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荷鲁斯崛起（十四）
荷鲁斯被带往提尼斯坦的巢尖区，他要在那里接受提尼斯坦元老议会的盘问与裁决。
拉卡赫姆默不作声，他依旧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与原体的警示。
他的说法无疑疯狂，他的态度无疑真诚。
财政部长一点也不想看到身旁的基因原体，甚至后悔自己的好奇。
“你知道这锁链无法将我困住，解开吧，我应当是使者，而并非俘虏。”
是啊，战争又没有开始，为什么会有俘虏呢？
“你必须保持这样的姿态，直到你说服元老院的全部五人！”
拉卡赫姆正面回应荷鲁斯，面对原体的威严目光，他没有半分退缩。
元老议会的厅堂的外饰极尽奢华与宏伟，但它的内饰却出人意料的朴素，甚至不如上巢的贵族的一处别苑。
原体想到了泰拉上内政部中一些腐败的官员，明知帝皇之眼在上，征途在前，却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
“什么样的人会在如此富饶的星球拥有这般从简意识？”
荷鲁斯明白，他的对手并非凡人。
大门后，三位年迈的老人正对着荷鲁斯，岁月在他们的脸颊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却丝毫没有磨灭他们的精神与意志，他们的眼睛依旧闪烁着精芒，饱经世事的智慧在其中闪耀。
真正的领袖正在棱窗前观察着窗外的巢都世界，他背对着荷鲁斯，似乎并不知晓有人到来。
“打扰一下，拉卡赫姆大人，你刚才说有元老议会有五人？”
拉卡赫姆不着声色的笑了：“是啊，第五人已经因为你的言语陷入了深思当中。”
财政部长缓步走向第五把交椅：“我不会再发表任何意见。”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损失了一人的辩驳，外来者，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强大，无论是你的表现，还是你的头脑。”
那名领袖从窗前转过身来，他的头发打理地非常得体，鼻梁高挺，相貌非常英俊，胸前别着一枚精致而华丽的胸针。
“我名为提尔，是提尼斯坦洛塔尼亚家族的领导者，现在，我们来探讨一下你口中的帝国，看看你所说的计划有几分可行。”
提尔在说这话时不卑不亢，礼貌的语气中饱含威压，原体从他的目光中看不到丝毫慌张或者傲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的领袖。
“与您这样的人交谈是我的荣幸，提尔大人。”
“谈判是需要真诚的，奈尔先生，告诉我你的真名，别再有所隐瞒。”
“在我眼中，你不是什么突然出现在沙漠的流浪者，反而更像是君王。”
“我的真名是荷鲁斯。
提尔示意荷鲁斯坐下，但议会中座椅的尺寸太小了，并不适用于原体的体型。
“这样就好。”
荷鲁斯站在那里，他的手因为镣铐而背在身后。
在提尔接触到荷鲁斯认真目光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万丈悬崖前面对呼啸而来的风暴。
“先说说你口中的帝国，听说是以人类的母星，泰拉为核心，泰拉上现在有一名真正的领导者？”
“是的，他是我的父亲，他是一名真正的领袖，恕我直言，提尔大人，若是你见到了人类之主，你必定会重新定义领袖这个概念。”
提尔笑了，笑中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轻蔑：“原谅我的不敬，你是说你的父亲自称‘帝皇’，而泰拉上的人们都尊称他为人类之主？”
荷鲁斯依然保持着沉稳：“你会表现出这种态度是因为你从未见过他。”
“是啊，也许，假如我们同意加入帝国，我们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我不敢保证太多，但提尼斯坦星区将仍是你们的自治区，你们将享有高额减税，并拥有与帝国交易的机会。同时，你们也将作为帝皇的子民，得到人类之主的庇护。”
荷鲁斯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非常狂妄，但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非常收敛了。
其中一名老人看向拉卡赫姆：“减税？我们还需要向帝国上缴税务？”
拉卡赫姆并无回应。
“是的，我会尽量向父亲申请，保留你们的权利。”
提尔冷漠的回应：“听起来你甚至无法保证你所承诺的，我看不出这是合作，你是在请求我们臣服，你……”
荷鲁斯提高自己的音量，他的声音如同巨锤撞击宏钟一般回荡在元老议会厅内：“旧夜时代！”
“你们似乎忘记了一段悲惨的历史，提尼斯坦陷入安稳之前的历史，你们的护盾系统建立之前的历史！”
“提尼斯坦从来便是如此安稳？你们之前见过如同我这般的人类？”
“如果你们将我定性为侵略者，那么提尼斯坦星区能够承受住多少我这样的人率领的军队？”
提尔向其他元老展示了荷鲁斯刚才在沙漠中的遭遇，乌尔纳镇的居民几乎都来到了沙漠当中，他们围观着拉卡赫姆与他的卫队，护卫队的成员在休息时间离开巢都来到他们从未涉足的沙漠。
在拳赛中享有盛誉的拳手，在巢都与城镇之间流窜的盗贼，在中巢与上巢穿行的商贾，甚至军部的成员也有部分来到了现场。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不过与它所表的含义相比，这件事的过程已经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因你而来？”
