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钢铁大师群岛（上）
“炉心中燃烧的烈焰，是狼神心中的怒火。”
“炉眼中充盈的燃料，是狼眼不灭的闪光。”
“芬里斯再难别离，芬里斯永远年轻。”
“寒风哺育了我们的灵魂。”
“火焰铸就了我们的身躯。”
“灰烬终将飘向远方，而钢铁的部落将万古长存。”
苏比在篝火旁念叨着从钢铁大师群岛流传来的歌谣，埃阿斯侧身倚在削好的木凳上静静倾听，手中的小刀不停地切割，木屑纷飞，他开始为自己制作护身符。
“算得上是我近期听过的最富有文化的语句了。”
“喔，哦，可不能这样说，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比你想象的更加……”
猎人的眼睛转了一圈。
“富有内涵。”
埃阿斯嘴角咧了一下。
“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罕见，我以为只有斯迈尔会这样说。”
与克拉肯遭遇归来后，埃阿斯在米尔尼斯内呆的越来越不自在，他在这里认识的人对他越来越尊敬，部落中那三个与他熟络的孩子也都以敬畏的眼光看着他。
许多次，在部落的火堆旁，孩子们都想要让埃阿斯讲讲狩猎铁鳞克拉肯的故事，但都被大人制止了。
也许在他们眼中，埃阿斯行为自由，不应该被凡人的话语所束缚，但这同时也让埃阿斯看到芬里斯的另一面，并不像它表面上那般爽朗。
也只有苏比仍然保持着与他初遇时的态度，而伊戈尔，他与博特莱克和其他猎人们一样，对埃阿斯保持着尊敬。
对于埃阿斯而言，这种敬畏让他感到自己被疏远。
或许，帝皇也是如此。
“你雕的是什么？”
埃阿斯举起他手中的物件，看起来极为精致，甚至还原了铁鳞克拉肯那恶魔般的面容。
“深海中的恶魔可不会为你带来福祉，埃阿斯，你更需要众神的庇佑。”
埃阿斯郑重地握住猎人的手：“我很感谢你仍将我当做需要众神庇佑的人看待，这是真心话，苏比。”他举起护身符，将它与帝皇赠给他的项链穿在一起。
苏比从没见过埃阿斯颈间这条精美的项链，其中所蕴含的不凡力量让他一时间愣住了。
“不过我所雕刻的事物并不是用以庇护，而是我的战利品。”
埃阿斯将克拉肯那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齿髓用兽皮包好，做成简易的包袱背在身后。
“再见，若是有缘，我们会在火之季来临时于钢铁大师群岛的部落中再会，愿狼眼的光芒永远照耀着你，我的朋友。”
埃阿斯并不知道米尔尼斯部落所处的位置位于哪片大陆之上，对于芬里斯人来说，在寒冬到来之前拥有一片陆地已经是幸运之事，他们中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漂浮于大海之上，在龙船中定居。
壮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按照埃阿斯的话来说，属于他的冒险再次展开了。
漫天的大雪随着埃阿斯的离去开始飘落，夜里的芬里斯伸手不见五指，世界之海已经被冻结，现在无论何处都是一片坦途。他就这样在漫天大雪中不停歇地走了三个日夜，直到阿萨海姆的山峰开始远远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埃阿斯看着被芬里斯人称为“众神之墙”的阿萨海姆山脉，他知道黎曼.鲁斯此刻应该就在那里，在山脉下，或者在宫殿中，但原体成长的生活轨迹由他们自己来决定，自己没有理由，也无法去干涉。
埃阿斯想起了安格隆，背叛的红沙之主，他在泰拉围城战中被血天使们称作毫无理智的野兽。
毫无疑问，他是原体传奇传记中的一抹悲哀，但帝国现在远征的脚步距离马库拉格不知有多少光年，也不知还有多少恐怖的异形挡在现实宇宙与亚空间宇宙之中。
若是有可能去改变原体的命运，埃阿斯自当倾尽所有，乃至他的生命。
寒风如利刃般划过埃阿斯坚毅的脸庞，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但人类之主的探索尚且需要跟随远征的步伐，他又能做到什么呢？
冉丹异形，让全盛时期的三个军团包括狮王莱昂.庄森回归后的暗黑天使损失惨重。
剌人，帝皇之子主力失去联系前所前往的最后一个异形世界。
克罗修斯蜂群，影月苍狼曾与之艰苦作战。
还有在40k时期仍存在于帝国极限星域北部的食尸鬼星域，“苍白废墟”事件湮灭了整整十一支战团。
太多，太多了，没有大远征与之抗衡，那些强大的异形便能动摇新生帝国的根基，更别说还有从统一战争中逃离泰拉的科技军阀。
帝皇与荷鲁斯此刻在星海间的远征步伐就如同埃阿斯现在于芬里斯上的行走一般，目标清晰，但终难抵达。
在日夜的探索中，埃阿斯见过成群的冰巨魔游荡于山间，也曾看见过古老的巨龙喷吐刺骨的寒气盘旋在天空，他饮冰取露，为了获取食物与芬里斯的狼群和冰牙猛犸进行战斗。
在严冬的极寒期到来之前，他终于看见了另外一片陆地的痕迹。
对于几乎只有苔藓的芬里斯陆地来说，这片土地无疑罕见，埃阿斯周围的树木黝黑而粗壮，如同松树那般厚实，坚硬程度也令他惊讶。
长夜来临，灵能在如精铁浇筑般的山间凿开了一个洞穴，足够容纳他暂时性居住。
当狼眼的长矛在数天后刺穿云层，照亮清晨时，埃阿斯离开了。
他已经习惯山中变化无常的天气，自然的力量并不能让他感到畏惧，他的离开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在一天前，埃阿斯发现有芬里斯人穿过山间的峡谷，他们拥有简易的木质轮车，上面还托运着大量的金属矿石，无论埃阿斯现在所处之地是否是钢铁大师部落居住的群岛之一，他都离目标更近一步。
在漫天大雪中，车轮轧出的痕迹尚未被掩盖，埃阿斯就沿着这条道路继续向前走去。
随着他的深入，逐渐开始有人类的痕迹出现，大量燃烧过后的碎屑被铺在地上消融冰雪，毫无疑问，这里正是铁匠们居住的地方。
在米尔尼斯部落不曾见过的石质建筑开始出现，它们中大多数都已经被经年累月的烟雾染成漆黑，在街道上，埃阿斯的高大身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将背上的兽皮包袱甩在地上，包袱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
“你们这里谁锻造水平最高，能够处理这个？”
幽蓝的晶体闪烁着令人心醉光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