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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朝廷纷争

吴泽轩领着人来了,为首是绯红色官袍,神色匆匆的,看着桑落顿时是喜上眉梢,“下官魏然拜见神明大人。”其余身边两个侍郎也均是拜见。

“朝堂上。”魏然还想说什么,见到了桑落身边的迟横,“迟学士已经告知于您?”

“嗯。”桑落见面前的魏然巴巴的神色颓了下来,估摸着原本是想靠着这一手消息跟自己拉关系。

吴泽轩脸色不佳,刚刚跟着魏然一路已经听闻了朝堂之事。

朝堂上只有正四品以上官员才可在殿内,从四品在殿外长廊候着听询,而五品及以下就只能在阶下等着。

所以魏然看得分明,今日早间吴文鹤突然将有前朝印记的信笺当着文武百官之面上奏,越过了三公(太傅、太师、太保)。按理说逢五日上朝前先将奏折提交三公,由三公过阅才至御前。

有此举多是弹劾上官,除了摄政王喜欢当面要军费这事。

果不其然,证据直指肖太傅。满朝大骇,群臣惊愕,肖太傅更是指着他鼻子说荒缪,可呈上的信笺中,前朝印记无疑。

今日早朝摄政王又不曾来,皇帝年幼,垂帘听政的太后是个肖家傀儡。少师不在,太保亦无,三公唯有肖太傅,其之下便是右丞相和左丞相(副相),能主持大局的便只有右丞相韩丞相,他亦出身名门,曾祖母更是皇族公主。

核对了字迹,再三确认印记。原本事方已大定,却难在一处。

肖太傅指天发誓说是栽赃,否则便叫肖家满门被屠,不得好死。又强拉着吴左丞,问他可敢以神明学生之名起誓,若此信物作假与他有关,便叫桑落坠神入魔,永世消散。

魏然眼见着吴左丞冷面寒眸,只说是非曲直讲究证物证言,发誓不过是一时哄骗。

肖太傅力争吴左丞才是勾结内贼,此时便是僵持。

其实他细细想来,谁不信发誓之说,也不该是吴左丞这般的神明学生,可见此种别有内情。

如今的肖正翎掌管宫中御林军,随随便便按下肖太傅这事便是做不到,韩右丞相是个办事稳妥之人,直言其中难辨,一封信太过草率。

先是让大理寺卿及刑部尚书领着部下官差同前往肖府探查,又同时派人去寻摄政王,却让肖正翎带着御林军看管着宫门,不许有风声走漏。

谁成想,神明大人竟然在刑部,魏然只觉得,大概是发誓有用。

桑落不知他心中这九曲十八弯,只从迟横口中听闻消息,感慨吴文鹤不知是呆板执拗,还是真的敬畏神明,若是她在此境遇,必定是事事要占着上风。

“大人,吴、吴左丞还在宫内。”吴泽轩打眼桑落的神色,似乎忧心忡忡,心中有些密密的猜测。

“不急,先去找花子。”桑落并非稳得住,她在等,等个宫内的态度传出来。若是宫内对自己这个江湖骗子是忌惮,这会儿去无疑是羊肉虎口。

她淡淡扫了眼魏然这位尚书,“吴文鹤是个废寝忘食的性子,烦请叮嘱他一句,别熬坏了身子。”

“是,下官必定传达。”魏然明白,这事神明大人只要过问,哪怕一句话便是个态度。只觉得神明大人高明,这一句话传过去,满朝文武谁敢落井下石,便是肖家,此刻也是要把脑袋捧好。

魏然也是小门户中一步步到如今,曲意逢迎的事做了不少,可今日看着桑落神明的背影,心里还是捉摸不定,不免犯怵后怕。

前脚送走了神明,转身就遇上了眉眼冷凝的肖九儒,他平日多是眉眼带笑,尤其是用刑罚之时。还是少见的严肃。

“尚书,今日早朝可是有事发生?”昨日肖家动手之事他猜到些。不过他这庶出旁支三代远亲,如今也不过是个从六品,连上朝资格都没有,肖家也没透露什么内里。只是从只言片语中的态度,猜到了早晚要对吴左丞他们动手。

“你们肖家和神明学生对上了,还有与前朝有关。”魏然没说太多,但眼前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是的,你们肖家,肖九儒知道终究是一损俱损,得到了些顶着肖姓的优待,如今连本带利还回去怕是也不够填。

“大人,我去肖家一趟。”肖九儒作揖起而疾步,魏然看着只叹口气,肖九儒此人虽有些手段,但还算是尽心,也没与肖家有牵扯,希望他能躲过这一劫。

魏然望了望天色,今日云淡风轻,甚至鸟鸣清脆,怎么看都是个好日子。他踱步回转,突然顿足,继而浓眉一拧,“他怎么在?”

同样疑问的还有吴泽轩,他特意落后两步,与迟横比肩。

看了看前头被谢必安和吴翠缠着的桑落神明,后盯着眼前的迟横,今日上朝的官员不都是在宫里,他既然入宫得了消息,是怎么出来的?

“韩丞相遣我去请摄政王上朝。”迟横看出他眼中的警惕,从容解释道,“只是马突然受惊,想着到刑部借一匹。”

刚出宫马就受惊了,要么是肖家做了手脚,要么是迟横故意为之,他是肖家那处的?

触及吴泽轩的审视目光,迟横大方的接受审视,忽而严肃神色,“于大赢学子而言,神明与君主,孰重孰轻。”

“迟大人是在给下官出难题?”吴泽轩不答反问,或许是神明大人在侧,平日里内敛的锐气此刻在眼中难以遮掩。

迟横轻轻摇头,嘴角隐隐的笑意不减,只是意味深长,“吴大人是神明学生,自是耳聪目明,能辨是非。”

吴泽轩细细琢磨着话,桑落大人说得对,大家族的人都不喜欢说人话。吴泽轩索性不再理会他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径直往前大步去,追上神明大人。

“真的?”桑落被谢必安哄笑着,明艳如枝头芍药,轻轻摇曳着。

“当然,全府上下都瞧见。他在水里,头上顶着个蛤蟆。”谢必安说着只觉得畅快,从来都是谢辰安压在他头上。

这种稚童之事也没人敢评,毕竟现在谢辰安位高权重。

“听起来是个有意思的事,看他那般正经,居然小时候这般有趣。”桑落听着又笑问,“他小时候这么调皮,他父母得多头疼。”

“大伯母体弱,整日是汤药不离,是以娇纵些。”谢必安说到这事才稍有正色,“不过大伯母心肠软,为人和善,只可惜命数不久,十年前他登榜之时就逝去。”

“谢辰安今年很大吗?瞧着还挺年轻。”桑落这话问出口,谢必安和迟横脸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吴翠解释道,“他少年成名,十六岁便已高中,五年前就已官拜少师。”其实若不是三年前大赢皇帝故去,继位的大皇子也相继离世,如今应该是谢家天下,毕竟谢家谢知行和大皇子有同袍之泽。

“统领御林军的肖首领今年多大?”电光火石间,桑落冒出来个年头,对于那个肖家别院所在地的学生身份多了猜测。

“肖首领也是少年英才,掌管御林军三年,如今二十六岁。”吴翠不得不承认,这些世家大族里多是少年成名,除了祖辈家族的帮衬,自身也是出类拔萃。

也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算计和察言观色,比他们这些乡野混着长大的,开蒙顿悟早很多。

“他长得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