荷鲁斯的答案出乎元老议会所有成员的意料：“因为，我是他们的首领，朋友，兄弟。”
“两个月，两个月你就从我们统治稳固的巢都中聚集千人，包含各个阶层，涉及各个领域。而你将这一切都解释为你的个人魅力？”
“至少大部分是这样。”
提尔的呼吸变深了，显然有些事情超出他的预料，他想过荷鲁斯可能使用过的手段，比如某种精神控制，或者威胁、逼迫，但他无法理解一个人仅靠两个月的相处就能让人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对卫队施压。
“荷鲁斯先生，我不是孩子，你也不是，就别开这种蹩脚的玩笑了。”
“……”
荷鲁斯的认真眼神表现出他所说的一切并不是玩笑。
提尔不禁认真思考荷鲁斯所说的一切，他已经是如此人物，却还要尊称另外一人为领袖，那个叫帝皇的男人，帝皇究竟会是怎样的人。
领袖的认真思考是一个好兆头，荷鲁斯的暴露本来就在他意料之外。
提尔思考良久，做出一个挥砍的手势：“抱歉，有些事情我需要验证。”
原体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真遗憾。”
原体狂暴地撞向大门，巨大的冲击似乎撼动了整个元老议会的殿堂，荷鲁斯手上那副平平无奇的手铐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荷鲁斯的双手彻底锁死。
荷鲁斯在冲出大门的瞬间利用撞击让自己双手的四根手指脱臼，而后凭借惊人的毅力将双手从那副镣铐中挣脱，镣铐似乎搭载了某种智能系统，在他将右手抽出的瞬间，左手的四根手指几乎被激光齐根截断。
无形的身影紧随着荷鲁斯从元老议会的厅堂中冲了出来，原体凭借他的本能躲过了对方的致死刺杀。
“这应该是第一个。”
与荷鲁斯的猜想无异，提尔，那三名老人，包括拉卡赫姆在内都不是真正的议会成员，如果论真正的价值，拉卡赫姆反而是五人中价值最大的，毕竟他是货真价实的财政部长。
那名无形的刺客是元老议会的真正成员，在荷鲁斯将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时，提尔便会以回答或者提问的方式将荷鲁斯的重心放在他身上，使得原体无暇分心顾及其它事物。
这样的遭遇使得荷鲁斯非常狼狈。
逃，唯有逃窜，在巢尖区，荷鲁斯孤立无援。
那些卫兵武器的自动瞄准线跟不上荷鲁斯的移动速度，原体总是能以灵活而迅速的变向来摆脱武器的锁定。
但荷鲁斯知道巢都内那些真正的战争机械还没有出动，它们想要灭杀一名手无寸铁的原体几乎轻而易举。
“总有些人能帮我，我父亲的安排不可能如此鲁莽。”
提尼斯坦的轨道防御平台警报正在它搭建的环境中迅速传播，几乎是在荷鲁斯被下令杀死的瞬间作响。
埃阿斯与瓦尔多率领三百人的禁军卫队以雷霆般的攻势冲向提尼斯坦巢都的中心，他们的登陆飞船已经经过埃阿斯与马卡多的魔纹固化已经坚不可摧，几乎是单凭动能就撞穿了轨道防御平台的薄弱处。
荷鲁斯此刻已经遍体鳞伤，那名无形的杀手仍在追杀他，他的武器能够对原体造成有效伤害。虽然荷鲁斯数次凭借直觉接触到了对方，但对方的护甲坚不可摧。
伴随着提尼斯坦巢尖区的警报响起，荷鲁斯从上巢区域一跃而下，向着中巢区域冲去，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自杀，但荷鲁斯早已令那些商人朋友为他做好了铺垫。
在落地的瞬间，荷鲁斯看到一颗金色的陨星直朝着他的位置冲来。
“父亲！”
……
埃阿斯与瓦尔多已经降临到提尼斯坦巢都区的外围，巢都外围那独特的空炮即刻开火，苍白的灵能护盾骤然亮起，一道横贯半个乌尔纳镇的巨大护盾保护了城镇中的居民与禁军。
瓦尔多的日神之矛打出一枚不起眼的弹药用以验证保护巢都的虚空盾已经生效。
“埃阿斯，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埃阿斯没有丝毫废话，自他从摩洛返回泰拉后，还没有机会使用大规模的灵能法术。
他的双眼激荡起一片白光，无拘的灵能法术奔涌而出，巢都西北侧火力平台的虚空盾如同大海中的礁石般被冲击着。
乌尔纳的居民们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居然有人能一个人在凭借自己的力量承受正门，西北侧以及东北侧的全部火力，并且实施反攻。
“这可是守卫巢都的巨炮。”
巨炮正是拉卡赫姆口中的提尼斯坦空炮，这种威力恐怖的武器可以在一击之内毁灭范围四公里内的所有物体，能从分子层面上抹消物体的存在。
数十门这样的巨炮同时开火，埃阿斯没有任何能够撑下的理由。
但帝皇可以。
金色的灵能从提尼斯坦巢都的内部蔓延而出，为埃阿斯苍白的灵能护盾再度添加上金色的秘纹。
帝皇身后，滔天的金色烈焰燃起，焚尽了任何追击荷鲁斯的战斗机械与警卫，而荷鲁斯正在下层作战，人类之主将荷鲁斯之爪带给了原体。
随着埃阿斯与帝皇灵能冲击的增强，虚空盾开始过载，毁灭性的灵能冲击波击穿了巢都的部分中层区域与上层区域，大量的建筑开始因此倒塌。
瓦尔多将虚弱的埃阿斯带回魔纹加固的登陆艇下，自己带着禁军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提尼斯坦巢都之内。
帝皇心中却有一个疑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提尼斯坦那些战争机械倾巢而出，在极远处太空轨道上候命的影月苍狼军团便会瞬间发动攻势，但对方目前还没有这个意思，他们派出的战斗力量也大多数是自动机兵与智能机械。
“他们或许并不是这个意思，吾儿，带我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