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奶油蛋糕
这些话确实是苏晓晓说的,也确实是她的本意。
只是小孩子这样大剌剌的随意排列组合说了出来,她来落井下石的意味就太过明显了。
“她还说娘亲的下人粗心,不给我们拿冰冰~”
“哦?”裴寒轻轻扬了扬声调,“当真是下人粗心,忘记送了吗?”
“不是呀。”小孩子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下人去过!阿邺没睡实!都听到了!他回来跟娘亲说,厨房说不能给。”
小团子瘪了瘪嘴,小鼻子委屈得通红望着裴寒:“爹爹,是您不给阿邺冰冰嘛?”
苏晓晓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能下令给厨房不给王妃院中送冰块的,除了裴寒本人,便只有如今手握掌家中馈的她了。
这下裴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倾倾见苏晓晓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不由觉得好笑。
她轻轻哼笑一声,手肘拄着门框挑了挑眉,模仿着小孩子稚嫩的童声轻轻开口:“是啊是啊,王爷,是您不给阿邺冰冰嘛?”
苏晓晓被这母子俩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颊通红,狠咳了两声。
“晓晓,没事吧?”
裴寒皱了皱眉,一手抱着团子躲离了苏晓晓几分,一手明显带着几分敷衍的轻抚了抚苏晓晓的背。
“王、王爷……妾身突然好冷……好难受啊……”苏晓晓虚弱的半倚着裴寒,眼眶微红,“是不是姐姐屋子里这诡异的阴风有问题啊?”
“你还这能倒打一耙转移话题啊朋友,你都没进里屋好吗?”司倾倾叹为观止,“再说,我和王爷、连小世子都没事,怎么就你有事?”
“王妃说的是,许是你身子太弱,不如先回去歇着吧?我差人送你回去。”
裴寒没明说什么,可话里话外也是完全没有责怪司倾倾的意思,甚至没有过问她的“阴风邪术”。
他跨离苏晓晓一步,靠近司倾倾房门,“来人!送苏侧妃回房歇着,请府医好好诊治。”
苏晓晓不甘的回头瞪了司倾倾一眼,咬咬唇跟着侍卫走了。
司倾倾远远见着苏晓晓的神情暗暗叹了口气。
最近怕是又要不得消停了。
她转过身,也没再管裴寒如何,直接迈步进了屋子,裴寒忙紧随其后的跟上。
刚刚苏晓晓说的时候他没在意,可这么一凑近屋子,裴寒却实打实浑身一震。
屋外夏日炎炎,屋内却是凉风阵阵。
裴寒回过头狐疑地朝屋内望了一眼,干脆抱着团子迈步进了屋子。
司倾倾看着他不见外的在房内整整饶了一圈,这才忍不住问道:“王爷这是找什么呢?”
“真是奇了,你这屋内没有一块冰,也没有开窗,甚至连个扇风的下人都没有,怎么这样凉爽?”
一提到这个,小团子便来了精神。
小孩子脆声笑着,搂着裴寒炫耀:“不用冰冰!凉快是娘亲变出来哒!”
“变出来的?”裴寒蹙了蹙眉,颇感兴趣地看了司倾倾一眼,问裴邺:“娘亲是怎么变出来的?”
“就是变出来的呀!”小团子迷茫地眨眨眼睛,认真比划:“阿邺说热,娘亲也说好热,然后……然后就凉快了!”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裴寒将信将疑地又看了一圈屋子,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就闻见一股香甜从里间飘出。
“什么味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司倾倾猛然想过来:“呀!是我做的奶油蛋糕好了!”
“吃糕吃糕!娘亲!阿邺要吃一大块糕!”
小团子闻着香味也不再留恋爹爹的怀抱,挣扎着蹬着小短腿从裴寒身上下来,边嚷着边奔向司倾倾。
小孩子围着司倾倾绕了一圈又一圈,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蛋糕看。
蛋糕被端上餐桌,小团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等着司倾倾分蛋糕,裴寒却丝毫不见离开的意思。
司倾倾和他对视半晌,终于败下阵来,无奈道:“王爷可要留下一同用膳?”
裴寒这才十分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却又马上压下去那半分笑意,仿佛十分为难般点了点头。
“本王本是有许多公务的。不过王妃说的是,陪伴阿邺也十分重要,既然王妃如此留本王,本王在此用膳,倒也无妨。”
司倾倾:“?”
虽然她只想客套,但有人明显并不客套。
司倾倾无法,只得添了碗筷。
团子馋的不行,眼巴巴地看了半天,司倾倾并不吝啬,给小孩子切了好大一块,眉眼带笑地看他。
见他吃得高兴,这才转身去切第二块。
蹭饭的王爷没什么自知之明,只坐着等吃。
司倾倾默默白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分了一小块给她儿子的便宜爹。
蛋糕坯柔软香甜、并不噎人,上面的奶油也醇香滑顺,入口即化,味蕾炸开一样的享受。
裴寒虽是皇室,好东西见过不少,但却从没吃过这样的糕点。
他眼睛一亮,大口将自己盘中剩下的蛋糕吃完了。
司倾倾余光见他吃光了蛋糕,随口问道:“怎么样?”
裴寒张了张嘴,夸奖的词汇在嘴边涌了一箩筐,最后却都咽了下去,只舔了舔唇角的奶油,淡淡道:“尚可。”
司倾倾扫他一眼,瞥见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心中嗤笑。
呵,男人。
倒是小团子,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末了还捧着司倾倾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哄得司倾倾眉开眼笑。
裴寒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目光复又落在自己刚刚吃光的餐盘上,沉思良久。
他这个小王妃,倒是变了不少。
翌日。
“世子要的,厨房也不给?”
司倾倾蹙眉,火气有些大了。
秋言无奈点点头。
秋言是原主的陪嫁侍女,待她自然忠心,忍不住温言劝道:“王妃,不如告诉王爷吧。昨天咱们还能从厨房领到面粉呢,今天连山楂和糖都要不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饿死啊!”
司倾倾揉了揉额角,心中一阵无奈。
团子一早吵着要吃甜食,她一时兴起便答应了给他做冰糖葫芦,却不成想,北苑竟连山楂和糖都要不出来了。
“我的例银可还有?”
秋言忙笑道:“您这些年的例银都存着呢,奴婢这就给您取来。”
“拿一些吧。”司倾倾心累地挥挥手,“我上街去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