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起小时候

想起小时候，自觉好笑。

那时我像是一个从来都不怎么说话的孩子（似乎家里同辈的孩子都不太喜欢说话，大伯还说这是我们家族的优良传统），但是喜欢站在大人堆里听他们海说胡扯，觉得那是一份享受。他们的集会谈论的内容从村里的家长里短到国家世界大事，从中二庄（我所在的村庄）的历史佚事到民族历史大义，从鸡犬相闻的庄稼生活到中外名家的稗官野史。每个人都自有一番高谈阔论，也不管正确不正确，合理不合理，面红耳赤的争论一番后各自握着自己的饭碗乘着月光星辉返回各自家中，一路还不断跟与自己同来的孩子谈论着自己的观点，孩子们一般也不做声，甚至有的还不时助兴的问问详情，这样似乎他们的观点就是一个真理了。

想在想来，我最初的世界观就是在那时建立，在这些聚会中我了解了很多。

我知道了在公社时期村里是极其热闹的，村里人之间的关系也比现在要和谐很多。当然那时自己最感兴趣的还是关于村里的几片公共地里的梨子、甘蔗、桃子、橘子。到了收获季节，村里的仓库中都会堆满这些果实，那几天这些果实是可以免费吃，直到吃不下为止。我四叔还说他当年就是因为吃甘蔗吃多了，才会患肺炎住院的（我之后才知道这根本就没有联系）。村里那是还有一件事是我们小时候特别向往的。听老人们说，那时村里是统一吃饭的，大人小孩都在一起，很多桌子椅子一字排开，那时为了节约时间搞好社会主义建设，甚至连菜盘饭碗都是固定在桌子上的，每天到吃饭的时候，那气氛，好不热闹的。

如今这份热闹早已不在。村里人为了各家的利益难免会有些磕磕绊绊，而在这些磕绊中大家的感情也日益淡薄，有些也早已成为了过路仇人，而更多的人只是选择走出去，远离儿时生活的乡村，定居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那里的温暖能让自己更加安逸的进入梦乡。

想起小时候，还有一件不得不说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儿时的梦想。

我儿时对自己将来要做些什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天真的认为自己肯定是会很有出息的。我还记得那天我爸妈都出去做事情了，我在爷爷家吃完饭后就坐在老屋门前的石墩上。好久好久爸妈都没有回来，在天见见黑的时候，也不是哪位喜爱和孩子耍闹的大人就开始和我开玩笑着说:“陈浩（家里的小名）啊，你认为你将来要做什么呢？你大伯是开汽车的，所以你两个大哥可以去开汽车，你四叔家在城里做生意所以你弟弟也不用担心他的将来，你爸妈都在村里挑粪桶、做庄稼，恐怕将来你也要在家挑粪桶哦！”我一直反驳着大喊到:“肯定不会的，我将来一定不要在村里面挑粪桶。”我一直一边喊着，一边也大哭着。直到爸妈回家来。他们听了我的故事也不禁大笑起来，也没有说什么就去做晚饭去了，我却在吃晚饭的时候发现我碗里多了两个荷包蛋。如今我和村里好多小孩一样都考到外地读大学，爸妈也像村里好多家庭一样搬离了那个村庄，我们也只会在节假日才会回去。太祖母时常抱怨我们不回去看看她，我们每次都是口头上说今后一定常回去，而每次都只会在太祖母数不清多少次的电话里带着不情愿的感情回去。在老家生活也很不适应，早早的就离开了。

有时候我只是在想可能我再也回不去那个村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