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练习武术

尹青松推车三轮继续走，到了仿古街道北端的一家新开店铺，用木质门楣写着秀气的“苏绣汉服”四个大字。

还没进店，就看到玻璃橱窗那儿有一排假人模特，穿着男女各色汉服，或飒爽英姿，潇洒倜傥，或柔美温婉、落落大方。

叮铃。

进店之时，门头上的拨铃响了一下，正在整理衣服的长发汉服姑娘立刻回头看过来，笑道：“欢迎光临，两位小哥哥想要什么款式的汉服？”

长发的漂亮女孩，声音清脆，悦耳动听。长发轻盈如瀑布般飘逸，脸型小巧，五官精致，微微上扬的眉角，给人以温柔俏皮之感。

不善与女孩交际的天仇耳根子立刻就红了，她喊我“小哥哥唉”，心里越想越乐，口齿也越发笨拙不知该说什么。

尹青松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种看似清纯的小姑娘对他没有杀伤力。只是微微颔首一笑道：“我刚才简单扫了几眼，都是做工精美的好布料、好款式，妹妹一定是用了心挑选来的精品货。”

良言一句三冬暖，逢人笑脸三句夸，总能先获得一个好的印象分。

“谢谢您的赞美，您真是好眼光。这些衣服确实是我亲自去苏州进的上等货，每件都很不俗。我看这位小哥哥身材高挑，穿起汉服来一定会有种翩翩贵族子的感觉，我对自己的眼光也很有自信。”

花花轿子人抬人，女店主也笑容满面的对尹青松夸赞起来。

“我可以试试衣服吗？”

“当然可以，如果需要提供参考的话，我可以向哥哥推荐几款，比如这种......”

女店主热情的招待，比量着尹青松的身高，为他挑选了一套白色，一套黑红，一套浅蓝的汉服，催促着他去换上试试。

被遗忘在一旁的天仇看到尹青松三言两句把女孩逗得哈哈直笑，不禁心中羡慕，又充满崇拜的想：“果然不愧是无所不能的青松哥哥。”

不一会儿，尹青松换了一套白衣出来，一米八三的身高，又体型偏瘦，腰身收窄，看起来笔挺有神。有点像是刚出道时扮演傅红雪的朱一龙。

“哇，小哥哥，你真是看起来太帅了。如果再画上妆，戴上长假发，就像是古代的翩翩贵公子本尊了！来，这个扇子拿着。再把这个假发冠戴上......”

女店主双手捧心，不断打量，眼中冒着一种打扮洋娃娃的好奇感，又对尹青松一番打扮，很快就变了模样。

呼啦。

纸扇被打开，在胸前轻轻扇动，韵味就更足了。

“小哥哥，我可以拍你几张照片做宣传吗？你简直就是天生的汉服模特。”

女店主开心的说道。

“当然没问题。”

尹青松自己也没啥肖像价值，如果能因为这个汉服宣传照片吸几个粉，那也不亏。

尹青松摆出各种姿势，换了几套其他颜色的衣服，拍了不少照片。

一直折腾了一个小时才结束。

“小哥哥，你看中了哪套衣服？”

最后女店主问道。

“你这里的衣服都很好。但是跟我想要的风格还是有所差距。”

尹青松眉头微蹙，略一思索之后，摇头叹道。

“啊？”

合着试了半天，您一套也没看上啊。

“您想要什么样的风格？”

女店主试探性的问道。

“西风古道瘦马，酒剑毡帽黄沙。枯藤老树飞鸦，断肠人在天涯。”

尹青松换回便服，长叹一声道：“并非你这里的衣服不好，只是距离我的要求，还有一点差距，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

女店主被尹青松几句话搞懵了，你到底是要哪种啊？可是直接再问，不就显得自己特别蠢吗？

“不明白没关系，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可以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吗？我想牢牢记住你和你的店。”

尹青松继续微笑着说道。

“好，好！”

被尹青松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店主脸色一红，连忙去柜台上拿了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尹青松也双手接过，看了一眼：苏芸萝。

“好名字，我记住了。有缘再见吧。”

尹青松将名片放进自己的口袋，微微颔首，拉起天仇就向外面走。

等女店主苏芸萝走出店外时，刚好看到尹青松跨上破旧的三轮车，拉着天仇和两坛苞谷酒拐了个弯进入人群。

“他，他是骑破三轮来的？”

