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群主将至

战团长克莱恩此刻正在与铁刺1号上机械神教的大贤者进行交涉，机油佬们坚决不同意摧毁整个巢都，在克莱恩要求他们说明理由后，贤者们非但不合作还认为他想亵渎欧姆弥赛亚的造物。

双方就这样僵持在会议室里，克莱恩第一次觉得对方脸上那些呼吸管和装模作样的单晶目镜是如此的肮脏，但更令人厌恶的是他们身体上残留的肉体，比如目镜后的那只充满血丝的眼珠。双方剑拔弩张，一位兄弟来到现场，他告诉克莱恩，智库馆长有话要对他说。

片刻之后，战团长来到了达蒙特休息的房间，智库馆长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迫切的告诉了克莱恩他所看到的一角未来。战团长神色焦急地走出了房间，他要最后一次劝说机械神教方面的势力。

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智库馆长，大家都决定先回到地面上去，留这位预言家在旗舰上好好休息。在舰船的廊道中，埃阿斯悄悄地拉住特里希斯，他并不明白智库馆长预言的含义。导师则为他解释道：“想要窥视未来，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你应该知道。”

埃阿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智库馆长的状态已经生动形象地演示了这一点。”

紧张的气氛这个玩笑顿时有所缓和，导师接着说道：“正常来讲，在亚空间的干扰下，我们获得的信息只会是一片抽象的影像，星语官们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才能联系诸多资料解读出这片影像所代表的含义，有时候甚至预言中的时刻已经到来，而我们也不知道对应的这个时刻。”

“这点我也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地方感到疑惑？”

“这则预言的内容过于清晰了。”

特里希斯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但看着学生依旧一脸疑惑的样子，他顿时明白了问题所在。

“真不明白你是如何通过战团的测试的！不过能获得如此清晰的预言也许有你的一份功劳。等回到尤尔塔罗斯，去战团的图书馆中，将M41.700~M41.800年间马库拉格星域所有有关泰伦异形的资料抄写后重新编修，做完告诉我，我来负责校对你的工作内容。”

埃阿斯听到这严酷的处罚一脸菜色，但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预言所指到底是何事。在M41.741这一泰拉年，代号为“贝希摩斯”的泰伦虫群入侵马库拉格，极限战士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才击退虫族，在此次战役中，战团长卡尔加重伤，极限战士一连战士魂归黄金王座。自己确实应该受到处罚，居然忽视了这种敌人。

在第二次谈判开始之初，克莱恩开门见山地说明：曾入侵过马库拉格的贝希摩斯虫群残部可能会入侵铁刺1号，机械神教必须立即做出回应，同意放弃被基因窃取者所占据的巢都并立即撤离星球。

听到这个消息后，大贤者没有回应而是激动地打开了数控板，在仔细的查看了一些东西后，他直接了当的答应了摧毁铁刺1号上的巢都。

克莱恩不明白为何他们的态度会发生如此转变，他需要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了取得盟友的信任，大贤者终于松口。说明了一直以来他们不愿摧毁巢都的理由：在巢都的上巢与中巢链接部分，有几台存储着珍贵武器数据的沉思者阵列，如果有保护的可能，他们不会去摧毁珍贵的数据。但更为重要的是，巢都中保存着两枚旋风鱼雷。

听到大贤者说出“旋风鱼雷”四个字，克莱恩在近400年的战斗生涯中第一次失态了，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质问机械神教：为什么铁刺1号这种卫星上会有灭绝令？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战团？为什么在机械神教仍存有部分实力的情况下能让巢都沦陷？

但对方依次回答了这些问题：“在考斯之战时期，背叛的午夜领主们留下了这些武器。而在怀言者们用献祭仪式召唤了席卷整个星系的亚空间风暴后，铁刺1号上的矿物就被永久性地改变了。矿场中开采的青色晶矿有特殊的放射性物质，能让旋风鱼雷中裂变反应的部分变得不稳定。因此，两枚鱼雷从未离开过中巢。”

“还有呢？”

“在战团来到之前我们曾将所有的情报都尽可能的传输给了你们，我更奇怪的是，星区总督没有给过你们铁刺1号的情报吗？”

战团长沉默了，戍卫星系的星区总督因为上缴的什一税额度异常被审判庭调查，最后的结果是总督涉嫌与混沌战帮红海盗进行交易被处死了，帝国方派来的继任总督迷失在亚空间内一个月前才抵达。而在此之前一直是由法务部进行监管。现在去纠结这些问题已经无济于事，战后交给审判庭去调查是最好的方案，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盘踞在巢都内的基因窃取者是否知道旋风鱼雷的存在？”

