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时代的战争（5）
华纳国际影城。
放映厅内，电影《心理罪》仍在继续放映。原来这里离发生骚乱的新一城和顺峰山较远，因此影厅并没有受到有关疏散指令，人们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莘瑞和两个女生，以及这个放映厅内的所有人此时此刻都憋住呼吸，紧盯着银屏。李易峰所饰演的“方木”在对嫌犯作第二次手绘，这件大案的追凶也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然而就在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候，莘瑞的手机却振动个不停。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想管，后面实在是烦了，便点亮屏幕看了一眼。
“什么破东西？”莘瑞没忍住开口骂道。怎么一堆人给他转发一个直播的链接……想都不要想肯定又是他最不喜欢的LOL比赛，或者是什么伞兵一号卢本伟准备就绪，莫烦老子行不行，我在紧张追凶啊！
结果给他推送这个链接的人挤满了整个消息列表，莘瑞意识到不对劲。他点开那个链接，视频画面还在转着圈圈加载中，标题却先显示了出来：
顺峰山中心湖——超能力战斗现场直播！
莘瑞焦急地戳着屏幕，不一会，直播视频开始了。一面湖、一些树，是他熟悉的顺峰山公园。然后，湖的正上方，是一团诡异的巨大云雾。隐隐若现的青光在云雾之间游走。别人也许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那玩意莘瑞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这两个多月以来，他一直和梁柏希、劳智城在那个有一堆桑基鱼塘的小岛上修炼，其中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相互对战的环节。所以我现在是该继续看电影呢……还是赶过去帮梁柏希？莘瑞心急如焚却难以取舍。
tmd，明明就快抓到凶手了啊！
“莘瑞，能不能放下手机，好好看电影？”这时，身旁黄晓岚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我家峰峰的片，你尊重一点行不行？”
“好的。”他点点头，放下手机，继续破案。
青云湖之上，一人一猴的麋战仍在继续。
尽管猜到了猴王拥有金刚不坏的肉身，梁柏希却不肯轻易放弃。在那团巨大云雾中，他数度挥剑斩击猴王，却和先前一样，只能将其上衣破开。猴王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polo衫，干脆双手直接将其彻底撕毁，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他的身躯也早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手臂上、胸口上、肚皮上……各处都是厚厚的飘逸淡棕色绒毛。
那些绒毛在梁柏希所制造的飓风天气中，像是夏季暴风雨天气中的水稻田一般不住摇晃。比起无法预估走向的疾风之外，更为棘手的是被风卷起的一面又一面水幕。这些水幕像镜子一般，将本来就不充裕的光芒四处反射，让人有种身处迷宫之中的幻觉。
“你是无法伤到我的，总不可能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吧？”猴王无奈地说道。
“在我想到打败你的方法之前，只能委屈你在这里面呆着了。”梁柏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过一辈子倒不至于。”
猴王摇摇头。
“本来今天没什么事，是可以陪你玩一会的……但是你居然想把我困住，未免太过分了！”
猴王伸手从身上某处一揪，然后甩手一挥。
这是要干嘛？梁柏希谨慎地观察着那只不得了的猴子。透过点点微光，他似乎看到了某样东西，在一瞬间发射出光芒……
那是猴毛！
紧接着，无数只一模一样的猴子凭空诞生，挥舞着金棍，有着统一的桀骜不驯的表情，纷纷疯了一般扑向身旁的飓风之中。
“分身化影？？”梁柏希心下一惊，却已经无力回天。他的天气困住一个猴王绰绰有余，但几十上百个猴王呢？
再回过神时，他的胸部、腰腹间已多处中棍，被巨力直接弹飞出数百米。狠狠砸入顺峰山的森林之中。远远看去，原本绿意盎然的顺峰山某处忽然倒了一片绿植，像是某个发量优异的男人头上忽然被人拔了一撮头发一般。
