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强制，崩溃，痛哭

鲍里斯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全身血肉都泥化，变成一尊布满裂痕的人形雕像。

她的爱妻，用偏执而狂热的爱恋眼神盯着他，在病态的笑着。

咔擦……

梦醒。

“老公你醒了，快起床喝药吧。”鲍里斯睁开眼，发现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一张轮椅上，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僵硬，只有眼球能够在眼眶内转动。

伊妮德笑意盈盈地端起一碗黑褐色中药而来，扒开鲍里斯的嘴，给他喂了进去。

“喝吧，喝下去就会好好嗒。”

鲍里斯不想喝，但伊妮德好似对这种强行灌入的行为很熟练。

苦涩味道的中药入喉，鲍里斯脑袋再次变得昏昏沉沉的，仿佛所有脑浆都在凝固起来。

他看着伊妮德天使般圣洁绝美的脸蛋，哪里还不明白，这中药有毒，根本不是给活人喝的。

“为什么？”鲍里斯知道他会死，可没有想到是这种死法。

泥化，人偶，这算什么，享受滋润人生的代价吗？

还是从一开始，伊妮德就下定这样的决心，才会同意他入赘过门。

“伊……妮……德，你……为什么？”

“为什么？”放下瓷碗的伊妮德，坐在床边，面向丈夫鲍里斯笑容和善的解释：“在你帮我「充能」时，我体内的白垩源气就已经入侵到你的体内，这些极寒尸阴气，高序列者都不愿意沾染，别说你一个序列9。”

“所……以……”

鲍里斯沙哑的嗓音，从僵硬的喉咙里吐出，断断续续。

“所以……你很快就要死了，亲爱的，我也不想要你离开我，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实在是救不了，对不起，伊妮德真没用。”

鲍里斯看向眼角含着泪光的伊妮德，哪里还看不清这披着天使的魔鬼，根本不是什么善类。

一直以来，伊妮德都在欺骗他，不惜以她的娇躯。

真狠。

长久的沉默，在仅有昏黄烛火光芒的主卧室延续。

鲍里斯看开了，也玩得够累。

“伊妮德，你……爱过我吗？”

“爱过。”

两人打破沉默，简短的对话之后，鲍里斯的眼睛，注视着天花板。

“我快要走了，你……留不住的。”

“怎么可能，亲爱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做成最好最好的泥人，永远永远陪伴在我身边的，这样一来，伊妮德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鲍里斯望向目露狂热偏执眼神的伊妮德，微微闭上眼皮，他说的要走，是指回归，不是真正的死亡。

“不管怎么说……都谢谢你，即使你骗了我，却在这短短的日子里，给予我真正想要建立一个温馨小家园的梦想，谢谢你，真的，伊妮德，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好滋润的人。”

“不，不用谢我，我们的小家会一直延续下去的，以一种别样的方式。”

鲍里斯看出伊妮德掩藏在天使面孔下的疯狂病态真实模样，心底长叹一口气，趁着还有一些时间，询问道：“我的「腐食者」魔药消化完毕，下个序列8的「乞讨者」是什么样的光景？”

“「乞讨者」？这是个很卑微却很有钱途的职业，要不然亲爱的你以为我这古堡家业是怎么挣来的？”

“你不是「经济犯」吗？之前食尸鬼的内讧，是你做的吧？”

“嗯，「贪婪」与「恐惧」，是我服用下「经济犯」魔药之后，觉醒的双重职业能力。”

“双重……”鲍里斯想起他真身的「无面人」能力，序列9开始就是双重，但「无面人」属于顶级序列「混乱」途径，而「经济犯」则是初级序列「食尸鬼之王」途径，两者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伊妮德察觉到鲍里斯的疑惑，认定他没了反抗的威胁，主动解惑起来：“其实我的家乡并不在雾凇镇这里，镜莲花是我从一个遥远而暗黑的大陆带过来的，代表的是「永恒爱念」的花语，我很喜欢，所以就在古堡花园里面种了一块花圃……”

