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者受致命伤一处，在左胸腔，伤口深7厘米左右，导致心脏破裂而死。”

“没有其他伤口吗？”

“没有。但是……”法医推了推眼镜，“致命伤口并不是穿刺伤，或者说，不是简单的穿刺伤。”

“那是什么？”古队又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像是……摩擦伤。”法医又吞吞吐吐讲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

“摩擦伤？”我和古队异口同声地问。

“不是皮外摩擦，而是像是什么东西在伤口中摩擦，或是由于摩擦才造成了伤口。”法医的话更模糊了，可能他也说不清楚。

照这么描述，我心中立马想到了一个可以作为凶器的东西。

我看向古队，古队也看向我。

“电钻。”

“不过，对伤口观察发现，表皮和内部已经是血肉模糊，但只有人体组织，再没有异物。”法医喝了口茶，“对了，死亡时间在15点到18点之间。”

古队起身迅速拨了几个号码，走到屋角打起了电话。

如果是电钻的话，怎么会不留下点铁锈之类的呢。不过既然血肉模糊，找不到也是正常。

我刚端起茶杯喝一口，古队就一把拉住我：“走。”

我十分不解，又由于疲惫而有些恼火：“又去哪？”

“刚才打电话确认过了，昨天何尔一家走时什么都没带走。”古队解释到。

“所以呢？”

“所以，如果是电钻，肯定还在屋里。”

的确，如果作案工具是电钻的话，偷偷拿走是做不到的。昨天他们一家走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藏在身上带走肯定会被发现。所以它一定还在屋里，除非是被销毁了或是被那个客人带走——如果是后者，那客人的嫌疑就大大增加了。

下了车，我又一次看见这座小屋。

这本该是一座美丽的屋舍，可惜……

搜寻电钻的过程分外顺利，我们没费什么功夫就在工具间找到了它。

用塑料袋小心地装好，同事将其带回进行研究。我和古队出于谨慎继续进行搜查，因为就常理而言，凶器不会被放在明显的位置，尽管电钻本就应该放在工具间里。

经过不知多长时间的搜索，我们终于放弃了。整个屋子里似乎只有刚才那一个电钻。

想想也是正常，没人会在家里放两个以上电钻，首先这玩意用到的地方就很少。

回到局里，同事告诉了我们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电钻上只有江山和卞伟的指纹，而且卞伟的指纹只在把手处，但江山的指纹还出现在了除钻头外的几乎所有地方。另外，电钻钻头的长度，是7厘米。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得到古队的允许下，同事使用这个电钻对一块猪肉进行实验。钻头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肉里，钻孔处血肉横飞。

但是，不管是表皮还是内部，都有明显的铁锈痕迹。

夜里，我们刑侦二队的办公室仍亮着灯。

“这是怎么回事？”古队从刚才起就一直挠着头。

“就指纹方面来看，卞伟是正常使用电钻没错，钻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但江山到底干了些什么呢？”小吴看着桌上的资料，陷入沉思。

“会不会是卞伟用电钻杀江山的时候，江山反抗，想把电钻推走？”我提出假设。

“有这种可能，但江山的指纹太杂乱了，如果是反抗的话怎么会弄的电钻上全是指纹，不应该是找到一个发力点然后与卞伟角力吗？”古队抬起头看着我。

“嗯。确实奇怪。”我也开始挠头了。

“而且就实验结果来看，死者身上没有一点铁锈痕迹，太奇怪了。”小吴又说话了。

“那会不会……作案工具不是电钻？”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可能性不大。”古队回答，“实验结果和死者身上的伤口基本一致，说明死者的伤口就是电钻造成的，除非……”

“凶手把什么东西像电钻一样转着刺进死者胸腔。”

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不留下一点痕迹地杀死死者呢？

“这么说来，如果真不是电钻作案，那卞伟的嫌疑就减小了。因为这个电钻和那种杀人方式可能就是凶手为了嫁祸给他才设计的。”

“关键是什么东西可以不留痕迹呢？”小吴问。

“当然是……即使留下痕迹也不会使人生疑的东西了，比如骨头和水……”

言及此处，我和古队的目光突然汇聚。

“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