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欢迎来到塞斯
在陌生的感觉中，星神的手臂似乎被谁抬了起来。
“艾尔大人，我是今天开始照顾您起居的见习修女格蕾。”
说话之人一边帮他将左手套入宽大的教袍中，一边轻声解释着。
待到所有衣物被整理好后，星神才恢复清醒。
从面前这个不带什么表情，身材高挑的修女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他也就随对方打理了。
“现在已经是十点了，需要我帮您把早饭拿进来吗？”
修女面无表情地提议道，星神摇摇头：“不用，我打算出去看看顺便......你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叫我大人？”
似乎是星神的错觉，蓝发修女没有波动的表情上似乎出现了一瞬的笑意，但那感觉消失的太快，让他无法确定。
“初次见面，我是格蕾·阿尔瓦。是今年新加入教会的见习修女，由主教特暮暮大人派来照顾您的起居
至于对您的尊称，是我个人对圣子的尊重。”
“圣子？”星神此刻的惊愕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他确实计划着成为教会的圣子，但哪怕是以50的圣光亲和度而言，成为圣子也该至少一个季度才是。
格蕾点点头，把星神惊讶的反应当作是少年人的可爱之处：“具体的事路路卡大人说她会亲自告诉您。既然您打算外出，那么是否要我帮您和路路卡大人预约一个时间？”
“有劳了。”星神思考片刻：“那就帮我约在午后时分吧。”
......
从教会踏步而出，星神看着充满人群的街道，感慨颇多。
“这就是大城市吗？这些人不说是粗布衣裳，也可以说是衣不蔽体；不说是面黄肌瘦，也可以说是皮包骨头......”
深吸一口气，星神重回教会擦擦眼睛，再次打开门后走上街道。
之前的情况不是幻觉。
一路皱着眉头，他来到城市内的冒险者公会。
和阿克塞尔不同，塞斯的公会内十分热闹，甚至都没有空出来的桌子。
“哟？是治愈师吗？这边还有个空位。”
声音主人带着一头柔软金发，脸上挂着开朗笑容，指着身侧的凳子道：“如果你不介意拼桌的话。”
星神道声谢后落座，在感知中不少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怎么了，该不会因为我没叫你司祭大人才挎着脸吧——开个玩笑。”金发冒险者哈哈笑着挥手：“给这位先生上杯月兰啤酒，算我账上。对了，我叫达特。”
“多谢，在下艾尔·子露。”星神点头回应。
“艾尔兄，你是新人吧？来到塞斯不习惯吗？”达特独自灌下一口酒，极满足地呼口气。
星神接过侍者手上的酒杯，一边在他人感知不到的范围内用元素净化一边喝下去：“我是从家乡的村子刚来到这个城市的。听村里的大家说大城市很繁华什么都有，但是我总感觉这里......”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达特若有所思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就算我说塞斯是西庭地区最大的都市艾尔兄你也不会相信吧？”
星神有些错愕：“西庭地区最大的都市？凭外面那些人？”
达特无奈笑笑：“你会奇怪也正常，塞斯和你认知中的城市应该不一样，我们都叫塞斯‘冒险都市’。
西庭地区是由十数个都市组成的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每一个都市都由都市长管辖。
各个地区互不干扰。就算自称为国家也可以。
而塞斯的领主嘛，他似乎只关心冒险者似的，在都市的建设上以冒险需求为优先，最终就使塞斯变成了这样。
至于我说的最大都市这点——冒险者的消费能力和赚钱能力，你懂的。”
星神点点头，达特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不过你应该不用在意这些吧，先不说靠治愈师的能力作为冒险者生活，你可是塞斯的圣职者啊，将来肯定是无需担心的。”
达特扎眨眨眼：“教会在塞斯的地位，很高哦。”
星神一言不发地看着大门，外面便是和公会截然不同的世界。
同样将啤酒饮尽，他丢出一块结晶放在桌上：“给达特来一杯最好的酒。”
言罢，星神推门而出。
看着星神离开的背影，酒保有些疑惑地拿起桌上的石头。
啪。
达特面无表情抓走结晶，从怀中掏出几枚金币：“给我送上来吧，确实好久没喝你们这最好的酒了。”
......
