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荷鲁斯崛起（三）

埃阿斯微微地摇晃手臂，那只新接的右手看起似乎要与手腕分离了。

“别动，新生的肢体脆弱无比。”医师警告他。

在结束与原体的决斗后，埃阿斯来到这间指定的手术室，没有熏香，没有神像，没有蜡烛，这些治疗师穿戴着洁净的白色长衫，尽自己所能为伤员和患者提供治疗，伤员中大多数是凡人军士，但同样也有少数的阿斯塔特。

与这里治疗过程相比，灵铸利刃战团修道院里的愈疗室显得像是行为艺术，

埃阿斯看到伤员们皮肤剥落，鲜血淋漓，但即使武器碎片深入器官与骨髓，这里的医师也不曾想过借助祷告来帮助患者。

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多长时间了，自己还是对这种差别感到惊奇。

荷鲁斯背叛的历史要影响自己对待他的态度，直到叛乱再次发生？有些人天生就带着疣和瘊子，但他们仍然可以通过手术来去除，那些因感染而溃烂的伤口，也可以通过切割与缝合换得痊愈。

他开始回忆在刚才的决斗中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死荷鲁斯，不管自己能否做到。

埃阿斯望着那些患者发呆，有一名风暴行者战士在征讨异形的过程中失去了将近半个头颅，但顽强的生命力让他活了下来，那空洞的眼眶中安装了一只带有探测功能的伸缩义眼，这让埃阿斯不禁想到了那位暗黑天使大导师。

哈，以西结的祖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会不会也佩戴着一只简陋的红外义眼呢？

埃阿斯的思绪开始游离，飘荡于白色外墙与鲜绿挂饰之间，他现在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不同于溃烂的伤口，荷鲁斯的可怕背叛是他心里无法抹平的疤痕，有些间隙没必要尝试和解，有些隔阂永远无法沟通。

原体现在正在一艘巡洋舰上与他的子嗣们呆在一起，他在决斗中受到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在对影月苍狼的教导与训练中，他已然忘记埃阿斯带来的不快。

“哈斯塔，你的目镜怎么了，为什么我能从中看到那些飘荡的诺斯特拉莫符文？”

荷鲁斯关心的战士名为赛詹努斯，这位影月苍狼第四大连的连长拥有相当的号召力，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崇高品德与英勇表现。

赛詹努斯与荷鲁斯的容貌极为相似，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月神的光芒寄宿其中，战士们也尊称他为月银之狼。

“吾主，在之前的战斗中，校准系统夹层被弹片击碎了。”

“帝皇的血啊，那我在战斗中可要对你的子弹多加小心了。”

狼群哈哈大笑。

传讯器闪烁起，他们接收到了帝皇的命令，情报显示午夜领主在名为萨达尔的死亡世界陷入苦战，星球上昼伏夜出的异形利用地形优势伏击了远征军，凡人军队损失惨重，午夜领主也陷入胶着的拉锯战中。

萨达尔的白昼持续两个太阳周，它距离恒星过近，大气层又极为稀薄，每当恒星的光芒照耀于地表之上，整个星球便会化为地狱般的熔岩之海。

因此，之前到达该星球的人类曾建立枢芯护盾来改善环境，但随着亚空间风暴的蔓延与暴乱的出现，护盾供能器损坏，萨达尔上的物种也因为高能辐射变异为身披坚甲的野兽，它们在黑夜中尤为迅捷，就连善于利用阴影的午夜领主也难以招架。

只懂得厮杀的嗜血野兽并不可怖，但人工智能留下的科学造物却与它们的血肉融为一体。

“若有征召我义无反顾，只是为何我需要与节度使同去？”

荷鲁斯看到同行者中有埃阿斯的名号，顿时感到有些不满，但他仍然选择遵从帝皇的命令。

萨达尔的战场极为惨烈，无数异形与凡人远征军们的尸体缠绕一起，爆炸炮火将他们的残骸染成漆黑色，但手中紧握着的断裂匕首茬口却依旧闪烁着银光。

“这是他们不屈的证明，勿忘帝国的牺牲。”荷鲁斯低声说道。

当影月苍狼们通过死亡之爪呼啸着袭入战场，战局的风格就在逐渐发生变化，午夜领主们擅长的袭击与分割被带入了狼群的绞肉机之中，灰白色的护甲与闪电般的蓝青交织在一起，将异形抹除在闪电爪与链锯剑下。

荷鲁斯从登陆艇中一跃而下，几乎是在瞬间就徒手绞杀了两只萨达尔恐兽，他带着尸体一步步走向高地，巨蛇之鳞动力甲踏在地面上发出如雷般的沉闷轰响。

没有恐兽敢于阻拦他的脚步，荷鲁斯宽大的银色披风仿佛遮蔽了它们的勇气。

“为了泰拉之上的他而战！”原体发出激昂的咆哮，他将手中的恐兽尸体一点点用力捏碎，它们坚硬骨骼碎裂的声音并不算清晰，却令所有的异形为之颤抖。

“为了荷鲁斯与帝皇”，影月苍狼们高举武器回应他们的基因之父。

在荒原上的萨达尔恐兽很快便被清扫，但荷鲁斯知道，复杂的地下洞穴中才隐藏着真正的战斗。

工业用铁链穿刺着异形的尸体悬挂在岩洞之顶，它们身上的骨刺与嵌入血肉中的武器都已经被粗暴的割去，尸体以尽可能骇人的方式展示在异形面前。

午夜领主进行作战的典型风格，但荷鲁斯怀疑这究竟能对这些野兽起到多少效果。

暗淡的灰色光芒悄然向原体袭来，跟随他的护卫发现了袭击，他们呼喊着让他们的父亲避让，甚至尝试用身体挡下这攻击，但这道光芒在穿越了两名影月苍狼战士的身体与盔甲后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荷鲁斯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无数的恐兽从深不见底的洞穴中涌出，他们迅速与前来援护原体的战士们厮杀在一起，身形巨大的萨达尔恐兽背负不知名武器出现在众人面前。

长篇的羊皮纸报告中曾提到它，有一巨兽似乎是恐兽首领之一，它脊椎上融合的炮台能够轻易地抹除物质，机械教推断这可能是黑暗科技时代的衰变武器，并给了它一个充满威胁性的代号：泪痕。

它是午夜领主之殇，但它现在正在对首归之子造成更为恐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