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荷鲁斯崛起（七）

萨达尔的征途随着恐兽头领的陨落而有序推进，遭受损失的午夜领主军团与影月苍狼一同返回太阳系进行修整。

虽然萨尔达身为死亡世界，但其上与生物融为一体的黑暗科技时代失落武器与枢芯护盾的残骸引起了机械神教的极大兴趣，无数机械神甫与研修员争先想要成为开发这个世界的第一批人员。

荷鲁斯哑然失笑，他对这些痴迷于肉体改造的同胞没什么特别强的兴趣，但他们为了研究科技抛弃自己原先的学派甚至摒弃与同僚之间偏见的情况还是非常罕见。

埃阿斯则不由得想起了尤尔塔罗斯那位名为托马斯的机械教贤者，他发现热熔手炮STC时的表现历历在目，涉及到未知科技时，大概是这群机油佬们最像人类的时刻。

最终荣获这一星球优先探索权的舰队是西格里斯-阿尔法塔-2号舰队，作为火星机械神教最先组建的探索舰队之一，它拥有携带额外尖矛卫队的权利。

在埃阿斯与荷鲁斯搭乘巡洋舰离开萨达尔的时候，他们亲眼目睹了这支庞大科研舰队的到来。

荷鲁斯认真地问道：“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对自己产生怀疑，但当我目睹子嗣的伤亡后，我开始担心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领导这支军团。”

埃阿斯正细心擦拭着自己的动力剑，这把剑在战斗中崩出了几个微小的缺口。

片刻之后，他将擦拭过后的剑尖对准荷鲁斯，这个动作引得影月苍狼们怒目而视。

荷鲁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这是你。”埃阿斯的目光越过剑格，空洞地看向荷鲁斯，他的瞳孔无法聚焦在荷鲁斯身上。

“但现在，你是我。”

荷鲁斯明白了埃阿斯的意思，他本应成为帝皇最为锋利的剑刃，他应该瞄准帝国的敌人，但现在，他却被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困住了。

“很好的说明，但是我不太喜欢你举的例子。”

“无妨，如果这能帮你认清目标的话，稍稍在我身上倾泻一些恼怒与偏见我也可以接受。”

对于自己的定位，埃阿斯现在非常清楚，他将取代马卡多作为归来原体的引领者，战士的身份对于修正他们的目标与意志更为有效。

帝皇并非要向历史低头，他所施加的改变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帝国的未来，既然埃阿斯是唯一的变数，那帝皇就要将这变数对帝国的影响扩展到最大。

荷鲁斯拍了拍埃阿斯的肩膀：“说真的，现在开始我对你有些好感了。”

影月苍狼们寂静无声。

“当然，这家伙远远比不上你们。”

……

当埃阿斯的伤势痊愈后，他作为第一位履行奥林匹亚条约的使者前往火星，按照帝皇的指示，他需要寻找一位名为瑟戴因的机械教贤者。

火星的风景并不宜人，或者说正常人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这颗曾经是生命星球的太阳系行星现在已经成为了标准意义上的死亡世界，放射性的烟雾与有毒的红色尘霾会侵蚀每个有机生命的身体。

即使呼吸栅格与头盔中的包含循环系统全力运作，埃阿斯也感到这里的空气在从他的三个肺中不断地攻击他。

环境并不能成为判断星球价值的唯一标准，火星的风景相对于其他世界有种独特的机械之美，庞大的星环已经被完全改造为神机加工的流水线，拱门内悬挂着金属板横幅，从武器设计到引擎维护，都在万机之神的祝福下进行。

作为帝皇的使者，纵使火星铸造将军对埃阿斯这个在他看来极为普通的星际战士有万般偏见，也不得不以礼相待。

“遵从欧姆弥赛亚的指示，我前来探寻名为瑟戴因的贤者。”

身后缆线上涂满松香与润滑油的火星铸造将军以极为古怪的声音回答了埃阿斯：“少智之人正自囚于她自己的实验室内，不得万机之神的指点，她无法跨越数字与智慧之间的界限。”

埃阿斯穿过无数巨型金属纪念碑，实际上它们是一次次迭代中某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机械造物，二进制地祷言被机械祭司们所吟诵，信徒狂热地在赞美欧姆弥赛亚，那种不断嗡鸣的电子圣歌盘旋在他的脑内，让埃阿斯感到异常烦躁。

他非常清楚自己这股无名之火来源于何处，他热爱整个帝国，尤其是帝皇领导下的这个时代。

而万年过后，火星依然会是这个样子，正如尤尔塔罗斯上那些机械神甫与传教士给他的童年留下的印象。

这种有序的狂热与混乱不断地将埃阿斯的思绪带向一万年后，那个黑暗而疯狂的时代。

在高耸的武器工厂前面，埃阿斯停下了脚步，按照指示，此处正是贤者瑟戴因的实验室上层。能在火星上拥有一座这样的实验室，她也算的上是天才，但这样的人物在铸造将军的面前仍旧是庸人。

“啊，万机之神的使者，我非常荣幸能为你介绍我在生物科技方面的研究。在我看来，人类的血肉之躯无疑是在限制自身的发展，但当它和金属与电流完美结合之时，便能达到我们的完全形态。”

“你可能并不相信，我曾与万机之神直接交流过，它的神谕如同那些精巧的代码般刻在我的大脑中。”

瑟戴因是个狂热的科学家，只不过她所谓的科学只是没有跨过帝皇所划定的那条线罢了，埃阿斯对于这名贤者的滔滔不绝没有任何好感，但他仍保持着自己的礼貌与耐心回应她。

“帝皇派遣我到此处必定有他的理由，绝不是让我和一个在火星上随处可见的疯子打交道。”

那些非自然出生的克隆体学徒研修员与助手路过埃阿斯的身边，埃阿斯不自觉地用自己的灵能去观察他们的思想。

一名瘦骨嶙峋的学徒引起了他的注意，少年正伏在与他体型完全不相称的金属典籍中学习。

“你从中学到了多少？”

已经接上呼吸器的少年瞟了一眼仍在自言自语的瑟戴因，回答了他眼前星际战士的问题：“比她教述的要多一点。”

如此的回答引起了埃阿斯的兴趣，在他的眼中，这些孩子应当将这座实验室的主人当做半神才对。

“你叫什么名字？”

“贝利萨留，贝利萨留.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