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祸端
甲辰龙年。
新年。
“过年这种事情，跟我这个孤家寡人关系真的不大啊。”
面容清秀的少年人只身游荡在空旷的大街上，无奈的摊摊手，看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默然的叹息一声。
这已经是楚越在这座城市里停留的第三个新年了，年三十晚上，除了必要上班的人仍旧在岗位上坚守着，平日里热闹的大街上已经不见一个人影。
楚越点起一支烟，茫茫然的环视一圈，不知道该去哪里。
于是他便随意的坐在路边，默然的抽着烟。
他想起刚踏足这座城市渡过的第一个新年。
那时候他还有几个一起从孤儿院出来的同伴。
而今同伴们也都有了各自的去处，偶尔从老院长那边得到一些消息。零零总总的无非不过是某某寄来一些钱，某某有了自己的家和事业。
他这些年赚的钱，其实大多也都寄回那座老旧的孤儿院去了。
“不知道孩子们有没有糖吃。”楚越丢下手里燃尽的烟头，缓缓起身。
随后，他掏出那部陪了他三年的手机，拨通了老院长的电话。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楚越哑然失笑。
“喂，小楚。”
清脆的声音想起来。
“陈阿姨？老院长呢？”楚越倒是知道接电话这位是谁，于是直接问道。
“包饺子呢，你怎么样？有没有吃饭？”电话那头的陈阿姨笑着问他。
“刚刚吃完，正在回去的路上。”楚越轻声说道。
其实他的房子已经到期，此时并没有能够让他回去的地方了。
“老院长今天下午还在念叨你，说是只有你还没成家，想着你今年是不是会有时间回来过年。”陈阿姨说道。
“过完这几天我就回去，最近这几天生意很好，趁这段时间能赚不少钱。”楚越笑着解释道。
“你也别只想着赚钱，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陈阿姨叮嘱他。
楚越到此时仍旧没有觉察出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什么不对来。
“陈阿姨过年好，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回去看大家。记得给孩子们买些糖果吃。”楚越有些想哭。
这繁华的世界里，关心他楚越活的好不好的人不多。
“放心吧，最近孩子们都有寄钱回来，足够院子里用一些日子的。再说了，政府也有好政策，不会让孩子们受苦了。”陈阿姨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楚越轻轻点点头，一时间有些语塞。
“那先这样，我去帮着院长包饺子去了。”陈阿姨说道。
“好，过些时候再见。”楚越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远在山区的老旧孤儿院里。
白色的幔帐搭在院里，本该是个欢快的日子，可是孤儿院里确是满满的悲伤。
大大小小的孩子穿着白色衣服安静的坐在食堂里，年纪小些的还有些活跃，稍微懂事一些的都沉默着。
电视开着，播放着春晚。
老院长却安详的躺在大厅的床上，没机会再看心心念念的春晚了。
楚越压抑着自己心里的忧愁，没能从陈阿姨的言语里察觉到远方的哀伤。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楚越跟孤儿院打过电话之后，精神不由得有些恍惚。
走在路上也是摇摇晃晃的样子。
茫然的走了几分钟之后，楚越突然一阵晕眩，抬起的右手还没能扶上额头，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后脑磕在路沿上的沉闷声响是这么小，小到这热闹的节日里根本没人能听到。
这时候，这座北方城市正是冰冷的时候。楚越安静的躺在冰冷的路上，渐渐的被这座城市的温度同化。
直到他自己也变得如此时的城市一般冷。
楚越一直不知道，他生来就有心脏病。这是先天带给他的，源自于他的父母。
只是这孩子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对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概念罢了。
而他这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爆发，便直接要了他的命！
是的，他死了。
楚越就这么安静的死在了这个最热闹的团聚的日子。
此时，楚越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并不知道这片黑暗是什么。
只知道他已经死了。
因为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对于自我意识来说，他确实陷入了死亡状态。
“这倒是诡异，毕竟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了，可是居然还有清晰的意识，还能思考？”楚越倒是不怎么慌乱，反而颇有兴趣的在感受着此时的状态。
“话说人死了以后不是应该去阴曹地府才对吗？难道阴曹地府就是一片漆黑？”楚越感受着四周，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
“你不该下地府，你是被规则青睐的人。”无尽黑暗中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谁？”楚越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
“你不必猜测我的身份，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的命运被规则约束，所以才能在肉身死亡之后仍旧保留意识。而且有权利不去地府。”那道声音继续说道。
“所以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楚越有些茫然。
虽然他生前偶尔也看一些小说，大体能理解规则之类。但是此时真的轮到他以后，他更多的其实是不解，迷茫。
“规则你之后会理解的，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学习！”那道声音似乎有些不耐，匆忙的说了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
而楚越的意识在他话音落下以后，分明感受到无尽黑暗中有一道光明击中了他。
“先天衍道诀。”
楚越一脸懵。
“什么诀？人呢？”
懵了一阵之后，楚越意识里直接发问。
并没有人回答他。
那苍老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
楚越挺无聊的在意识深处打开了那个什么诀。
“先天衍道诀。”
“道先于天而存。。。。”
楚越饶有兴趣的看着，虽然并不能理解其中蕴含的道理，但是其中的一些东西他也是勉强能够看懂的。
“所以死亡并非生命的尽头。”楚越大概看了一遍以后，喃喃自语。
在黑暗里，楚越感受不到时间。而且他对于那本功法也挺有兴趣，所以并没有理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