星神看着身上不知由何材质缝制的教袍，即使在大太阳底下带起兜帽，都只会有奇异的清凉感包裹着他。
星神再看着身侧小巷里，空气中的热气将最里面那个飘着苍蝇的东西上的气味送过来，那大概像是驴，要不就是猴子，或者是巨大的猫之类的东西。
格蕾似乎提过路路卡要她传达给星神：这身司祭的服装只是暂时委屈他穿着，圣服已经在制作，很快他便能穿上。
缓步走在塞斯的街道上，星神总感觉自己被谁看着，但不管是用眼睛去确认，还是用心灵感应都只会得到那是错觉的结果。
撕心裂肺般的咳嗽传入他的耳中。
抬眼看去，一个瘦小的小孩正躺在路旁，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灰色，如同要将肺也一同咳出般剧烈颤抖着。
“净——”魔法一般无法恢复疾病，除非是由超凡因素引起的疾病。
但这次阻止星神的并非病因，而是一个年纪和躺在地上男孩差不多大的女孩。
“牧师大人，求求您行行好，我们家已经没有神恩卷了。”
女孩放开星神手臂，洁白的袍子上两道乌黑的手印清晰无比，她毫不犹豫甩自己两个巴掌。
“牧师大人，能不能让哥哥就这么歇会，我说好在他生日带他去吃糖的。
实在不行的话请拜托您宽限一天，明天我会到教会支付神恩的代价。”
街上的人因为骚动看向这里。
没有一个人的心灵感应有所波动。
星神突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做任何明显举动地偷偷释放净化后，他从街道上逃走了。
......
教会地下。
审判堂。
星神在充满污渍的地板上前行，溅起的液体在衣袍上晕开。
“阿...啊啊！”
诡异的声音如同从喉咙中挤出般，少女从充满刑具的房间中冲出又摔倒，爬到星神背后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这东西！”
身披教袍的男人啧了一下，抬头看向星神：“没见过的脸啊，你是新来的？”
星神抬手，在圣光的包裹下用光元素释放治愈术，却惊讶发现少女身上没有任何伤。
就在教袍男皱着眉打算开口时，星神恍然大悟：“也是哦，作为教会的一员会治疗魔法很正常，怪不得出血量这么多。”
星神径直走入房间，将从不同司祭手上挣脱后或爬或跑的少女们护到身后。
他对着脸色已经不耐烦的男人伸出大拇指：“话说回来，你挺强的，哪怕是‘魔族’都没法让这些孩子有什么变化，在你这放一会她们就突然就会喊会动了。”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圣光在他身上一闪而过，连带着攻势都迅速许多。
咔嚓。
星神抓住男人那瞬息间被掰成三段的胳膊，颇为赞赏地点头：“还知道用祝福术，战斗意识不错。嘿咻——”
男人发出凄厉叫声遮盖住清脆响声后倒在地上，星神将他已经扭曲的胳膊捋齐，又是一道治愈术上去。
一旁的司祭对他怒目而视，却又被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拉住。
“请问是艾尔大人吗？”第三名司祭低头下不与他对视，只毕恭毕敬问道。
“艾尔......圣子？”被他拉住的男人也愣住，口中喃喃着。
星神露出温和的笑意：“看样子圣子在教会内的地位似乎比司祭高上那么一点点呢。不过司祭在教会里其实也就是消失不见都不重要的地位吧？那我当然不可能在司祭之下吧。”
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语让三位司祭全部僵住。
“抱歉抱歉，毕竟你也只是听命行事对吧？不过要是不找个人出气我就没法保持冷静了。”星神拍了拍司祭的肩膀：“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认出艾尔的司祭在后方偷偷发抖，在听路路卡说这位圣子是路上捡到时他还以为教会终于可以迎来一位正常的圣子。
但就刚刚那句话而言，他能够肯定：这位艾尔圣子，在恐怖程度上并不比其他圣子差。
“对了，这些小孩我带走了，”星神环视一圈：“你有问题吗？”
......
