥界。

战士灵魂将成为英灵战士，他们要为奥丁在诸神黄昏来到时做准备。而瓦尔哈拉的女武神负责看管餐桌。

神话里把奥丁的英灵殿描述成人间天堂，每天都有筵席，有美味的野猪肉和香浓的羊奶蜜酒。

但事实上，张伟大部分时间都被关在棺材里，除了那只三代种沙拉曼达，什么都没有吃过。他都快忘记食物是什么味道了。

这里也没有漂亮的瓦尔基里，只有体型无比庞大的巨蟒。

张伟开始思考，奥丁为什么要搜集这么多手办？

小时候在家族里，长辈告诉他，每个王座上的龙王都是双生子，一个掌握权，一个掌握力，每一个龙王都有足以致命的弱点。

比如曾在白帝城辅佐公孙述称帝的李熊——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炼金术的至高王座，掌握着火焰的规则“燃烧”、“精炼”，金属的规则“磁”、“机械”。

但诺顿本身的力量不足，需要锻造具有杀伤力的炼金武器辅助作战。

他的弟弟康斯坦丁，拥有火焰的究极暴力，身体却存在残疾，无法完全龙化，有着类似阿喀琉斯之踵的弱点。

看上去权之龙王是一个聪明但相对柔弱的科学家，力之龙王则是在身体的某些方面存在缺陷的狂战士。

李雾月，张家确认他是天空与风之王座上的力之龙王，呼风唤雨，天象从临。他出生的那一天，整个世界，天上下着雨，地上升起风。

他在战场上卷起暴风，怒沙狂尘，被古人称为“妖龙”，杀伤上万人的大军。

在肉搏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极速加上极致的锋锐，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看上去完美的全能战士。

公元1040年，李雾月支持的西夏主动向宋朝发起进攻，偷袭了宋朝边境上的金明寨，然后乘胜包围延州，史书记载，西夏围延州七日，适逢天降大雪，乃退兵。

好水川战役，西夏利用对黄土高原地形了解的优势，首先用铁鹞子骑兵部队冲散宋军的盾牌兵，其次强弩兵的神臂弓万箭齐发，最后步跋子步兵从山下一攻而下。

而后来，范仲淹修筑大顺城，西夏再次出兵数万围攻大顺城，守将蔡挺坚壁清野，严加戒备，坚守不出。

西夏人久攻不下，死伤甚众，连当时的皇帝也中箭负伤而走。而宋军趁此机会夜袭西夏营寨，取得了大顺城战役的胜利。

回想着历史上李雾月的事迹，张伟忽然意识到，西夏的作战时间，实在太短了一些。

游牧民族不擅长持久战，这是由其脆弱的后勤决定的特点，但西夏军队比其他草原政权都要不持久。

他们每次发起的攻势很猛，撤退也很迅速。

李雾月的弱点是不擅长持久战。

张伟豁然开朗，所以当时卡塞尔庄园的大门打开时，李雾月坐在台阶上。

他是真的疲惫，从封印中复苏的他缺乏体力，路山彦的战斗是有意义的，不止是在拖延时间，也是在拖延他的命。

奥丁似乎也有相似的特点，欧洲传说里，他会以“狂猎”的姿态出巡，带起风雨雷电。与他交过手的张伟更是亲身体会过那种无法抗拒的神话武艺。

仿佛也是一个完美的战士。

可佩戴盔甲之人，是以盔甲替代自己的皮肤。

手持长枪之人，是以长枪替代自己的手臂。

武器是身体的延伸，李雾月并不使用武器，他进攻的时候，龙化的身躯就是最锋利的刀。

张伟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力之龙王李雾月是位“超音速战士”，时间短但冲击力足。

权之龙王奥丁，他的持久时间更短，身体也更加脆弱。所谓狂猎，如同风暴过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甚至，那个当初把他捕获的奥丁，真的是正体吗？

再想一想，奥丁搜集了很多像他这样的手办，如果青铜面具当真无敌，那么他在古代早就征服世界了，不至于一直躲在神话里。

青铜面具是有时限的。

那就来打持久战吧。

很快，第二次巡猎到来了。

……

1991年12月25日冬夜，西伯利亚冰原。

刺骨的风雪之中，向上看去，是昏暗不清的天空，此刻的北极，正是极夜所在的时间，一整天都是黑夜。

佩戴青铜面具的张伟再一次驾驶着炎龙战车，来到了这片荒芜的冰原。

不同于上一次巡猎，这次他穿戴上暗金色的甲胄，带上了一柄枯木制成的长枪，枪身玄奥的炼金回路显示着，这就是奥丁那把叫昆古尼尔的长枪。

但是张伟可以感觉得出，长枪内蕴含的能量是有限的，只能发射一次。

昆古尼尔似乎是种量产货，也许他躺尸的那座岛上还有“世界树树枝”的种植园和生产基地。

这座黑天鹅港，他曾经来过。

早在二十年代初期，他率领红鹰团征战西伯利亚的时候，这座常年冰封的港口被用于关押那些贵族——其中有些贵族，是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数百年的纯血三代种或四代种，自称太阳的君主。

斯拉夫民间崇拜太阳神达兹博格，认为温暖和光明皆来自于他，那实际上就是一位青铜与火的三代种，定居在极北的时间超过十个世纪，时常在民间“显灵”，博取信仰。

后来，黑天鹅港变成了一个研究基地。

毛熊带来了一位德国的生物科学家，当时负责审判的人大概脑子抽了，派他到黑天鹅港进行δ计划，这个计划旨在研究超级混血种，以创造出强大的战争兵器，或者说斯拉夫超人。

他们的研究样本，包括从德国缴获来的蛇岐八家混血种基因库与胚胎，以及一具初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