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场交易
程墨径直来到楼下,刚出门,身后传来呼喊:“小兄弟止步!”
侧头发现是高瘦武师追了出来,疑惑道:“何事?”
高瘦武师看着脸上毫无异色的青年,有很多疑惑想问,比如年纪轻轻怎么气返先天的,比如为何要如此冲撞仙师,不怕对方事后报复吗等等,但嗫嚅一阵后,只是叹声道:
“小兄弟,各城供奉抵达永元关后是不能擅自离开的,后续还会有新的任命下达,时间未定。”
“呵。”程墨当即冷笑一声,“甲功不足百点就想让我卖命?”
之后还会有什么任务显而易见,无非是与敌国军队里的武师甚至修士厮杀。
万军当中,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他进供奉楼本就是一场交易,毫无情谊可言,如今护军抵达述职完毕,交易便已完成。
供奉楼想以此绑定他怕是想多了。
而且现在另有变故,这供奉楼他是想继续待也待不下去了。
路上击杀的三名修士,那青年修士竟然就是老道家族之人,发现其迟迟未到必会怀疑到他身上。
再者,这供奉楼属大魏,而大魏明显被天河宗操控,他连天河宗弟子都杀了,怎么可能还继续待下去。
不过程墨不喜欢欠账,当下脱了甲胄,仅着内衬。
拿出身份令牌、手令,又拿出五枚灵石,一起递给高瘦武师。
“小兄弟,你这是何意?”高瘦武师茫然接过。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大魏供奉,这些东西皆归供奉楼,告辞。”言罢,不待其再说其他,快步消失在街头。
“这……供奉楼是想退出就能退出的吗?”高瘦武师无语低吟。
……
程墨来到一处无人角落,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套路上随手捡的还算完好的衣物换上,然后消耗一年寿元恢复满法力。
法力遮掩身形,脚尖轻点墙壁,几步便已跃上城墙,与几名巡逻军士擦身而过。
墙头上,体内法力走过逍遥神行内功运行路线,人便如空中行走,踩着风尖朝江源城急速赶去。
程墨不喜欢欠账,更不想欠人情,他进了供奉楼才得到兑换武学的机会,这个账得还。
再加上白云楼主是因其不来永元关,而补偿的甲功十点和那一张测灵符,价值两枚灵石。
一共五枚灵石足够了。
还完账后,再下起手来心里就没负担了——是的,他就算杀了天河宗弟子还依旧护军到永元关,皆因为此。
而现在还有另一场交易要完成。
“果然啊,救急的人情债最难还了,三戒你可别死太快了。”
储物袋中虽有中年修士的飞舟,炼气期即可操控,速度仅比他踏风而行慢上少许,不过飞舟天河宗的标志性太强,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程墨还是选择徒步赶往。
大魏征调的后军跟在前军身后出发,各队伍有不同供奉看护,程墨一路急速回赶,不过半日就在路上遇到了其他供奉。
不是长春子道长和三戒,程墨没有停留,继续赶路。
一直到临近江源城不远处,他才找到身着道袍的三戒。
小道童骑着马独自一人警惕赶路,手持三尺长剑打量四周。
路上妖物程墨已经清理过一波,危险只会来源于乱匪之流。
那从阴影里的射出来的箭矢可不好躲。
“三戒。”
耳旁忽然传来声音,三戒骤然吓了一跳,“谁!”
猛地一回头,发现身下马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还是熟人:“程墨?!你怎么来了?”
程墨实话实说,“你师父托我尽量照顾好你,我来此是有东西要送于你。”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精致玉佩,是从女修士残骸中收缴,程墨测试过,功能是在遭受外来攻击时,能在身体周围自主浮现护体法力屏障,是一件效果不俗的法器。
他往里存入了整个炼气圆满的法力,应该能挡不少次攻击。
当然,要是攻击达到比如程墨那凌空一击突破防御上限,护体屏障也挡不了多少伤害。
不过有了这个,在到永元关前,三戒的安全问题应该不大了。
“你先等等,我有点搞不明白……你怎么离开永元关跑回来了?永元关供奉楼同意了?”三戒眉头紧蹙。
“我离开供奉楼了,你以后不要提及任何关于我的事,免得遭受牵连,和你师父也说一声,拿着吧。”
三戒默默接过,虽然不解其中详情,但对方决定他也没资格多置喙,只是沉声道:“我明白了,多谢,还有……程兄一路顺风,武运昌隆。”
程墨笑了笑,闪身离去。
他再次赶往永元关。
永元关再往东南数十里,就是两国交战的主战场,那里必然有许多厉害妖魔和修士混迹。
了解过修行界后,他已知晓,战场血煞怨气乃至大量人体尸骸都是很常见的修行和炼器炼丹材料。
常见便意味着常用,不管自诩正道还是魔道,还是妖魔都需要用到。
程墨现在已经怀疑两国背后两大宗门挑起数年战乱,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
掠过永元关十余里后是一大片荒野,随处可见累累尸骸白骨,程墨降低速度,法力遮掩自身,警惕前行。
中年修士那得到的各种修行常识里,就包括了法力的一些使用小技巧,比如用遮掩身形,隐蔽气息,传音入密等等,这些都不是术法,只是法力的粗浅运用,一学就会。
当然,也就面对普通人能起作用,想要在同等或者更高修为的修士面前做到诸如此类,不仅需要筑基后强大元神产生的神识,还需要配合专门的法术。
行不过数里,程墨突然停下脚步。
此处地势险峻,两次悬崖峭壁,唯有中间一条大概七八丈的小道,小道上还能看到断裂,破碎,残缺的兵戈,想来两国在此处进行过惨烈的攻防。
只是不知为何,两国就此处要道竟然没有军队驻扎,反而是一群腥臭的犬妖把其当成了饕鬄场。
山崖峭壁上跳下十来头皆有丈许高,手持各色刀刃的犬妖。
肌肉虬结,皮毛染血,面目狰狞,龇牙咧嘴,恶臭唾液肆意流淌。
为首犬妖更是快有两个程墨之高,猩红的双眼俯视,嘶哑开口:“大魏来的?有天河宗令牌没。”
程墨本做好了直接出手的准备,闻言眉头一挑:“怎地,你们吃人还挑身份?”
“小崽子,看来你不是天河宗的了,希望你的血肉能有几分嚼劲!”高大犬妖露出獠牙,手中锯齿大刀径直劈来,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