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墟与逍遥子
“此时我凡体境八层，恐怕还无法完全发挥出这本真阶武学秘籍的威力。”
唯有进阶至真气境，配上这赤影极煞掌，那元洪日恐怕非我一掌之敌。
他抬起手掌，运转内劲，一层暗赤色的气息涌上掌心，其间蕴含着丝丝滚动的气流，有种震人心魄的凶煞。
只是稍一运转，便能感觉到其内恐怖的力量，虽只是小成，却远远比圆满层次的青青阳掌来的强大。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石鹤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杀气。
看着面板上“大限将至”几个字样，石鹤也算明白了。
这个世道，人命不如狗。人吃人，妖吃人，这就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索性在我还有力气，多杀几只畜生，多收集点气运，强大自己，好让更多的畜生
既然我大限将至，说不定哪天就断了气，横竖是死，不若趁我还有力气前，多杀几只畜生。
这样子，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石鹤神情露出一丝狰狞。
抬头，看见那村民供奉的神明，依旧手捻一串菩提珠子，低眉淡视着发生在眼前的血腥一幕。
“你这神明，食人肉，喝人血，与那妖魔有何异？”
石鹤心头煞气顿起，直接一巴掌把那木质神像砸断，又用内劲劈成一条条，抛洒于四处，神明的头像滚落在地上，沾满鲜血，与那猿妖的尸体混为一块。
“且让你尝尝这妖血，可好喝不！”
走出村落，石鹤回头看去，满眼尽是无数血肉模糊的尸体。
“放心吧，我会斩下那群猿妖的脑袋来祭奠你们。猴脑，也算是珍贵的美食，就让你们在下面吃个过瘾。吃饱喝好，来世投个好胎。”
石鹤喃喃低语。
此时微风细雨，柳絮微扬，一道声音由远及近，他耳朵微动，捕捉到了那道声音:
我自人间漫浪...
下一刻，村口那条蔓延至远处不见踪迹的小道上，一道人影突然出现。
起初隔着数百米远，以石鹤眼力，堪堪能够看到一道模糊至极的轮廓。
人影渐近，石鹤眯眼看去，却是一身着青衫的游方道士。
说也奇怪，这道士轻功必然了得，脚步轻轻一迈，便跨越数百米。几乎只是下一秒，便出现在石鹤面前。
那道士中年模样，身着一件古朴青色道袍，脚踩黑靴，长发黑白相间，随意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眉目分明，瞳孔漆黑如同深渊，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石鹤心中一凛，此人来历神秘，且轻功造诣奇高，绝非寻常人士，当下不动声色道：“不知这位道长为何而来？”
道士微笑道：“特为小友而来。”
“为我？”石鹤眼神不禁逐渐变得凝重，但随后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神情淡漠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友，道长怕是认错人了。”
“哈哈哈！”道长看出石鹤眼中含有警惕，不禁飒然一笑:“小友凡人之躯，亦不过百年。而我迄今却已有三百余岁，唤你一声小友，也不算是过分吧。”
“三百余岁？”石鹤心中一凛，在他的记忆里，根本不知道拥有三百年寿元的又是何等境界的存在。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道士即便所言有虚，但其实力恐怕比真气境还来得强大。
“不知道长找我何事，”石鹤深呼吸口气，面无表情。
“方才你可是在这村庄击杀了一群猴妖？”道士并没有在意石鹤的冷言相对，依旧是那副微笑表情。
石鹤皱眉，看着道士的目光多出了一丝冷意：“这群猴妖以人为食，滥造杀虐，岂不该杀？”
“小友误会了，”道士笑了笑道：“我可不是来问罪地。不知小友可听过‘墟’的存在？”
听到这道士与那群猴妖无关，石鹤眼中警惕之意有所消散，他颇为诧异：“墟？那是什么东西？”
见石鹤一脸茫然，道士依旧微笑，只是眼神多了凝重，娓娓阐述：“这‘墟’极为恐怖，小友可将其理解为侵入现实的幻境，这不过这种幻境无法消灭，并且还会逐步蚕食周围的区域，将其纳入墟的一部分。”
石鹤皱眉：“无法消灭？而且还会蚕食空间？那人类能够在墟中生活？”
“无法做到，”道士摇了摇头，沉声道：“所有被纳入墟的人类，全部会失去意识，成为墟灵的存在，没有意识，不死不灭。”
“而且最要紧的是，”道士目光饱含深意：“范围越大，墟灵越多，墟也就越强。墟虽然无法移动，只能随着时间步步蚕食，但墟灵却可以短暂脱离墟的领域，通过幻术，蒙骗更多人进入墟的领域。”
“最终，这些人都将成为墟的一部分。”
石鹤悚然一惊，原来这里不仅只有妖魔，竟然还存在着‘墟’这种危险的禁地。
“所以，这里......”他向身后的村落看去，
此时的村庄，已经化为一片死地，所有的村民全部惨死，就连鸡鸭犬等牲畜也均被那群猿妖屠杀。
往日充满和平宁静的小村庄，此时却化为一处阴森森的乱葬岗。
道士露出笑容，颔首点头：“如若今日我不来，数日后，这里便会化为一处‘墟’，届时，整个商河县都成为墟的领域。”
石鹤有些不信，目露怀疑之色：“道长所言这墟，为何我从未听闻？”
“哈哈哈，”道长连笑几声，随后饶有兴趣地看着石鹤：“小友可知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又或者说，小友对我们生活的这片大陆，又了解多少？”
石鹤默然。
即便是前身，活了七十几年，足迹也未曾踏过徐州以外的地方，更何谈其他。
道长见其不语，朗声说道：“昔无上神盘古手持利斧，开天辟地，以山河为界，地分十域。我们这里，”说着，道长手指地下，颇有深意地说道：“只不过是大雍国的一个小县城。”
“出了商河县，还有泰宁郡；出了泰宁郡，还有徐州；出了徐州，还有大雍国十九州；而出了大雍国，还有北境，还有东极界域。”
道长目视远方，感叹不已：“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不可想象。它就像是一片迷雾，你不将所有的迷雾消除，就无法知道迷雾下隐藏着多广袤的土地。我游历已近百年，却仍未驱散笼罩在东极界域上的迷雾。”
石鹤沉声发问：“你是何人？”
“我，不过是一阶游方道士，”
青衣道士回头，微笑：“你可以叫我的道号，逍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