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夺舍
冷冽的空气掠过，青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但他极力压抑着，不想显露出来，片刻后，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老师，我觉得我应该发现了变异类型的灾兽的真正秘密，它们并不是寻常的灾兽。”说到研究，青年的声音变得有些高昂了起来。
“哼！你连一个研究者该有的严谨都没了吗！什么叫寻常的灾兽？”中年男人斥责道。
青年颤抖一下，急忙改口：“对不起老师，是我的表述有问题，我的意思是，变异灾兽并不是灾兽的正确进化方向。”
“目前已知的三种进化方向，机械化、晶体化和怪异化，其中机械化和晶体化应该代表着灾兽对能量的不同运用方式。但走怪异化路线的灾兽不同，它们更像是一种病变。”
“这种灾兽就像是癌细胞一样，侵吞能量，而后疯狂地增殖。它们的能量天然的具有感染性，让所有接触到且不能抵御它的生命体异变，成为不可名状的古怪秽物，不管这种生命体是灾兽还是人类。”
“最恐怖的是，这种怪异的生命拥有着比一般灾兽更为庞大的能量，并且还能够从它们的感染者之中汲取能量，来让它们自身变得更加强大。”
“唯一幸运的是，这种类型的灾兽数量并不算多，但这也是比较奇怪的一点，它们疯狂地增殖后并没有直接形成新的个体。我搞不清那些被消耗的能量去了哪里。”青年一脸遗憾摇了摇头。
“还不错，这么短的时间中能有这么多发现。”中年男人冷冷地夸赞道。
“但老师，有一点我觉得是有问题。”青年说道。
“什么问题？”中年男人问道。
“我们是如何捕捉到那只领主的？按照现有的理论来看，我们不具备任何捕捉领主灾兽的可能性。尤其是变异灾兽的领主。”青年疑惑地问道。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笑声同样沉闷：“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的确，这个城市之中并不具备捕捉领主的能力。”
“那这到底……”青年没有说完。
“但如果领主是自愿的呢？”中年男人一脸笑意盯着青年，但这笑意中没有和蔼，只有冰冷。
“自愿……”青年喃喃道，他的脑海中轰的一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青年抬头再次看向桌子后面的中年男人，只觉得他的目光冷如冰锥。他并非不熟悉老师的这种状态，只是今日隐隐觉得老师的冷漠有些异样。
“老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实验室还要忙……”青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凝滞的空气让他越发的喘不过气来。
“加固城墙的事你知道吧？”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桌子后传来。
青年忙不赦点头：“知道，老师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给你申请了一个名额，让你借这个机会观摩一下。”
“好……好的，那老师，还有别的事吗？”虽然心中有所疑惑，但青年完全不想多问，只想先离开这里再说。
“但不需要你去，会有人代替你去。”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走吧。”中年男人满意的点头，青年如释重负，脚步加快，向后退去。
咚！
声音很轻，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原本就精神紧绷的青年被吓了一跳，立刻便要转头看去。
但视线之中只剩下一片黑暗。
青年重新转过身来，目光已变得冷漠无比，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展现出的冰冷。
青年死水一般的目光落在中年男人身上，中年男人此刻已经离开桌子，来到了青年身前，动作和缓，语气卑微。
“主，这副身体还满意吗？”
青年此刻面部不断狰狞，身上皮肤寸寸崩裂，鲜血四溅，伴随着的还有如墨般的黑色液体，将血液染黑。声音低沉嘶哑，完全不像是人类的声带能够发出的声音：
“人类的身体，真是孱弱不堪啊。”
“主请原谅，高阶异能者的数量有限，贸然冒充恐怕会被察觉。”
中年男人解释道，声音愈发的恭敬，黑红色的液体不断溅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是完全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仍旧语气谦卑。
“主的力量自然不是弱小的人类能够比拟的，哪怕在圣兽之中，我们也是最为强大的种类。”
“圣兽？真是愚蠢的称呼，人类不是把我们叫做灾兽吗？”青年的声音逐渐能够辨认，身上的撕裂也有了缓解的趋势，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检索这个身体的记忆，片刻后说道：
“灾，是正确的形容，我就是灾兽！我就是灾难！”
说着一脚将中年男人踢开：“你也配称呼我们？哪怕是从一个统帅那里得到了微弱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你低贱的出身。奴隶要有奴隶的觉悟。”
伴随着凭空响起的沉闷撞击声，中年被这一脚踢得直接跌飞出去，一块儿巨大的凹陷凸显在胸口。
受到如此巨大的打击，中年男人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在他的身前身后，四面八方，无数个若隐若现的残缺身影不断闪动。
中年男人稳住身形，恭恭敬敬地站定，开口道歉，房间之中，无数身影同时张嘴，密密麻麻的残缺声响交叠在一起，拼凑出了一道带着震颤的话语：
“主请息怒，是我僭越了，我不奢求主的宽恕，但请主暂时留下我的生命，让我为主、为种群服务。”
青年哼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能进那道墙里去？”青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身上的皮肤也不再继续崩裂。
房间之中的中年男人身影少了一些，仅剩的身影同时开口，声音仍旧驳杂，但也清晰了些许。
“主，很快就可以了，我已经尽快推动这件事了。”
“有人察觉到问题吗？”青年的声音已经逐渐恢复到进门时的样子，只是变得冰冷。
人群微微摇头：“应该没有，但军部有几个人比较难缠，如果不谨慎一些，也许会被察觉出异样。”
“哼，无妨，只要我能在那道墙里找到那丝机会，晋升为王，一切就都不足为惧。”青年冷冷道。
无数人影毕恭毕敬：“主定能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