“没有这种可能，它们只能窃取肉体，无法腐化金属。”

“你们能保证旋风鱼雷的安全？”

“不要再用疑问来质疑我的爱好，我对于灭绝令要比你感兴趣的多”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克莱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现在有充足的时间联系友军，而且他肯定，极限战士会迫切地渴望加入这场战争，他们在马库拉格上付出的惨痛代价让他们的复仇之心远比灵铸利刃战团更盛，耻辱必定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在接下来的数日之内，费林第4装甲团被安排部署回瑞尔巢都进行防御作战，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将巢都打造成符合战斗需要的坚固堡垒，装甲团所拥有的5辆“毒刃”超重型坦克也被放入了搭建好的临时工事之中，如果工事被摧毁，毒刃则可作为机动活力离开工事。作为战场上绝对强大的地面火力输出源，它们是优先的保护对象。

如此数量的重型坦克让所有人都啧啧称奇。克莱恩甚至还派遣了战团内的两名技术军士去安抚了一下这些古老造物的机魂。在尤尔塔罗斯方面的机械神教赶来支援后，地面战场上又多出了数台“死灭”级自动机兵，突击坦克、自行火炮的混编装甲部队以及3台掠夺者泰坦。

而在最为重要的太空战场上，除了战团的旗舰“星空浪潮”号之外，克莱恩还对战团所属的22架护卫舰，3架战斗巡洋舰的护卫线路做了部署。尤尔塔罗斯方面除了机械神教的舰船之外，阿拉福斯将作为攘外修会审判官的代表进行舰队支援。

瑞尔巢都的上空并没有轨道防御平台，克莱恩只能寄希望于帝国海军的舰队和前来支援的其他星际战士战团的能带来足够数量的舰船。

看着这些天穿梭于地面与星空之上的战团长，埃阿斯也不由得稍显地紧张了起来，他和许多战团的兄弟都在地面协助工事的修筑工作，进行战斗规划，每一名星际战士都要对自己的区域负责，他们承担着最为艰巨和危险的任务。

依据战团长的指示，大部分战斗兄弟和混编的人类军团要留在铁刺1号吸引泰伦虫族的注意力，虫群的目标只有星球上的有机物。如果太空防线失守，虫群将转向地面进行作战。基因掠夺者无疑是最强大的吸引力，它们无法抵抗虫巢意志的召唤，会主动为虫群补充资源。等到地面上的虫族足够多时，机械修会将会引爆旋风鱼雷。

而在此之前，他们要坚守阵线到极限，并在堡垒区域沦陷之前撤离到瑞尔巢都防线内，将那里作为最后歼灭虫族的主要战场。

在夜里，埃阿斯无心睡眠，他从舰船上回到地面，准备再一次进行巡查工作。在这里，他看到了几个行星防御部队的士兵在闲聊。

“晚上好，帝国的子民们，你们在聊什么？”

看到来者是一名星际战士，士兵们连忙起身行天鹰礼。

“不用如此拘谨，我陪你们随便聊聊，我想听一下你们对于防御规划的看法。”埃阿斯坐在搭建的篝火旁。

看到几名士兵仍然毕恭毕敬地站着，埃阿斯意识到是头盔增加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于是他将头盔摘下，铁刺1号的夜晚足有零下四十多度，也只有星际战士才能直接暴露在这样的低温下而不受伤害。

看着面前的星际战士如此随和，几名战士也裹紧太空衣坐了下来，透过他们的头盔，埃阿斯看到了战士们的眼神：坚定、恐慌、悲伤，多种情绪包含在其中。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星际战士的情绪更加淡薄，这是战争所需。

但他尽力维持着自己曾经的幽默与风趣，如此，才能够显示出他并非完全是冷漠的战斗机器，和这些战士一样，阿斯塔特们也是人类中的一份子。

“不聊防御规划了，说说别的，你们的家乡都在瑞尔巢都中吗？”

“是的，大人，我们没资格成为星界军，只能作为行星防御部队驻扎在本土。”

“只有成为星界军？有想过成为一名星际战士吗？”

“从来没想过，我们这里没有这种说法。”

在这场别开生面的谈话中，埃阿斯第一次注意到这些帝国的普通军人，埃阿斯的起点太高，他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星际战士或者审判官的学生。但这群人不同，他们不知道什么审判庭，星际战士，只知道住在巢尖区的人就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目标了。

