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刹那，巫女
大地与山，怎么都喜欢用其他系的言灵？
张伟看到哈提以巨大的狼爪按住一只骑兵死侍，喷吐言灵.炽的灼热烈焰。
斯库尔则是颂唱言灵.黄泉沼，在几乎没有水分的沙漠中，将方圆两三百米的大地都化作了沼泽。锦鳞蚺高速游走的动作为之一顿，陷入沼泽中挣扎。
手持重型枪械的五代种和死侍们在堡垒内掩护射击，炸裂的枪膛声就像是草原咆哮的雄狮般朝着四周怒吼。
因为血统降级的关系，五代种的完全龙化基本上和高阶死侍也没什么区别，肉搏能力微弱，被安排在火力手的岗位上。
这时，一把缠绕风暴的晴蓝色骑兵刀骤然从天空坠落，指向阿塔兰忒。
后者敏捷地闪躲过去，健步如飞，猛然回身旋转，向偷袭者射出箭矢。在希腊神话里，她也是以高超的奔跑速度和狩猎技巧闻名。
轰——
如同火焰流星的箭矢被刀锋挑开，爆炸。
偷袭的死侍转向一座碉堡。
时间，似乎在他的手中，变慢了。他如幻影般从碉堡穿过，身后的几名大地与山的死侍止住了嘶吼的声音，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碎块。
在她身后，此时才有被熔化的血水淋淋洒下。
张伟立刻振翼冲去，扫荡天使的四肢上，生物刀鞘弹出烈焰光束剑。
言灵.爆击。
他与死侍交错而过，火元素爆炸掀起的风浪被刀光撕裂，双方再度回身交手。
张伟发现那家伙不是普通的死侍，而是佩戴着花纹繁饰的青铜面具，面具侧面有翼形装饰，额头上有着鹰首雕刻。他全身都被密不透风的黑曜石甲胄包裹。
死侍身后出现一道银色的身影，是个人面狼身的机关具足武者，有一双光翼。
死侍的右手上，狼爪光影覆盖，紧握骑兵刀。刀铭堕落风语。
面对张伟不断逼近的刀锋，死侍以黑曜石铠甲硬抗下斩击的爆炸，随后狼爪转动，骑兵刀下劈、横斩，瞬间化作幻影就来到张伟的身后，而那骑兵刀挥出的十字斩也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没有见血的伤痕。
言灵.刹那。
这不是张伟第一次见到这个言灵，已经逝去的夏洛子爵的言灵也是刹那。
在可以连续发射的左轮枪被发明之后，夏洛子爵仍旧能够以一杆需要单独灌注火药和弹丸的燧发枪成名，是因为他的七阶刹那，一百二十八倍加速。他只需要几十分之一的时间就可以完成装填。
死侍看向自己被爆炸斩击砍碎的右肩甲，又挥了挥刀，感觉手感不太对。
下一刻，暗紫色的熔岩能量从开裂的大地中涌出，血源刻印.扫荡天使于张伟身后。
金刚荡魔权柄，使肉身变得像是熔岩一样坚硬而具有破坏力。
再加上机械之心权柄对自身的机械改造强化，死侍只能砍出很浅的伤口，而且他身体内部在战斗时机械化，无数齿轮卡合，将伤口锁死。
“你就是新上岗的奥丁吗？如果没有昆古尼尔的话，根本破不了我的防御。我可以在这里跟你打上一整天。”
死侍沉默不语，他似乎并没有被赋予像邦达列夫那样的智慧和对话能力。
骑兵刀向后挥洒出风元素的波浪，他宛如点火发射的火箭，向上的惯冲力轰然就将周围的空气炸开。
掀起的斩击笼罩苍穹，其后绚烂的暗银色极光不间断地闪烁着，极美的一幕像是盛放在苍穹上的烟花，闪动光亮的群星在遥相呼应。
张伟眉头一跳，你这刀还可以放光炮？什么美式居合！
钢铁狂潮翻涌，百米范围内所有空气瞬间像是被切割开来，血源刻印.炽龙穿刺者扬起双翼的死字旗，在穿刺权柄作用下，招来一柄柄钢铁利刃从虚空中伸出，像是铁荆棘般密集。
言灵.天泣同时附着而上，为其增加水元素的冲击力。
死侍的攻势像是风暴潮般催倒而来，滚滚疾风咆哮，手臂超高速移动产生数百道光炮。
扫荡天使顺斩而下的同时左手一同压在了剑柄上，张伟以通天巨峰般的强硬回击了面前压来的风暴浪潮。
刀剑突破音速撕碎气流，音爆声横扫整个场域震得人耳朵生疼。
张伟踢出右腿，身后的扫荡天使同时行动，腿部的生物刀鞘弹出烈焰光束剑，斜斩而过。
这角度刁钻的攻势，携带着言灵.爆击的力量，切开了死侍的胸甲。
出乎意料的是，破碎的胸甲中，居然是两只兔子。
“……？”
张伟目瞪口呆之际，死侍身上的甲胄突然全部爆碎开，在风暴的推动下砸出。