湖面之上的飓风天气因为控制者的离开，也很快便消散了。青云湖重新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原本清澈的湖面此刻却变得非常浑浊。想必是刚刚的风阵将湖底的沙石尽数扰动了。
空中，无数手握金棍的猴子化作一道道金光消散，最终只剩下猴王，静静地踏在金色祥云上，用他那冷峻的目光傲视众人。方才忙着拍照和直播的游客们此时此刻都感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纷纷双腿发软，有种想就此瘫倒在地，等候死亡的欲望。
也是这时候起，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动是多么大胆、盲目且狂妄。谁能保证湖中央交战的超能力者不会对他们动手呢？而刚才超能力者对战之时，他们就应该趁此机会拼命逃跑，而不是留在岸边拍照录像发朋友圈！
“救命啊！！”不知是谁先惊叫一声，整片人群如梦初醒，纷纷开始尖叫着逃亡。湖边最前排的围栏边上本来是最抢手的拍摄位置，现在却变成了最让人想逃离的死亡之地！
在死亡威胁面前，所有什么发朋友圈吸引男神女神，或者直播求刷礼物都显得过于苍白了。湖中心的那位，浮空的那位，仿佛地狱来的恶鬼，仅仅是将目光多停留一会在他身上，都会脊背发凉！猴王则一脸无奈，注视着四散奔逃的人群。要不要这么夸张，你们难道没看过《西游记》电视剧吗？
再说，我这种人的气质，一看就是良民好吧？你们要是大胆一点，要求和我肩并肩合影留念都没问题……
猴王正吐槽着，远处的顺峰山却忽然一阵骚动。无数鸟儿从某处争相飞出。紧接着，一个手握玄铁重剑的小孩自山腰间悬浮而起。
“第二回合要开始了么？”猴王有些头疼。他明白这个什么战神之子也并非好对付的角色。眼下只能和他继续战斗。
梁柏希正要驱动狂风进袭，却察觉到了战场的些许异动。
战神家族的能力本身与“气流”有关，因此梁柏希对空气的流动远比一般超能力者更为敏感。丝毫不夸张地说，气象台都没有他准。猴王就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正手握金棍，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梁柏希，等待他的进攻。
青云湖的上方高空，有一大团不规则的云正在缓缓旋转，像是一颗行星在自转一般。这是严重违反自然规律的现象。虽然说作为战神之子，梁柏希也能做到这种事，但他刚才明明被砸进了树林里，根本没有机会对高空的气流作那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操作。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要来了！
终于，猴王也开始不安地向空中张望。不过并非是因为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流变化，而是感受到了自上方而来的恐怖压迫感。
空中的那团云呈螺旋状缓缓下降，像是一个宽大无比的龙卷风模型。整个天空都随之黯淡。这个时候，是个视力正常的人都已经能看出来，那团云大有来头。它就像舞台上的主角，聚焦了现场的唯一灯光，和所有人的目光。
“不好！”猴王本能驱动筋斗云急速后撤，半秒内便飞出上百米。与此同时，一束巨大的冰蓝色光柱从那团怪云中迸射而出，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了青云湖上。猴王伸手挡住刺眼的光芒的同时，仍在不断后撤。因为那道光束到来之时，彻骨的寒意便瞬间如海浪般袭来。
原本平静的青云湖还没来得及波涛汹涌便被冻住。淡蓝色的冰晶如同瘟疫般蔓延，覆盖了整座湖面。这座位于南方的大湖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是这副模样。
猴王缓缓呼出化作水雾的空气。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果刚才逃晚了一秒，他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冰雕了。金刚不坏又怎么样，能分身化影又怎么样，被冰冻住之后，不就变成可以摆在博物馆里供人参观的塑像了吗？这一刻，好奇战胜了恐惧，所有游人都停下了逃跑的步伐，和猴王一起望向空中。究竟是什么玩意，释放出了这样的，足以将整个青云湖冻结的恐怖光束？
但人们什么也看不清。那团螺旋状的厚重云雾仍未散去，将半面天空完全遮挡。猴王却不同。此时他的眼睛化作金红色。这是齐天大圣的技能之一：火眼金睛！
他看到了，看到了绝对难以想象的东西。空中游动盘旋的，是一种生物。是什么生物呢，常人这辈子都没有亲眼见过，甚至不相信其真正存在。它融合了所有凶兽的身体特征，是公认的最强神话生物。