他们在巢都中吃能量棒，每天在矿场工作换取电池来饮水，有一天，上巢的人来到下巢和巢都外的镇子里，他们许以丰厚的条件，加入星界军并成为他们的一员就能够得到这些奖励，但他们是被筛选完的那一批，没资格成为神皇的军队。一日复一日地驻守在巢都中，等待着未知敌人的降临。在这种贫瘠的地区，他们的武装也得不到完善。如果不是瑞尔巢都之前的基因窃取者被机械教发现，也许瑞尔和铁刺1号早就已经覆灭。

这一天晚上，埃阿斯想了很多：尤尔塔罗斯的巢都工人，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就成为异教徒的祭品。在登陆作战中被解救的矿场劳工，他们中有些人已经被污染，只能够处决掉。铁刺1号的行星防卫军，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异形。神皇的信仰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这些人度过了暗无天日的生活，但他们却对神皇这个救世主概念太过陌生了。

但埃阿斯却明白，帝皇并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他是亚空间中庇护过自己的冰冷太阳，他帮助自己控制这异于常人的灵能力量，他让自己救助这些帝国人民，自己决不能辜负这份责任与期待。

数天过去，泰伦虫族仍未到来，人类守军已经开始出现些许懈怠。但灵铸利刃战团的人却仍在紧急备战之中，他们相信智库馆长的预言，时刻保持着警惕。

在第四天下午，行星边缘的机械教观测员发来通讯：侦查到群星间巨大的阴影，极高可能是泰伦虫族，按照目前的速度将在一周后抵达铁刺1号。

听到这个消息，战团长克莱恩叫来了埃阿斯：“你在登陆作战时的英勇表现有目共睹，但这次，我不需要你以近战来作战。保护自己，将你的怒火化为灵能法术，用灵能者的方式向你的敌人播撒死亡。”

距离虫巢舰队抵达还有4天时，审判官阿拉福斯带领10艘“新星”级快速打击护卫舰穿越亚空间来到了铁刺1号之上。

面对如此数量的新星型号的护卫舰，战团长大为惊讶，帝国海军视这种改装为僭越，为了避嫌，这种型号的舰船很少被生产，他不明白审判官为何要费大力气来调集这种型号的舰船。

面对这个说法，阿拉福斯轻轻地摇了摇头：“面对虫巢舰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阻挡在太空之外，新星护卫舰的光矛主要用于对舰作战，作为太空战的主力实在是不二之选。”素闻阿拉福斯面对不同敌人有不同策略，能找到异端最薄弱的地方对其发动毁灭性的攻势。今天听到这种符合战团作战思路的理念，战团长不禁开始对这位声名显赫的审判官产生了好感。

在任务细节交接过后，阿拉福斯要求见一见他的祖孙埃阿斯。

埃阿斯正在房间中阅读有关虫巢霸主的记录，突然听到有熟人想见他。埃阿斯感到十分意外，他本以为是塔拉斯或者达塔，但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在这种时刻，能过来进行作战的熟人只有那一位。

“大人，可还怨恨我？”阿拉福斯面带笑意地行礼后说道。

面对这种称谓，埃阿斯感到极度不知所措，他连忙表示否定。“您言重了，怎么能称的上怨恨呢？征战的时间越长，越能理解您的作为。”

听到埃阿斯的答复，阿拉福斯笑着离开了。在外作战，他遇到过不少次尔根家的子嗣，就像他曾对埃阿斯说的：“只要在尔根家，我就只是你的祖父”。现在也一样，离开了尔根家，他就只是审判官。

距离虫巢舰队抵达还有1天时，战团迎来了意料之外的援助，死亡守望，对泰伦异形清剿部队的一艘战斗巡洋舰前来支援，与之同来的还有死亡守望的第六连和一只杀戮小队，战团长对他们的到来大为欢迎，连长布兰德.马克.李是清剿异形的专家，二人并没有寒暄。李立刻要求前往布防现场进行勘察，如果有必要，他们需要重新调整火力点的部署。

在李的建议下，战团重新调整了太空与地面的火力配比，此次大量携带的重爆弹与钜素喷火器也有一部分被布置到了巢都之中。但除此之外，李也告诉了战团长一个不好的消息，曾击败过卡尔加的虫巢暴君“群主”可能也在这已经失落的虫群之中，尽管它们曾在马库拉格遭到重创，但仍要尽量避免地面战的可能。

太空之中，已经渐渐能看到虫群的阴影，但极限战士和帝国海军的增援仍未到来。随着战团长克莱恩的命令，对泰伦的作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