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逃她追
“北冥余……北冥余……”额头滚落的汗珠,口中不断发出怪声,看得出他极力隐忍。
“你到底是谁?为何总在我梦中出现?你究竟有何目的?”
“哈哈哈,你我相伴而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不要想着如何逃离与我。”不见其形只闻其声,极其狂妄的挑衅着北冥余。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取而代之,非要我受尽万般苦楚?”
“明知人生是苦,而本座偏要你置身其中,只有你尝尽世间酸楚才能为我提供更多的养分,届时本座就能与你一起共主三界人间,岂不快哉!”
“那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北冥余痛恨至极,就是因为他作祟,自己成了非人非魔的怪物。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记着,你的一生早已注定,即便你做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
半晌,没了动静,北冥余从梦中惊坐而起,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声音!
什么命数天定,他北冥余偏不信!深邃的瞳孔泛着红光,眉眼间尽是冰冷。
空气清冷,梅花迎风绽放。那满树鲜红的花瓣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更显耀眼夺目,隐约飘来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
姜问玉端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婆子们在身上侍弄。眉间点上花钿,双耳穿上紫金蝴蝶耳坠,再细细描唇。一张艳丽绝尘的面容浮现出来。
“姑娘今日真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啊!”芸儿不禁赞叹不已。
“今天可是姑娘的大日子,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自然要精心打扮了。姑娘,过了今日就要为人妻了,老奴希望你日后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柳嬷嬷依依不舍的哽咽道。
“柳嬷嬷,今日大喜,快别伤心了,怎么说我还是在府上的,日后还要麻烦你为我操劳呢。”
“好,好。”柳嬷嬷擦了擦眼泪连忙应声。
相府中已经妆点的遍布红绸锦色。每一个房檐廊角都高挂了红绸剪裁的花。整个相府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柳嬷嬷替姜问玉的母亲给她上头,句句都是盼着她姻缘美满,与夫君和睦。乌黑的秀发挽成华贵的发髻,戴上坠着金色流苏的头冠,拿起鸳鸯团扇遮于面前。
“好了,嬷嬷,宾客们大致都来了,你扶我去前厅吧,顺便看看姑爷准备的如何了。”
芸儿应声转头跑向北冥余的屋子,却看见屋里空无一人,喜袍齐齐整整的摆在床上,旁边放了一封信,写着:姜问玉亲启。
姜珂这边正招呼着满院子的宾客,送来的贺礼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恭喜恭喜,姜二姑娘和北冥皇子假偶天成!”户部尚书前来道喜。
“大哥,二妹妹也真是的,我听说这门亲事还是她自己向皇上求来的,一个姑娘家,婚事不问父母居然自己做主,还真是头一遭见”太子妃姜瑶一进门就嘲讽姜问玉。
“行了,你与问玉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也应该明白同为相府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吧。今日你既来了就不要再说那些人不爱听的话了。”姜珂脸色十分难看,他绝不允许有人贬低自己的妹妹。
姜瑶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
芸儿不敢大肆宣扬,一路小跑至前厅,幸好吉时未到,芸儿一把拉过姜问玉大声嚷嚷道:“小姐,奴婢刚才有件事给忘了,适才记起,尤为重要,我们先回望月阁,奴婢给您再拾掇拾掇再过来吧。”
姜问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没什么不对劲啊,可是看着芸儿一脸神色慌张的样子,肯定有什么疏漏,她也不多想,跟着芸儿回了望月阁。
“怎么了芸儿,你往日最稳重了,今日怎么如此浮躁?”
芸儿战战兢兢的拿出那封信,眼神躲闪,继而支支吾吾的说:“姑爷……姑爷他不见了!”
姜问玉茫然,他说过他不会后悔的……
赶忙拆开那封信,信上赫然写到:“祝卿眉目舒展,顺问冬安。
舍一朝风月,得万古长空!”
姜问玉脸上勉强带笑,再次向芸儿确认道:“他真的走了?”
芸儿小心翼翼的点头。
将手中的信捻成一团,姜问玉眼神涣散的即将跌坐在地上,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扶稳。
抬眼望去,齐煜宸眉心浅浅皱起,似沾染了些许担忧,清寒的手指抚过她的发髻轻轻口:“你……没事吧?”
“我想过许多种他离开的场面,却是没想到他会在今日选择一走了之。舍风月,破长空。或许他有更大的志向,而我会成为他的牵绊或着累赘。不过,他终是小瞧我了。”
她的语气和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让人想要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齐煜宸,你告诉我,他从你那里回来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们究竟谈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
姜问玉轻轻开口,声音清冷如水,不见一丝温度,仿佛她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齐煜宸不知道该不该对她据实以告,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遵守他和北冥余的约定。
北冥余趁着今日相府人多混杂溜出了府骑马来到郊外,只见有一队大概几百人身着异装早早等着他们的主子。
“云岚,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
“主上放心,皇宫外围已被桓宸王的人马团团围住,宫中大臣也已被兰灵族的人控制,您可以安心回到北辰王宫。”
“我母妃可安排好了?”
“兰妃娘娘目前很好,待您进了皇宫便可见到。”
“做的不错!即刻启程,回北辰!”
“驾!”
就这样,北冥余带着母族的人马回了北辰,齐煜宸的人马接应,不出意外过几日便可听到北辰国二皇子继任新君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齐煜宸不忍心看着姜问玉被蒙在鼓里,便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他以为他逃得掉?”姜问玉收起原先那副样子,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行李,不顾众人的目光夺门而去。
“诸位见谅,小女本是今日大婚,多谢各位赏脸。礼照收,宴席照上,大家吃好喝好!”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拿起行李骑上快马“驾!”留下满院宾客和姜珂风中凌乱。
姜珂不明所以,也骑马追了上去,直至郊外。
“吁!”还是来迟了一步,看见满地的马蹄印,她知道齐煜宸没有说谎。正要继续往前追去,身后传来大哥的声音:“二妹且慢!”
姜问玉回头:“大哥无需劝我,我与他注定纠葛一世,还请大哥回去告诉父亲将妹妹从族谱除名,就当他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妹妹你听我一言,跟大哥回去就说北冥余逃婚,你事先不知晓。你若一走了之,全府上下都会背上私助敌国质子出逃,到时候可是灭九族的罪,你可想好了?”
“所以才让爹爹将我除名,此事因我一人所起,我会写奏折向皇上禀明,哥哥放心!”
说完头也不回的驭马而去。
姜珂本想叫住她,可看她决心以致,说什么也无用了。
姜珂回去后照着姜问玉所说将她从族谱除名,接着就有公公传旨:“姜相国私自放北辰国二皇子出逃,罪不容赦,着姜家上下流放尹州,无诏不得回。”
“还好只是流放,这丫头可把老夫害惨了,唉!”姜炎欲哭无泪,好歹性命还在,一切还有转机。
原来姜问玉走之前写了书信用法术送到了皇帝面前,澄清了此事原委,皇帝也是讲理之人,没有做过多惩处。
这下,家人保住了,自己也可以安心去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