“白龙马，是你吗？”猴王热泪盈眶，激动地问道。莘瑞被这句话惊得差点从天上直接掉下来。喂大哥，你走错片场了吧，还是说太入戏了，真以为自己在演《西游记》是吧……
这时些许云雾散去，那巨兽终于逐渐现形。上百米长的冰蓝色龙躯在空中盘踞着，高傲的龙首如火车头一般喷吐着白气，巨大尖利的龙爪则反射出森森寒光。
所有人都震惊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这样的生物真的存在。尽管中国人被称为龙的子孙，但“龙”这一形象更多的只是瑞祥的象征。只有梁柏希知道，那是莘瑞。从南极回来之后，他能够变身为这样的“龙形态”。
自从那条冰龙现形后，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整片战场的温度似乎在急剧下降，现在已经冷得不行了。正值大夏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萌生了想穿羽绒服的欲望。虽然知道这条巨龙是冲他而来，猴王却不敢贸然进攻。这样根本没有听说过的敌人，强大、神秘，深不可测。龙在任何漫画或者小说里都是极强的存在。冰龙却不和他墨迹。只见它又张开了血盆大口，一阵又一阵寒光凝聚在龙嘴之中。这时候，四周再度黯淡了下来，仿佛那条巨龙口中的冰蓝色光芒是整座战场唯一的光源。
又是那样骇人的寒冰光束吗？猴王不敢怠慢，手举金棍准备抵挡。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变成冰雕或者是什么，不过一直逃跑可不是“王”的风格。
忽然，青云湖上空，一个卡车般大的火球凭空出现，直接吞灭了冰龙的整个头颅。如海潮般涌出的冰蓝色光芒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熊熊烈火！
莘瑞始料未及。这个突然到来的火球从他的龙头处炸裂，翻涌而出的热浪将他的意识短暂剥夺。他的整个龙身随即开始下坠。所有人都看向空中，试图找寻这个巨大火球的源头。
梁柏希更是惊讶。他原本以为这场难缠的战斗就要以猴王变成冰雕结束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火球，直接将龙形态的莘瑞轰得失去了意识。
这时，冰龙坠落至湖面。它沉重的龙身将湖面上的冰层生生砸开，一整个沉入水中，激起了数米高的浪花。但冰龙的躯体本身便极其寒冷，那些浪花被激起的瞬间，又被冻住了，变成了无数朝向空中的冰刃。
“是谁？”梁柏希和猴王同时向空中看去。
“朋友们，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空中那人身上穿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白色T恤，那张堪比名媛的、白净稚嫩的脸却满是红棕色绒毛，身后还有两只正在舞动的巨大银色骨翼。他的双手中，还燃烧着未殆尽的赤色烈焰。
“谭……谭学礼？”猴王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同班同学，“你tm又是哪路神仙？”
今天真是难忘的一天。超能力战斗本来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打来打去遇到的，居然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这确实有点令人大跌眼镜。
“银翼狮王？”梁柏希本能地从口中吐出这样一个名词。他也不知道这个名词的来历，只不过好像在哪本古籍上看过。
“不敢当。”谭学礼居然在空中转向，朝梁柏希优雅地鞠了一躬。“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们。”谭学礼解释道，“我只是不想我的兽族同胞在这里凉掉。”
青云湖忽然骚动了起来。猴王和狮王同时警觉地扭头，看向湖心深处。
那条龙苏醒了。在它的搅动之下，青云湖的冰层不断破碎、冻结、再破碎、再冻结……大量白气如蒸腾般升起，彻骨的寒意再度袭来。
果然，现在还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战斗还没有结束！
冰蓝色的光芒在莘瑞的巨大龙口中凝聚，汹涌火焰在谭学礼手中燃烧；猴王则舞动金棍，手中一把毫毛就要释出，梁柏希也手持重剑，大量怪异的疾风在他身旁交织游走。
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斗即将发生，齐天大圣和银翼狮王对阵寒冰龙王和战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