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把老娘弄痛了！
空落的这番话把琬璱说的脸红了起来，一下子松开拉着筠析衣袖的手，背过身哼了下，像是不承认。
日月山的天气时冷时暖，夜晚的萤火围绕整个山体，已是三日过后，空落的身子好了差不多，琬璱和筠析的关系也渐渐好起来了。
但时常能看见筠析拿着不死药拼命让琬璱吃下，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一定是有道理的。
空落看着窗外落雪纷飞，应未眠悄悄的为空落披上绒披风，空落感知到了，转头一看。
“应未眠。”
空落的声音极小，但应未眠依旧能听到，回了句。
“我在。”
这声音让空落想到了前世，应未眠还是这样唤着她的名字，但那时候的自己是被仇恨淹没了良知，这一切终究还是回不到以前。
那万籁寂静的岁月中，是一朵朵未绽开的花朵，很美好也很荒唐。
日月山的山顶处有一处神寺，里面没有任何人，里面供奉的神像排满了整个寺庙。
但空落却一眼就看到了应未眠的神像，烛龙，神寺是罕见的红墙，墙院内种着棵棵银杏。
银杏落了神寺满院，四人踏着银杏走入寺内，虽冷清但还是能看到银杏树上挂着的一个个祈福牌，在风中摇曳着。
空落一时有些愣神，走至应未眠的神像前，烛龙与盘古共被人们称为开辟神，受万人敬仰。
“应未眠，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空落淡淡的开口，转头看了眼立于自己身后的应未眠，他双手放于背后，他是温润如玉的代表，但他这一生荒唐至极。
“世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有人说前世今生荒唐至极，只不过是梦一场；还有人说前世今生便是要让这一世还愿。”
“我的想法是，我信。万物皆有灵，虽然我是神仙但也会经历生离死别，那还不如让自己记住些快乐的事。”
风穿梭于二人之间，挂在银杏树上的祈福牌被掀起，红绳不断晃荡着，二人虽离得不远，但这一眼却是一眼万年。
应未眠眼中的偏爱从不会给别人。
“你快把那不死药给收收！筠析！”
身侧琬璱的声音不断靠近，只见筠析手上那不死药闪闪发光，一脸严肃。
空落歪头看去，无比好奇。
原是琬璱看着自己的神像空缺，心中不免有了些许悲伤，筠析以为是琬璱又要离他而去，便献出不死药，拼命要让琬璱吃下。
本是很温馨的画面但一出现在他们二人身上，不免有点搞笑。
离开日月山的晚上，空落生了一场大病，马车行驶得很慢，空落的头依偎在应未眠怀中，身上的冷汗不断。
“怎么样了？”
琬璱抿了抿嘴，探了探空落额头的温度。
“好些了。”
应未眠的声音沙哑至极，一向温柔至极的他脸上竟也会展现出忧愁之色。
空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场景是前世最熟悉的，也是最让自己悔恨的。
安宁十四年，大雪纷飞，苍梧海一片祥和。
梦中的空落着白黄交错的纱裙，执伞伫立，瞧着那中央月白衣裳早已被血染红的应未眠。
雪将他的半身给掩瞒了起来，他闭着双眸，早已没了呼吸，心脏被人挖了出来，不知在何处。
“尊主，天冷该回去了，要不然帝尊该担忧您了。”
空落闻言摇了摇头，让月弦备一坛酒。
“尊主，这……帝尊为您准备了家宴还有仙……仙界的灵食说能治好您的体弱之症。”
空落怒瞪了月弦一眼，想发怒却又憋了回去，默默握紧了拳头。
奇怪的是月弦想了想随后行了个礼便去拿酒了。
空落拿着酒屏蔽了众人。走向应未眠处，蹲下伸手为其拨了拨风雪，烈酒一杯又一杯，却不解心中之苦。
前世的空落虽是魔尊，为一方之主，其实自己就是个傀儡，被那个称之为帝尊的人所控制，所监视。十几年间自己虽有名声但并没有实权。
“师尊，我后悔了，带阿落回家好不好？”
空落细细描摹着应未眠的脸，眼眶中凝聚着泪水，她虽报了自己弟弟空秋怀的仇，但不知为何心总是绞痛。
“野有蔓草零露洁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陆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空落的歌声不是很大，像是在喃喃自语。
灯火长明，落雪纷飞，空落喝尽最后一滴酒后最终用灵力将自己一剑穿了心。化为真身鸾鸟守候在应未眠身旁，给他最后一片安宁。
空落走近，手抚摸上应未眠的脸庞，其实自己一直有个疑惑。
为何应未眠对自己这么好？为何会被自己所杀？明明，他可以防守的。
梦中的场景瞬间变换，一幅幅画面像是画一般流转在自己眼前。空落转头看向四周，一幕幕全是自己和应未眠的点点滴滴。
空落不意外，但她没有看见与空秋怀在一起的一幕幕，倒全是所恨之人应未眠的身影。
日月山在嘘前说的誓词，于凤主佛像跟前拜了苍生，重病时一朵又一朵的栀子花和三青鸟传相思的故事……
前世的这时候空落也明白了：这数十年的监禁也算是到头了，其实这人间也甚是无聊，自己在这十几年间被仇恨迷了眼，今日再看自己倒像是个笑话。
空落冷笑了一声，不等空落反应过来，已是另一番天地。
自己行走在宫道之上，前方的白色身影正是应未眠，空落不假思索提起裙摆往前跑去。
但应未眠似是不知道空落在身后，走得毅然决绝。空落伸手试图拉住应未眠，但自己的手却穿了过去。
“应未眠！”
空落大喊，应未眠似是感知到了，转过头的一瞬间，空落摔了个狗吃屎。
待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应未眠熟悉的脸。
空落一把抓住应未眠的衣裳，委屈无声呐喊。
“都怪你，老娘摔了个狗吃屎！”
空落眉头微微皱起，虽是梦但感觉无比真实，感觉脸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