鲍里斯静静听着，他其实也不属于这个时代，对于拥有相似经历的伊妮德，并没有过分的惊讶。

“……说远了，之所以我的「经济犯」能够觉醒两重职业能力，大概是与我的「白垩源质」有关吧，这相传是一种指向食尸鬼之王序列尽头的阴寒灾厄源质，在以后，只要我还活着并强大下去，还是会有更为强大的双重能力觉醒的。”

伊妮德坦白的话语，让鲍里斯渐渐对这个貌美的女夫人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这是我的秘密呦，亲爱的你可不能说出去，但我想你是没有这个机会啦。”

伊妮德愁容的脸蛋，挂起一丝自以为胜券在握的甜美微笑。

鲍里斯想在死前再来一次，可是他的身体却怎么都硬不起来。

“泥人，真差劲。”伊妮德浅棕色的美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年纪轻轻的，她怕是要开始守寡啦。

鲍里斯提出他临死的要求，“给我「乞讨者」魔药，我想再拯救一下，这是我想要跟你一起活着的渴望，伊妮德，希望你别急着拒绝。”

“嗯……行吧，序列8「乞讨者」魔药我还有材料调配几瓶，你若是真的成功完成自救，那么我就……”伊妮德转身离开主卧室，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鲍里斯真的能够平息导入他体内的白垩源气，那么伊妮德会考虑将他……做成一尊「乞讨者」序列的泥人，而不是现在的「腐食者」泥人。

“这想想就让人兴奋得睡不着觉呀，要赶紧给亲爱的调配出「乞讨者」魔药才行，他越强大，陪伴我的时间就越久。”

一个半小时过去。

伊妮德才拿着一瓶灰色液体的玻璃瓶进来。

里面显现絮雾状的灰液，有一个模糊的黑影站着，那一双小手合拢平摊着举在前方，头颅低垂，腰杆微微往前倾，仿佛在站着乞讨。

“喝吧，希望你能成功。”

鲍里斯被伊妮德扒开嘴巴，强行灌入。

这次他并没有反抗，主动张起喉咙，把这珍贵的序列8魔药吞服下咽。

酸酸甜甜的感觉，也许是刚才服用过苦涩中药的缘故，鲍里斯觉得这瓶冰凉的「乞讨者」魔药，格外的甜。

“怎么样亲爱的，成功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伊妮德都未能从泥塑老公身体表情看出什么成了的痕迹。

正当她以为失败浪费一瓶序列8魔药时，鲍里斯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一只僵硬泥化程度很高的右手，被他驱动起来，慢慢地，平举在前。

一股玄奥的污秽秘语冲击入伊妮德的大脑：“杀了我。”

“这是……”伊妮德浅棕色的美眸瞪圆，娇躯开始不受控制的抬起玉手，五指握拳，高高举起，汹涌的白垩源能在凝聚。

“「强制乞讨」，你……你只能得到我的泥化碎片，别想要折磨我，伊妮德！哈！”

“不！快住手！不要！”伊妮德惊恐的大喊，她握拳的右手却轰然砸进鲍里斯的脑袋。

“咔嚓……”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鲍里斯泥化僵硬的身体，开始出现大量细密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伊妮德……你个有病的疯娘皮，别想要得到我的身体，我们……有缘再会！”

咔嚓嚓……

鲍里斯脸庞的裂痕开始变大，一块块碎片从他脸上蹦碎，掉落在地，乃至整个身体，都在伊妮德这强迫性的拳下，碎成了粉末。

寂静的房间内。

没有「乞讨者」强制乞讨敕令控制的伊妮德，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整个房间，那张轮椅，再无爱人的痕迹，只有满地泥化的骨灰。

“啊啊啊！！！！”

“本·鲍里斯！我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留下来陪我不好吗！？”

伊妮德跪倒在地，双手捧住丈夫鲍里斯的泥人骨灰，心如刀割，崩溃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