苏芸萝轻捂小嘴，她以为这样的帅哥怎么也得开宝马呀！

而在远去的三轮车上，天仇不禁问道：“哥，你到底想要啥风格的衣服？”

“那种我们买的起的！”

尹青松没好气的说道。

他失算了，他以为汉服没多贵，所以想要给自己和天仇一人买一套。可在试衣服的时候看到那铭牌上的价格，他立刻就懵逼了，有种想要逃走的打算，最后还是为了面子硬着头皮表演完了全程，保住了自己在女生面前不多的自尊心。

“我想了想，咱们是要扮演江湖大侠，穿什么汉服，让豆豆用破布给我们做两身乞丐装，然后戴上破斗笠，拿个酒葫芦就行了！天仇，我告诉你，古代大侠就是这个范儿。”

尹青松安慰没买到新衣服的天仇道。

“真的吗？哥，我的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以你的智慧，骗得了你吗？”

“嗯，说的也是。”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孤儿院，进门时刘大爷指着三轮车上的两坛苞谷酒道：“青松，你怎么又买这么多酒回来？”

“刘大爷，你不是说，让我别再买一坛酒回来了吗？所以我一下买了两坛。放心吧，喝的完。”

尹青松笑着说道。

“重点是喝不喝的完吗？重点是你一坛二十斤，两坛四十斤啊！”

刘大爷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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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买到昂贵的汉服，尹青松直接找到豆豆，让她帮自己和天仇做两套乞丐装。

乞丐装没什么难度，照着洪七公的剧照依葫芦画瓢就行。

豆豆经常给弟弟妹妹们缝补衣服，她还有一台踩踏式缝纫机，不到半天就用破布拼接法做出了两套乞丐服。

再找来两个斗笠戴上，遮挡短发，拿上酒葫芦，就更像是古代的大侠了。

“天仇，用黑巾把脸遮上。这样看起来更有神秘感。”

尹青松看到天仇面对镜头有点忐忑，端详一番之后建议道。

“这样吗？”

天仇把脸遮住之后，顿感轻松不少，也不惧怕面对镜头了。

人有时候放不开，就是因为怕被熟悉的人看到。有了一层面具之后，胆子就大了起来。恰如温婉的少女穿上小熊玩偶套装就敢主动找帅哥索吻一般。

为了让直播的场地更宽敞。他们还将直播设备搬到了院子北侧的一间空仓库内。

这里面积有六十多平，距离孩子们的宿舍较远，尹青松多吼两声也不会扰民。

甲辰年三月四日，20:00

“家人们，我想死你们啦！”

一开播，尹青松就照例说了一句开场白。

直播间现场人数为0，很残酷的告诉他，自己抛媚眼给了瞎子看。

但是没关系，尹青松明白这是一种人设，不管有没有观众，自己都要拿出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做好表演。

直播也是一种表演，恰如群众演员也是演员一般

得敬业！

虽然没有观众，但他还是干咳几下，开始按照自己下午从网上搜集的一些资料开始瞎扯淡，从街头巷闻，聊到国际局势；从明星八卦，聊到体育比赛........

这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只是在没话找话而已。尹青松上辈子也没玩过直播，这辈子也只是继承了原主一年来不成功的直播经验，都得适应和学习。

“提醒，梦幻海洋进入主播间。”

好耶，终于上人了。

“欢迎梦幻海洋大哥，在今天活跃度拔得头筹！”

尹青松急忙笑着欢迎道。

“你怎么还没死？”

一句弹幕从屏幕上飘过。

尹青松嘴角抽抽两下，脸上笑容不断的说道：“梦幻大哥说笑了，区区十几斤白加啤，了不起重伤，想死哪儿这么容易。”

说完自己也还放了一首轻快的音乐，嘴里继续缓和气氛道：“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音乐和酒我都准备好了，等待知音大哥哥、大姐姐来打榜啊。”

梦幻海洋沉默了好久没有再发弹幕，直播间也开始陆陆续续上人。尤其是看到一些标注有特殊符号的人进入直播间，尹青松明白这是自己的一些金主，笑的更热烈，吼叫的更大声了。

“你今天换了新形象啊。看起来像个武林大侠。”