“多谢了，格蕾。”
阿尔卡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从噩梦之中挣扎醒来。
她似乎被抓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方，而其中细节却没法想清......
“醒了吗？我保留了一点点你记忆里糟糕的部分，将大部分你承受不了的地方清除了，以方便你自己选择到底要不要彻底忘记这段遭遇。”
阿尔卡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疑惑道：“你、你是那个打败了木乃......木乃伊的人？是你？”
她抱着脑袋，似乎想从空荡荡的感觉中找到什么。
一道温暖的光照在身上，让她平静不少。
少年收回缠绕圣光的手。
“对，只有这点你务必要记住，我是那个打败了木乃伊的人，绝对要这么记住。”
就在她准备继续开口时，一旁的蓝发修女进门在星神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少年点点头：“这边就拜托你了，格蕾。”
......
华丽的房间内，星神缓缓捧起热茶饮下。
路路卡微笑着将点心放在桌上。
“说起来，我早上去找你时发现你不在，格蕾和我说你会在午后回来。”
女司祭无意一样开口：“但是你第一个去的地方居然是审判堂，放女士鸽子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星神笑呵呵回道：“除非情况特殊，不然我是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的——开个玩笑。路路卡，那些少女很可爱对吧？”
“啊？”女司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应付着点点头。
星神继续道：“也就是说，这么可爱的孩子放在那种阴湿的地方实在不合适，不如放在我身边。”
路路卡回过神来：“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只是因为能帮她们治疗心理上的问题的司祭恰好都在审判堂......”
“治好了。”
路路卡再次陷入疑惑，星神重复道：“已经治好了，用圣光配合话疗就帮她们脱离噩梦了，不过可惜的是她们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只记得是我们救了她们。”
路路卡放下点心，左手轻轻敲击桌面：“你是说，她们还记得是你救了她们？”
星神点头：“遗憾的是也只记得这些内容了。”
星神感受着女司祭松了口气的情绪问道：“格蕾为什么叫我圣子？”
笑容变得亲热，路路卡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年，三百年内教会没有出现过一个圣光亲和度超过50的人，而且你在圣光能力上的天赋远超我的想象，本来你就该成为圣子。”
虽然对圣光的运用是星神过去就常用才熟练的缘故，不过这个误会也不需要解除。
他静静地听着女司祭接下来的话：“再加上你参与救了失踪的十三名少女，并且是几乎靠你才成功救下的。在这个条件下，你加入教会之后立刻成为圣子也不奇怪。”
“这就是她们活下来的原因吗？”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嗤笑一下，星神吞下点心狠狠咀嚼成碎末。
“对了，你要是对塞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让莱因哈图带着你逛。”路路卡补充道：“我是说，你早上是在塞斯里散步的吧？这个城市确实有不少景点。”
星神视线飘渺地说道：“那倒不是，我早上在见熟人哦。”
“熟人？你居住的村庄这么靠近塞斯？”
对错愕的女司祭笑笑，星神解释一样说道：“我是中午才出的门，不过早上也确实见了熟人没错。
在梦里，见了很多呢。”
路路卡点头笑道：“原来如此，”女司祭比出一个可爱的动作：“是你们那的笑话吧？”
倚在椅子上，星神收敛住全部情绪，不再想少女们梦中的那些画面和画面中的人。
路路卡再次添上一杯茶：“对了，还有一件事。”
“今天要是没有其他预定的话，和我一起去见见主教如何，毕竟成为圣子的仪式还有细节等全部都要商议。”
星神点点头：“那么我这也有一件要拜托你的事情。”
他对她说道：“等我成为圣子后，能麻烦你把莱因哈图......还有那天一起行动的所有人都帮我叫来吗？”
梦魇笑着继续开口：“最好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怎么说呢、像是秘密派对一样的感觉？”
路路卡愣了一下，随后回道：“是秘密派对一样的感觉没错吧？”
看着不置可否的星神，女司祭用力点头：“我明白了，那等我定下细节之后再通知你吧。”
星神露出由衷开心的笑容：“谢谢，你这么懂。”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