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竹替剑
“不是二哥？”
张翠山一脸茫然
此时除了俞莲舟，哪里还有人能打退那老者。
“七弟，你莫要逗我。”
张翠山说，以为莫声谷在与他说玩笑话。
这时俞莲舟也转过身，笑道：
“五弟，我与那秃顶老者对战一夜，精疲力竭。那丧脸老者剑术精妙，显然是一代名家，你高看你二哥了。”
张翠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俞莲舟来回踱了几步，淡淡道：
“是青书。”
张翠山双眼微瞪，惊诧不已。
随即笑道：
“不可能，七弟虽指导一夜，但青书只学会三招绕指柔剑……”
说着看向莫声谷。
然而后者也是一笑：
“五哥，确实是青书，那丧脸老者亲口承认的，还说日后要上武当雪耻。”
“可是……不可能吧？”
张翠山还是不愿相信。
“事情就蹊跷在这里。”
俞莲舟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
“那丧脸老者丢剑认输，看起来输得心服口服，不像是故意承让。”
他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远处正勉力扶殷素素上马的宋青书：
“青书这孩子，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无论天赋还是勤奋，都并不算高。要说他能仅凭剑招就将那老者制服，我实在难以相信。”
见师兄表情严肃，张翠山也认真起来，分析道：
“绕指柔剑是师傅新近所创，那老者可能没有见过，才被青书凑巧胜了半招而已。”
说到这里，心里仍然觉得诧异。
俞莲舟缓缓摇头：
“绕指柔讲究以柔克刚，需要用极深的内功逼弯剑身。青书的内功底子我清楚，绝对不足以驾驭这套剑法。何况你们也说，只是拼剑招。其他剑法尚有可能，绕指柔剑，却是万万不可。”
张翠山立时心领神会：
“二哥的意思，单拼剑招，逼不弯剑身？”
俞莲舟缓缓点头。
一旁的莫声谷本来心里挺高兴的。
觉得宋青书能用绕指柔剑打退那老者，说明自己的剑法确实精妙高超。
听两位师兄一顿分析，顿时又略感沮丧。
他心直口快，当下直接快步上前，把宋青书提溜过来，问道：
“绕指柔剑要用内力逼弯剑身，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点宋青书早就想好了，不慌不忙看着几位叔叔，谄笑道：
“二叔五叔七叔，你们也太高看侄儿了，我这点功夫，哪里能够逼弯剑身啊。”
“那你是怎么打扮那老头的？”莫声谷追问。
宋青书走到一边，捡来两根长竹，笑道：
“我们过招用的是这种小竹子。我当时就跟那个前辈说，如果用剑，我根本发挥不出绕指柔剑的威力，他还不如干脆杀了我。他一心想要见识七叔的绝技，就答应以竹替剑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宋青书内力再弱，逼弯一根嫩竹的能力是绝对有的。
莫声谷又追问他用哪一招击败的对方。
之前当着方东白的面，莫声谷就想要追问对招经过。
当时宋青书还没想好，心里略慌，好在方东白掩护了过去。
因此趁着去竹林路上的空隙，宋青书赶紧在心里把招式编排好了，还反复推敲了一番。
此时完整说来，当真天衣无缝。
俞莲舟听罢，这才点点头。
见二哥不再追问，两个师弟也都信了。
“好小子，只学了三招就能打败那样的高手，不错嘛！”
莫声谷给了宋青书一脚，喜笑颜开道。
“能想到用嫩竹替剑，真聪明，青书你让五叔刮目相看啊！”
张翠山也夸赞说。
宋青书挠了挠头：
“都是七叔的剑法精妙，做侄子的哪有什么本事，不过都是沾了几位叔叔的光。如果不是二叔在那边拼死对抗那内力高手，不是五叔指导我专攻他的左腿，我哪里有取胜的可能。”
他这话说得圆滑，把功劳都推到叔叔们身上。
莫七侠听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张翠山也连连点头，夸赞他嘴甜。
但俞莲舟却冷冷道：
“青书你还是要加强内功修炼，下次再遇敌，对方可不会再给你以竹替剑的机会。”
他作为宋青书的启蒙师傅，担心徒弟骄傲自大，语气甚为严厉。
宋青书连连点头，表示回到武当山一定刻苦修炼。
几人说毕，驱马来到之前的市镇。
张翠山担心元兵再找上门，提出换一个客栈投宿休息。
俞莲舟等都默许，宋青书却觉得没这个必要。
“那来福客栈是这个市镇最大的客栈了，其他都是小店……”
他话没说完，张翠山笑道：
“小青书，你又在害怕什么？”
莫声谷也伸手捏了捏侄子的耳朵：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其他小店少了上等房，条件不够好。刚夸你几句，这少爷毛病又来了，当心我抽你！”
说着扬起马鞭，作势要打人。
殷素素却道：
“我觉得青书的想法有道理。无忌被掳去，我们的行踪早已败露，还不如找个好些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最关键的是，”
宋青书接口说：
“那店家的儿子想要学武，我们可以趁机让他拜入武当门下……”
想起之前店小二的话，俞莲舟微微一惊。
宋青书这层考虑，确实是周密。
武当派近年来发展迅速，在全国各地都招收弟子。
祖师张三丰定下的选拔标准极其严格。
但为了扩张势力，在张翠山的倡议下，多年前已放开了记名弟子的招收。
只要之前没有过加入其他帮派的记录，为人正直者就可加入。
只是需要缴纳一定的银两。
若能将那店家的三个儿子招入武当，即便是记名弟子，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
店家肯定能对他们做些关照，最起码不至泄露行踪，让官府鞑子找上门来。
当下不再争辩，一行人来到之前的客栈。
但出于安全考虑，俞莲舟并没透露几人具体身份。
只说是武当弟子，可以介绍店家儿子加入武当。
那店家正愁没有门路，高兴坏了。
当即免了几人的房钱，让店小二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几人。
几人饱餐一顿，洗漱一番，便在店内休息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宋青书下楼食用早点，见俞莲舟在店门口徘徊，心事重重。
宋青书忙过去问他还有什么事，俞莲舟连连叹气。
原来他从前天半夜开始，用内力给张翠山和莫声谷驱毒。
可一夜下来，一点效果都没有。
宋青书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张翠山和莫声谷中的可能是十香软筋散。
而这种解药，只有玄冥二老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