一条弹幕飘过，是自己的榜一大姐。让尹青松心中安慰，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不枉豆豆忙活一下午帮自己剪彩缝补的这套乞丐装。

“感谢飞虹姐的点评。我觉得中华酒文化博大精深。但我觉得与酒最配的还是侠客，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古代侠客，借着酒气来激发他的雄心、侠义与豪情。所以才在今天做了一下改变，希望这种形象能获得大家认可。”

古风装扮，破旧斗笠，英俊的面容有一半隐藏在斗笠阴影中，一边说着，拿着酒葫芦饮上一口，确实颇有侠客风范。

“666”

“主播这样子很酷啊”

“仗剑江湖，我小时候也这么想过，练武也很勤奋，但是天赋不行，后来也就放弃了。”

“谁还不是呢。天赋好的都去上清北了。据说那里各个都是人才，毕业之后都出国留学，好多都定居国外，羡慕死人了。”

“有啥好羡慕的，那么好的天赋不思为国效力，反而流连国外花花世界，哪里是有好的武术咋滴？”

“就是就是，论武艺高低，唯我华夏独尊！马大师闪电五连鞭，打败天下无敌手！”

...........

看到上人之后，尹青松按照直播规则开始向直播界的一些前辈发出pk邀请。

pk自有其隐含逻辑在其中，说白了就是，大家看惯了唱歌、跳舞这种软绵绵的镜头表演，就喜欢看两个主播连接pk，对着镜头嘶吼、怒骂、歇斯底里。

而榜一大哥、大姐们则在主播一声声哀求，和其他人一声声“NB”中迷失了自己，他们喜欢这种嘶吼怒骂的氛围，却不认为自己的打赏有什么不理性，只是觉得“自己打赏是因为自己消费的起。而那些起哄的人只是没有消费能力而已。”

主播们卖力的pk，输赢以及后面的惩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pk过程中展现自己，吸引粉丝关注。一局下来5-20分钟，是个不错的吸粉方式。

所以新人主播总是热心向大主播们发起挑战，以期获得一个展现自己的平台。而大主播们却不愿给新主播当垫脚石，就算比赢了也可能会分走自己一部分流量，何必呢？

正是这个原因，尹青松向大主播们发出了十份pk挑战，都被拒绝了。最后只有东北的一位十万粉丝量的主播“斗十千”答应了挑战。

连线成功，“斗十千”人如其名，一张红润坑洼的脸，加一个酒糟鼻，浑浊的目光中透露着半醉半醒的微酣神情。

“哎呦我的天啊，我还以为对面是什么神奇人物呢，原来是个白脸小生啊，就你叫酒神不老松啊？你咋不叫酒神童子捏？害我答应之前还做了老剧烈的思想斗争，这心蹦蹦乱跳，哇凉哇凉的。但是一连线就不怕了，心也落地了，酒量也占领自信高地了。”

“斗十千”上来就先来了一段东北贯口，把尹青松所有的话给压在了喉咙里。

“斗大哥一进场就给我一顿夸，我不能没有表示，先干为敬！”

尹青松嘴皮子没有对方利索，但也不能被对方气势压住，所以马上转移战场，不在嘴皮上与对方争高下，拿出白天从市场买的黄皮葫芦，拧开盖子，把里面的高度劣质苞谷酒倒入一个青花大碗里。

你看那个碗，它，又大又圆。一碗盛满一斤酒毫不勉强。

啪嗒，打火机摁下，火苗蹿出，靠近碗口，散发而出的酒精遇火而燃。

“青花碗，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干！”

说完，也不嫌烫，将燃烧的酒碗单手端起，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下。微蓝的火焰，耸动的喉结，少许顺着嘴角流下的酒液，被镜头拍摄的清清楚楚。

“我靠”

“你干什么？”

“这么玩是吧？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来啊，来啊，这么玩我也不怕。”

对面“斗十千”也是识货的，知道这种能燃烧的酒度数不会低，且多为劣质自酿，对身体的伤害远比大厂的勾兑酒要大。见到尹青松上来就放大招，不禁心思急转，却并不惧怕，还暗笑小年轻沉不住气，玩这种“心理战术”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