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磐石无转移
只是一眨眼，骑士枪就已经来到了张伟面前，银色的流光与机械和熔岩构成的肉身发生直接碰撞。
可这把枪被张伟的双手握住了。
不，握住枪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一对遮天蔽日的大翼。
一只人面鸟身蛇尾的光影，自血源刻印.扫荡天使的机械身躯内展翼而出。
她扇动青金色的羽翼，怒吼，咆哮，像是随风迁徙的蒲公英，顶着死亡的风雷逆流而上。
它真的被拦截住了。
那是九天玄女最后一抹灵魂。
面对一把全盛的昆古尼尔，佩戴青铜面具、战力相当于巅峰成熟期初代种的出云阿国投出的昆古尼尔，没有零号那样庞然的精神，也许龙王也会被送去茧化。
但就像九天玄女之前说过的，她会将全部力量托付给张伟，让他拥有无惧奥丁的底气。
这个底气，包括她以自身最后一缕精神为代价，抵消昆古尼尔第一次投射。
颂歌般的礼乐声浮现，一束青金色光焰以她为中心，笔直贯穿向天穹，耸入云端，又如垂天之树，衍生出的枝丫让雷云密布的天空重现光明。
昆古尼尔上的风雷消耗殆尽，重新化作骑兵刀的形态，回到出云阿国手中。
但，雷光被再次点燃。
她还有能量继续投掷。
这时，一圈深红色的闪光呈扇面扩展开来，大范围的闪光将铠甲之狼和出云阿国全部笼罩在内。
闪光的真面目是轰鸣的声波。
在后方，一直在等待机会的薇妮颂唱了言灵.谛听，钢加农装甲的双臂举着一段断裂的加农炮管，龙文经过管道产生数倍的增幅效果，发散出凶恶的震动高周波。那震动能粉碎岩石，撕裂金属，咆哮声简直就是迫击炮弹。
铠甲之狼在这声波震动中被分解成微小的金属颗粒，出云阿国也受到了影响，表情痛苦地咳出几口掺杂着骨片的滚烫龙血。
骑兵刀解放为昆古尼尔的进程被中断。
“干得好啊！干得好啊！”
那一刻张伟觉得这个女孩真是酷爆了，所有喧嚣都被她辽阔的高音所压倒。
就像在兵慌马乱的乱世里，也许下一刻就会死，但是有一个姑娘一丝不苟地给你穿上外套整理衣领，说：“等到革命胜利了，咱们回老家，那里有橘子、枇杷，还有农家腌得香喷喷的酸菜，味道可好哇。”
“如果我牺牲了，你要活下去。”
“不，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作为一个男人，为了她你就可以去保家卫国了。
所向披靡。
张伟再次冲杀。机械之心权柄发动。
改良，优化。减少骨骼数量，减小风阻，赋予加速特性，提升飞行速度。
他将自己作为炼金造物，对自己进行了改良优化。
因为受到谛听的震动影响，出云阿国的身体机能大幅下降，而且这时候，奥丁傀儡最致命的弱点——持续时间短，也在这时候体现了出来。
原本以她的白皇血统，凌驾于其他四系之上，能够持续战斗更长时间。然而奥丁出品的面具，一贯是以迅猛而短小著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挥出的每一刀，出力都在下降。
在以权柄改良身体结构后，张伟可以追上她的速度。
当他们战于天空上时，爆击的火焰、金刚的熔岩与怒吼的暴风，迸溅出的光燃烧云层，像是有闪光的龙穿梭。
超高温的高速空气流交替着割裂云层，也割伤战斗的双方。
而后他们降于沙漠，以绝对的速度掠过，滔天的沙潮在他们离开后几秒才掀起。
他们甚至打到了沙漠底下，张伟拼着又被捅了一个肾的时间，一发言灵.冥府使者将出云阿国按到了沙漠的深渊中。
在盘根错节的九头蛇柏藤蔓中，张伟因为有天心石粉末而不受伤害，但出云阿国却被层层纠缠住，近乎窒息。
九头蛇柏能够捕获高阶混血种和龙类的原因，在于其藤蔓能分泌出一种“食龙者”毒素，分解龙血细胞，反而对普通人无效。
出云阿国没有坚持过三十秒，就失去了反抗能力，昏迷过去。
张伟给她撒了点天心石粉末，让藤蔓退开来，摘下她的青铜面具，从她口腔里扯出一条沾血的长虫。
虫子捏死，面具揣进口袋。
背后的扫荡天使以机械之心权柄制造出一根超大的机械针筒。
约半分钟后，针筒里储存了满满的龙血，像是岩浆般滚烫，又有着银河一样瑰丽的光泽。
之前九天玄女献祭之后，他仔细研究了留下的献祭矩阵，做出了一个微缩版本的，取名“吸星”，雕刻于针筒内。
血，骨，是权柄的现实载体，吸星矩阵可以对龙血中残留的精神进行净化，提纯出权柄。
张伟扛着针筒和出云阿国回到地面上。
此时，天空中极光的大门已经闭合，慢慢消散。
奥丁的本体做出了撤退的决断。
也许是他手里，这种高级的傀儡数量有限，也许是他每次不能调动太多傀儡。
总而言之，这次是张伟胜利了。是大地与山胜利了。
薇妮躲在坚硬厚实的钢坦克装甲内，以言灵.谛听压制剩余的死侍，阿塔兰忒则以箭雨精确地对死侍进行狙杀。
“驱逐奥丁，恢复大地！”张伟高举手里的青铜面具，声音响彻这个沙漠。
“驱逐奥丁，恢复大地！”战士们振臂呐喊。
此战，大地与山一脉，有两个三代种和六个四代种、一个五代种死亡茧化，十四个死侍死亡。
剩余人数：三个次代种，八个三代种，九个四代种，十九个五代种，十六个死侍。共计五十五。
而战后统计，他们杀死奥丁麾下死侍共一千二百余只。
可以说奥丁这次很谨慎，在之前邦达列夫被杀死后，他派出了更高级的傀儡，以及步兵死侍和骑兵死侍。
但是这种大规模作战，对于天空与风一脉来说，是机会，也是威胁。
几次著名的闪电战，迅速歼灭敌方主力，一路平推。
可闪电战的本质是偷袭。
面对有组织的大军，打消耗战的时候，特别是遇到死肉死肉的大地与山一脉，是占据不了优势的。
所以奥丁以前从未在历史中出现，主打的就是偷袭。
经此一战，虽然没有互放狠话什么的，但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短期内奥丁不会再进入种花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