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且说蔡雪娥生下一个男孩，体肥眼大，尤其是睫毛特长，在当时正好流行孕妇吃葡萄大孩子眼睛的说法，蔡雪娥大喜，当时不相信这一说法的人都被这孩子的眼睛说服了。孩子生得过于俊美，陈家人围着孩子欣赏了半天，外面的人还以为是衔着玉出来的，都好奇地过来看，见果然是美人，互相道喜吹捧，又请了一个路过的尼姑来看，尼姑称：“大福之象。”说得陈家人飘飘然，陈甫阔绰地给了尼姑500块打赏。又有一个大叔来看，称这必是县长命。

孩子的奶奶陈水花已经泪流满面，去年她被查出大小疾病好几项，医生已经断言三年内会去世，如今心事少了一件，也稍可安心离去。

在病房里住的日子，蔡家也派人来看望，蔡弟刚大学毕业，见到姐姐的孩子，又心酸，又高兴，满脸的心疼和愧疚，他握着孩子的小手，发誓对他要比亲生孩子还好。

病房里谁多嘴了一句，这孩子毛长得好多，众人都观察下，果然如此，“那孩子小名就叫毛头罢。”蔡雪娥开玩笑道，这句话带着口音，陈家人把毛头听成馒头，陈水花只喜孩子胖这点，听见馒头正合她心意，馒头好，馒头好，胖胖的和刚刚蒸出来的一样。蔡家人都笑，好，便依了老人家，叫馒头吧。

坐月子时，陈蔡两家轮流照料妈妈和孩子，轮至蔡家时，陈水花和就去给陈济碧照看生意，是一家报亭，陈济碧在晚年拿出仅存的四万块钱开的这家报亭，而生意冷淡，时常亏钱，又经常懒惰瞌睡，照料不好，一次睡着时，香烟给几个毛头小子偷去几条，大亏一千多，陈水花恼了半天，只能在得空多去帮忙。这次去了一星期，回来接班看孩子，买了猪肚牛肉上排各种补物，可一进门，蔡雪娥的妈妈蔡吓美告知今天孩子怎么都不喝奶，陈水花如被雷击一样，慌忙来看，又见孩子和妈妈都消瘦许多，心疼不已。立马查出原因，“这小孩子没有夏天冬天，不能给他穿这么薄的。”说毕回家带了棉衣裹之，半天过去，孩子放屁，陈水花教吃奶给他，果真吃进去了。可陈水花再放心不下了，也不管报亭了，全天伺候着，不让孩子瘦下半分。

速速的孩子已经六月大，陈甫和蔡雪娥又回到了上海，陈家蔡家也跟着去了几个，一直到孩子走路，才安心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待到家里人散去，陈甫才拿出准备了很久的苹果手机，给蔡雪娥做礼物，慰勉道，“你辛苦了。”蔡雪娥见到最新的苹果手机，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她顿感自己好像电视剧里苦尽甘来的女主，且这几个月来，家人对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心和照料，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人生的路正走在正道上。

且说陈甫的钢材公司在这几个月，也被这孩子的到来加了大福，赚了不少钱，陈甫自幼穷苦，虽然自幼身边的人都差不多，都穷，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想混出去给人炫耀。

这天陈嘴跑来看孩子贺喜，陈甫见他远道而来，强塞了一个大红包，想着街坊议论的样子，陈甫嘴巴都笑歪掉了。陈嘴抱了几下孩子，逗了几下，自觉无趣，拿了钱就走了。

谁想陈嘴出去一趟，家里空了，老婆和带着孩子跑了，打了电话也没接，过了几天忍不住去娘家人找，那娘家人自然是十分的不欢迎，要赶他走，陈嘴执意不走，强坐进沙发，吵了半会，已经满脸通红，必要见到老婆孩子，老婆孩子也正巧开门就入，可见到老婆肩上搭着一条男人的手臂，眼伸过去，二人亲密。陈嘴瞪大了眼睛，对着老婆大喊，“谁啊？谁啊！”老婆才看到陈嘴，忙做作地躲在男人背后，陈嘴气到冲进厨房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