这是一个失误，张伟迅速后撤，颂唱言灵.冥府使者。
一条条沙子组成的巨龙拔地而起，将甲胄碎片尽数拦截下来。
褪去甲胄的死侍，是一个身穿白金色紧身风衣、白金色紧身裤和白金色长靴的女孩，尖尖的耳朵，淡紫色长发垂到小腿处，风衣和裤子上都绘制着绚丽的金色花纹，胸怀波涛如聚，峰峦如怒。
青铜面具下，一双湖蓝色的双瞳倒映着云影天光。
她身后的狼形武者拍打光翼，释放出狂暴的带电粒子，银色的光晕掀动云层，带电粒子流引发着各种瑰丽的发光现象。
直到此刻，这位奥丁傀儡才展现出她的完全实力。解除防具，放弃所有防御，调动风元素全部用于进攻。
那是凌驾于邦达列夫之上的攻击力和极速。
双腿肌肉在发力时发出爆炸般的轰响，物理规则在她身边被篡改扭曲。女孩像一枚撕裂一切的子弹，射向张伟。
骑兵刀破开熔岩，刺入脏器后，女孩的身影又瞬间从视野中消失。
注意到战况的阿塔兰忒立刻向这边射出火焰流星的箭矢，她所拥有的权柄“狩猎之眼”让她可以捕捉到处于刹那状态下的女孩，但是箭矢的速度无法跟上。
密集的箭矢如骤雨划出纷乱弧线。
哒哒哒，哒哒哒——
风雷跳跃着，刀劈子弹这种影视剧里经常被人痛批超现实的一幕出现在了女孩身上。
在一片爆裂声中，她于一秒内数百次挥刀，光炮狂乱地绽放，而箭矢爆炸成一片灿烂的火花。
“那不是天空与风的死侍！是白皇血裔！”阿塔兰忒疾驰着躲过女孩斩出的光炮，时刻保持距离，同时对张伟喊道。
“谢谢科普，但是知道这个并没有什么用啊！”
白皇血裔，这是来自蛇岐八家的。与其他的混血种都不同，白皇血裔的先祖曾直接得到白皇帝的赐血，其始祖——东瀛神话中的“三贵子”，拥有以人身使用灭世言灵的威能。
张家对白皇血裔的记录可以追溯到秦代，白皇血裔体内拥有含量极高的精神元素，这让他们可以达到相当程度的龙化而不会失去理智，并且还能模拟四系的言灵。
“我名，出云阿国，退魔巫女。”
死侍发出低沉的声音，迅捷刺击捅了张伟的肾，好在机械之心权柄及时发挥作用，重组生成了机械的血管和器官。
但先前被流沙防御下来的甲胄碎片，却膨胀作一只只体型堪比小轿车的铠甲之狼，向他猛扑过来。
出云阿国的血源刻印.斩三狼，拥有两个权柄。
“出云神乐”，将元素压缩，以光炮的形式轰出。
“荒神人偶”，制造寄宿活灵的魔铠，并驱使其发动进攻。
这些铠甲之狼的强度并不高，但是速度极快，几乎如光如电穿梭，张伟的穿刺权柄无法捕捉到它们。
这时，出云阿国摆出了一个狩猎的姿势，左臂按地，身体低伏，左腿弓起，修长的右腿向后拉伸。
右臂反握骑兵刀投掷而出，像是投掷出了一道雷光。
空气中雷屑翻飞，骑兵刀在飞翔的过程中伴随着风雷赫赫的威光，延展成一柄华丽的骑士枪。
那拥有宿命之枪昆古尼尔必中概念的骑士枪，翻动着死亡的风和电，她的动作那么缓慢、强大而又优雅。
这是一场剥夺生命的仪式。
不知道是哪个研究龙族史的人说昆古尼尔只能锁定一次目标，如果撑过了这把必中之枪，便再也不会被锁定。
但权柄都是以力量来支撑的，只要力量不枯竭，投出几次枪都没问题。
更何况奥丁有不知道多少个傀儡，也有多种赝品昆古尼尔。
月之魔狼斯库尔奔跑过来，白发猎猎，释放言灵.冰之皇。
那是极寒的领域，随着寒气的扩张，领域内的所有生命都被冻结。
但解放后的光之骑士枪一点点钻入冻结的领域，像是镜面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一层层寒冰被其钻开。
它翻滚着飞向张伟，如同陨星的雷霆，速度不仅不快还很安静，死亡本来就是这么安静的事。
张伟下意识地开始走马灯。
小时候的雪山，卡塞尔庄园的废墟，西伯利亚燎原的星火，飞机，坦克，百万雄师过大江……
他的一生也算是波澜壮阔，没有缔造太多伟业，但每一道浪潮里，他都是其中一朵浪花。
他清楚地认识到意志是让混血种与龙类抗争的关键，人的精神可以承载很多东西。
但是此刻，他脑海中最后一幅画面，却是某天晚上，乔薇妮一边在计算言灵.谛听的方程式，一边给摇篮里的小梨衣唱儿歌。
那天晚上他下厨做饭，烧了一锅大乱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