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活着的画
最终，在林玄阴沉的目光之中，将近两根红色鬼烛消耗殆尽，可依旧没有阻挡住厉鬼的袭击。
还是有部分厉鬼的灵异作用在林玄的身上，他的身体瞬间就被融化成了一滩漆黑恶臭的尸水。
与此同时，另一个林玄从不远处出现了，这得益于骨戒中寄存的两成分裂鬼灵异。
但两成分裂鬼灵异是有极限的，这个极限林玄感受得到，最多也就分裂出两个个体。
做不到卫景那种将自己大范围分裂，堆积成人山的程度。
但好在容易驾驭。
这也幸亏有鬼烛替林玄抵挡了一部分厉鬼的袭击，否则仅靠分裂鬼的两成灵异，估计挡不住三只厉鬼的灵异袭击。
林玄的面色有些苍白，在他记忆中，上一次鬼烛剧烈燃烧，还是在面对指人鬼的时候。
仅仅指人鬼的一次普通攻击，就相当于三分之二根鬼烛，相当恐怖。
如果是直接面对指人鬼和货郎鬼的灵异冲突，那多少根鬼烛也不够烧的。
如今林玄就是直接面对三只鬼的灵异冲突，后果就是他手里的红色鬼烛消耗一空不说，自身也遭到了袭击。
冰封教堂正在发生的灵异冲突太过于剧烈了。
只能等新的灵异平衡形成，冰封教堂才会安全。
看来接下来的几个轮回，冰封教堂内部都将成为一片死亡之地，活人禁区。
如果下个轮回，张朝阳随着重启复活了，八音盒的诅咒会在张朝阳的身上，还是在抬棺鬼的身上？
这一切都是变数。
林玄的目光之中微眯，他也很好奇，下一个轮回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张强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多余的人。
论头脑，别说林玄了，他有时候连张朝阳的思路都跟不上。
论战力，他也是三人中最弱的。
论资历，他是刚刚成为驭鬼者的新人。
张强一直找不出自己在三人中的定位，故而此时表现得有些情绪失落，沉默寡言。
“林大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张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林玄闻言，眉头一挑，目光看向了张强的表情，瞬间读懂了他内心的想法。
由于林玄之前读了很多有关于心理学的书籍，他可以从一个人说话时的微表情和小动作，猜出这个人心中想着一些什么。
林玄拍了拍张强的肩膀，道：“你驾驭着三成分裂鬼的灵异，是一个无法被压制的驭鬼者。同时驾驭着鬼麻绳，对厉鬼拥有不俗的压制能力。
你的成长性很高，未来对我有大用。”
一番话，让张强重新振作了起来。
林玄的目光看向了冰封教堂后面的白桦林，在那里有这一条诞生于指路鬼灵异的道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林玄对此还是一无所知，再加上他曾经亲眼见过张朝阳和张强踏上那条路，之后随着重启又被拉回了这里。
这代表着这条路通向的目的地，是安全的。
至少对于张朝阳和张强来说是安全的。
林玄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去探查这条路，“张强，随我来。”
二人来到了白桦林深处，站在了那条诡异的道路旁边。
张强看着眼前这条熟悉的道路，皱眉道：“林大哥，你说我和张朝阳曾经踏上过这条路，然后随着这个地方的重启，我们又出现了。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们这些，我和张朝阳大概率还会踏上这条路。
我们会一次又一次踏上这条路，直到死于厉鬼复苏。”
林玄点头，“如果教堂鬼的重启将你们复活成了像伊万诺夫那样的普通人，你们还会面对自己曾驾驭的厉鬼的袭击。一次又一次，没有尽头，而且每一次的你们都会失去记忆。”
张强闻言，顿觉后背发凉，“林大哥，那下一个轮回，我是不是会再次失去记忆。不管我和你在这里经历的多少年，多少事，我的记忆会一直停留在刚刚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像……
就像周龙生和马汉凉那样，他们被困在了这里三十年，也就是三千六百个三天的轮回。
可在他们看来，每一个轮回，他们都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放心，我有办法保存记忆，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你听。”林玄轻声道。
张强摇了摇头，“林大哥，等我们都逃出去之后，不知道会是多少个轮回之后。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只是一瞬间，但对于能够保存记忆的你来说，却可能是几个月，几年，甚至十几年。”
“放心，我活不了那么长。过不了几个轮回，我也会死于厉鬼复苏，被这个鬼地方的重启复活成普通人。”林玄安慰道。
张强一听，表情顿时苦了下来，他忽然想起了伊万诺夫那死状安详的冻尸。
内心深处忽然涌现出一个想法，并且说了出来，“林大哥，你说伊万诺夫会不会是故意自杀的。毕竟伊万诺夫在厉鬼复苏之前，肯定是知道这鬼地方的重启的。
他每一次被复活，只需要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炎热鬼的状态，伊万诺夫只要发现炎热鬼还没有死机，就会主动触发厉鬼的杀人规律自杀。”
林玄闻言，顿觉眼前一亮，他称赞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张强，你说出了一个我从未想到的点。”
张强得到了夸赞，感觉很高兴，嘿嘿傻笑了起来。
林玄叹了声，张强是他见过的所有驭鬼者中，最具有人性的那一个。
其他驭鬼者的人性，或多或少都会遭受厉鬼的影响，包括林玄自己。
接下来，二人踏上了那条诡异的路。
路旁的路灯在不正常的闪烁着，每一次闪烁，都能够隐约的映照出路灯上挂着的尸体。
道路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二人沿着道路前进，很快就走到了路尽头，进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林玄展开自身的灵异，去仔细感知周围可能存在的意识，却发现空无一物。
沿着黑暗继续前进不到百步，林玄的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不再闪烁的路灯。
在路灯的灯光下面，是一张中世纪的油画。
在替身鬼的感应之中，这张油画竟然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