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盗王之子
马可波罗小心翼翼地爬上甲板。
眼前的战斗是如此血腥而惨烈，甲板上处处都是尸体，鲜血混合着雨水流淌，让甲板更加湿滑黏腻，几乎无法站立。
“该死的！怎么刚清理完内贼，又碰上海盗，还有完没完！”马可波罗低声咒骂。
作为玩家，他虽然不惧怕死亡，但也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就这么没了。
马可波罗拎着一把刀，不断给自己鼓劲打气，等他终于完成了战斗前的心理建设，便大吼一声：
“领主大人，我来救——”
嘭！
这位忠诚英勇的厨师先生刚上甲板就摔了个狗吃屎。
不知道是不是得益于马可波罗“虔诚的跪拜”，肆虐的风暴竟突然停息了。
天地间寂静一片，躁动的大海逐渐归于平静，甲板也停止了剧烈的晃动，天空的乌云渐渐消散，一轮明月将淡淡的光辉洒落在甲板上。
但战斗却没有停止。
恰恰相反，海盗们反而变得更加狂暴起来，手中的刀斧变本加厉地舞动，尤其是在伊耿周围，海盗们像是疯了一样向他冲去。
可暴风雨的停止，却让鸦栖堡的士兵们终于可以站稳脚跟，他们将领主护在身后，结成阵型，与海盗们展开激烈厮杀。
或许是憋屈的太久了，此刻得益于甲板的稳定，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攻击力，尤其是侍卫队长维克多骑士，手中长剑简直成了海盗们的催命符，一剑劈下，直接将一名海盗枭首，光秃秃的头颅飞入海中，脖子里喷涌的鲜血足有一米多高，在月光下看着让人心神俱裂。
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双方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但形势却开始逐渐逆转。
不过，在伊耿身边，海盗们的疯狂还在持续。
由于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伤，伊耿并没有再继续作战，而是在士兵们的掩护下不断后撤。
海盗们则不断挺近，但在主桅杆前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时伊耿才明白，原来海盗们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刚被自己杀死的那名年轻海盗，等他们抢回此人的遗体，便开始后撤，一个接一个地翻下船舷，顺着绳索跳回自己的小船。
“不要追击！”
侍卫队长维克多骑士大声道。
其实不用他说，也不会有人想不开真去追海盗。
“胜利！我们胜利了！”
甲板上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阵欢呼，庆祝着劫后余生。
马可波罗一瘸一拐地爬了起来，跟着众人一同欢呼。
不管怎样，他也算是参与了战斗，还因此光荣负伤……
海盗船逃离后，大海渐渐恢复了平静，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充满了安宁祥和的气息。
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道，马可波罗甚至会以为刚才的惨烈海战只是一场梦境。
这一战他们虽然赢得了战斗，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经过初步统计，不幸牺牲的鸦栖堡士兵竟然多达二十八人，重伤十余人，其他的也是各个带伤。这支卡伦伯爵送给儿子的百人队，还没抵达领地，竟然就损伤过半。
这还是幸好有琪琪提前示警，让伊耿有了防备，不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而且在战斗中，他能打赢那位看起来是海盗首领的年轻人，也多亏了琪琪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想到这里，伊耿看向正趴在桅杆上舔毛的小猫，张嘴无声地说了声谢谢。
“喵——”琪琪傲娇地仰起头，满脸得意。
伊耿交代维克多清扫战场，收治伤员，自己则去了船长室。
那位独眼船长还躺在地上，身下流了一大滩血迹，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差点会被人误认为是一具尸体。
“喂，没死吧？”伊耿上前踹了对方一脚。
杰克痛哼了几声，艰难地回头看着来人，语气虚弱地咒骂道：
“那帮该死的海盗真是废物，竟然输给你们这群旱鸭子。”
伊耿蹲了下来，取出那枚骷髅项链，问道：
“你认识这个么？”
杰克在见到项链的一瞬间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却冷冷一笑：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要杀就杀，干脆点！”
“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可以不杀你。”
“真的？”杰克先是一喜，随即醒悟过来，“呵呵，你是想让我帮你作证揭发阿尔巴总督吧。”
伊耿轻轻一笑，道：
“死或者生，你自己选择。”
杰克仅仅犹豫了一刹那便下定了决心：
“好！我跟你合作。那枚项链是格雷克家族的信物，一般只有族中重要人物才会佩戴。”
“格雷克？”伊耿从原主记忆里找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皱起，“那个自称珊瑚海海盗王的家族？”
“没错。这次阿尔巴就是联系的格雷克家族，也不知道是他们家族的哪位头领带队袭击你们？”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浑身刺青，手上戴着臂甲，用的武器是匕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杰克满脸惊恐：“那人是不是灰发？高鼻梁？左边眼角还有个伤疤？”
“好像是。”
“哈兰·格雷克！”杰克惊呼道，“他人呢？你不会杀了他吧？告诉我，你俘虏了他，对不对？”
“我杀了他。”伊耿很干脆地打破了杰克的幻想。
“完了，完了……”杰克目光呆滞。
“怎么？这个哈兰是格雷克家族里很重要的人物？”
“他是海盗王赫伦·格雷克最宠爱的小儿子！”
伊耿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
“海盗王？呵呵，一个海盗头子而已，居然还敢称王？”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在这片海域，赫伦·格雷克就是真正的主宰！”
“是吗？那他为什么没有攻占珊瑚岛？是嫌岛上的财富不够多么？”
杰克顿时语塞。
伊耿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起身便准备离开。
至于可能来自于所谓的“海盗王”的报复，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格雷克家族不来找他，他迟早也要去找他们算这笔账呢！
“等等！”杰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啊！”
“我手下那么多伤员都还没救治呢，排队吧你。”伊耿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船长室。
战场清扫工作已经在维克多的指挥下基本结束，搜集到的海盗和内鬼的尸体自然是直接扔进大海，但牺牲的鸦栖堡士兵却要进行隆重的海葬仪式。
他们的遗体被包裹在白色床单里，整齐地陈列在甲板上。幸存者们围拢在四周，用沉痛的目光注视着曾经的同伴们。
伊耿主持了祷告，又亲自将亡者的遗体一个接一个地送入海中。
仪式结束后，他的目光在围拢过来的士兵们脸上缓缓扫过，用沉痛而严肃的语气道：
“你们的愤怒和痛苦，我感同身受！请诸神为我见证，终有一天，我会让所有谋划、参与这场袭击的人，为他们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