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妹妹
残垣断壁之间中一幢硕果仅存的房屋内，几个人影正在其中耸动。
“都是垃圾。”一位黑乎乎的学徒懒洋洋的抬起头来。“见鬼，我的巫师袍都被弄脏了。”
“他们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正常，有用的东西也不可能放在这里。”另一位学徒开口。“不过我运气比你好一些，拆除了几颗魔石。”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他手中的魔石迅速破碎，化为了一片齑粉随风飘去。
“哈哈......”笑谈声随之而来。
在之前的轰炸中，被重点轰炸的就是维嘉标记的那几个巫术节点，指望在这里找到能用的东西，简直是做梦。
另一边，维嘉和马绍尔处。
“清理干净了，没有留下活口。”一个负责在废旧村庄外围调查，清理现场的巫师学徒前来报告。
就在维嘉和卢卡出来之后，他们就遇到了前来支援的马绍尔，据他所说拜维嘉的标记所赐，这座隐匿巫阵在刚开始时就被冲破，在后续的轰炸下，其他抵抗也被炸的七荤八素。
他们支援过来时，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不过说起来还好你们进来查看情况了。”他继续说道。“要是让他晋升到正式巫师阶段，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在一旁默默发呆，一句话都不说的卢卡。
“他这是怎么了？”维嘉问道。
“我大概猜到了一些。”马绍尔回答。“我曾经看过他的档案，他以前似乎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他的家乡以前是白骨园学院的，后来白骨园学院没有打过我们，那块地后来归我们了。”
“不过你去问问他或许会好一点。”他提示维嘉。
维嘉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你看起来好了不少。”维嘉宽慰他。“所以这就是你不喜欢贵族的原因？”
“你知道我家人是怎么死的吗？”卢卡没有正面解释，而是缓缓的说着。
维嘉摇了摇头，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被白骨园武士学院所害”的结果的时候，卢卡开口了。
“就如同你在马绍尔那里听过来的一样。”
“我的家乡之前在白骨园巫师学院的统治下。”
“那个时候我们整个村庄要求每个月就献上一个祭品，否则我们整个村庄的人都要死。”
“大家没有办法，只好抽签，轮流......抽签。”他轻轻的说着。
“有一次抽到了我。”他轻轻的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
“我就哭啊，哭得很伤心。”
“但我最后还是没有去，我的哥哥他替我去了。”
“其实仔细想想，当时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我的哥哥。”他并没有说为什么。
“不过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抽签的频率越来越少。”
“有一次甚至一整年都没有抽过签。”
“当时领主说是白骨园学院的老爷们法外开恩了，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
“其实当时是沃金斯学院已经打过来了，白骨园学院根本管不到我们那里。”
“其实当时村庄里有挺多人想过逃跑的，也有不少人已经实现了，甚至还有人过来劝说我的父母。”
“但我的父母说，相信领主。”
“当时我以为我的父母真的相信了，但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是因为我太小了，他们带不走我，所以他们只能相信安慰自己。”
说着，卢卡从地上拔下了一根草。
“我还记得那天，我在外面的地上拔草玩。”
“突然我的父亲把我抱起，把我放到水井里，说要和我做一个‘坚持不哭’的游戏。”
“我等啊等，等了一整天，他都没有过来找过我。”
“一开始我饿的直哭，但很快，我就哭的没力气了。”
“直到三天后，一位沃金斯学院的学徒才过来找到我。”
“他和我说整个村庄的人都死了，还让我看到了我母亲的尸体。”
“她的死法和之前我和你看到的一模一样。”
卢卡的手深深的刻入泥土里，就像是回到了当时。
“我曾经一度很恨我那个领主，以为他是在骗我们。”
“直到后面我发现那个领主的家人也全都死了，他们也没有离开那个村庄。”
“我才发现，我那个领主他其实并不坏，他只是蠢而已。”
“蠢到相信一个让我们献上祭品的组织的话语，蠢到让整个村庄的人和他一起陪葬，蠢到害死了自己的整个家族。”
他在维嘉身旁沉默了下来，头颅埋进双膝里，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
良久之后。
“抱歉。”一位学徒走上前来，在维嘉的死亡凝视中，他战战兢兢的开口。
“这位维嘉学徒，马绍尔让你务必过去一趟，有很重要的事情。”
维嘉看着卢卡，他展颜一笑。
“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去吧。”
向他点了点头之后，维嘉一路小跑来到马绍尔学徒身边。
“维嘉，你是卡列尼家的继承人吗？”
“对”维嘉点了点头。“我是父亲的独子。”
“独子？”马绍尔反问道。“呃，你......你确定吗？”
“或许你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你的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有过一个失踪的兄弟，或者姐妹之类的。”
“或者就是那种，那种......是你父亲所生，但是没有继承权的？”
他踌躇着，不断的端详着维嘉的脸，眼中闪烁着肯定的气息，就像是在看一部即将上演的家庭伦理大片。
“你想说什么？”听不懂他的话，维嘉直接说道。“我的父亲和我明确的说过，只有我一个儿子，在之前他也从未生过子女。”
“你还是过来看一看吧？”看到维嘉这么笃定，他沉默了一下。
在一个房间门口，他让开了身子。
“你......进去看一看吧，里面没有人。”
“呃，不对，说错了，里面没有外人。”他在外人身上着重的强调了一句。
维嘉迈步而进，然后房间里冒出惊讶的呼喊。
“你是谁？”
......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维嘉严肃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有着一头飘逸的黑发，姣好的五官，薄薄的眉毛，由于极度的疲惫显得面部元气有所不足。
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位少女拥有着一张和维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哥哥。”眼前的少女向维嘉怯怯的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