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分离乐章

比特巢都的结构太过于标准了，标准到它可以作为任何一个新建巢都世界的基础架构与模板，它不像尤尔塔罗斯那样具有独特的模块化设计，也不像阿米吉多顿那样具有极强的工业能力。

以埃阿斯的眼光看来，它的架构就只是分为平常的塔尖、上巢、下巢与底巢。由于规模不大，工业区与居住区相勾连的中巢地区都没有被明显的划分出来，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却隐藏着格兰特的黑暗秘密。

坦达尼尔执意要从底巢部分开始搜索，他认为在那些倒塌圆塔、废弃供水站与毁坏的地基中可能隐藏着最大的秘密，一如禁军跟随帝皇扫荡那些泰拉军阀时的场景。

埃阿斯虽有不同意见，但也决定跟随坦达尼尔，考虑到安全性，这支队伍目前没办法进行分开进行独自搜索。

刚才的剧烈战斗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以至于埃阿斯也没有想起他最初的疑惑：既然比特巢都位于冥王星的地核附近，那为禁军们在战斗时盔甲上会反射些许幽光呢？

巨门入口距离底巢有一段不短的路程，但他们毕竟是阿斯塔特与禁军，凡人难以逾越的高低差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他们经过的那些发电厂，铸造厂并没有遭到污染的迹象，它们就只是那样冰冷的停止运转，丝毫没有让人生疑的感觉。

侦查小队来到阴暗板块的附近，底巢独有的腐烂气息开始占据他们的鼻腔，这是那些废弃矿坑与淤泥河独有的味道，埃阿斯对这种地方是否会有他们要找的东西表示存疑，坦达尼尔没有回应他，率先开始了搜索。

猩红而布满白色斑点的食肉真菌在无意识地游荡，感觉到食物的气息，它们迅速隐匿起了自身准备捕猎，如果是底巢的垃圾佬或者被环境污染的变种人可能会落入它们的陷阱，但这显然对埃阿斯和禁军无用。

在禁卫长矛与战斗匕首的寒光中，它们化为腐烂的碎片，埃阿斯甚至觉得这些东西有些玷污了它的武器。

底巢充满着恶意，即使它其中的寄生物不针对任何人，但环境足以把正常的人类吞噬殆尽。

帮派藏身的窝点，充满污秽的下水道，他们只找到了一台可能是在入口争斗过程中，被战斗的冲击波震落下来的半失效的异形战争机械，除此之外，侦查小队一无所获。

坦达尼尔说道：“现在整理思路，回顾异常之处吧。”

倒也没人有怨言，搜索工作需要占据大量的时间去捕获那一丝的线索，一无所获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知其源的黑雾，消失的阿斯塔特，还有异形。”

“巢都入口处聚集了那种数以万计的战争机械，戍守太阳系的冥王星竟然只有战斗卫星，自动炮塔与这种异形，以正常作战思路而言简直不可思议。”

“甚至不具备热武器，但它们那扭曲的肢足就已经能够贯穿动力甲了，仍是可怕的对手。”

“英普瑞斯，你刚才说什么？”

埃阿斯立即反应过来那已经被他忽略的事实，没有热武器，那禁军盔甲上反射的金光光源是来自于什么？卫士长矛的等离子光束吗？还是爆弹发射时的火光？

小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比特巢都的大门处，埃阿斯终于在某个角度看到了禁军那盔甲上的反光，他抬头看向塔尖区的方向，确认了目标位置。

巢都内部原本那些四通八达的电梯已经无法运作，攀升要比下降难的多，他们沿着狭窄逼仄的螺旋形楼梯和建筑外墙前往塔尖区域。埃阿斯的探测灵能依旧起不到任何效果，但他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即将出现。

之前的诡异黑雾蔓延开来，他们的探测器上显示不出任何事物，埃阿斯的思维飞速运转，他在思考黑雾的性质。

爆弹没入，没有丝毫效果，甚至连打穿墙壁的爆裂声音都消失了。

“看来之前大门后的现实被某种东西所遮蔽，那东西应该就是极为稀薄的黑雾。”埃阿斯瞬间反应过来，如果说他在战斗时与禁军之间比起刚进入巢都时多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灵能了。

苍白的灵能护盾再次形成，它把三人牢牢地捆在一起，如同埃阿斯预想的那样，黑雾在接触他的灵能屏障后停滞不前，要长时间维持如此规模的屏障并不是一件易事，但幸运的是，埃阿斯是少数能够做到的灵能者之一。

一阵杂乱的声音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传入三人的脑海，险些让埃阿斯失去对灵能的控制。

坦达尼尔与英普瑞斯的感官更加敏锐，他们在这纷扰的声音之中辨别出了大量的信息：凡人们的苦寒，星际战士的咆哮，爆弹枪的轰鸣，以及机械、脚步、低语……

看来之前被掠夺的物理现象一直被储存于某种事物之中，埃阿斯他们距离塔尖区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爆弹枪的枪声突兀地响起，命中了埃阿斯的灵能护盾，一名星际战士的身形于雾中显现，英普瑞斯极速挥动卫士长矛，但那名星际战士竟然避开了他的攻击。

埃阿斯吟唱起机械破坏的咒词，那名星际战士动力甲的右腿处顿时失去了缆线的能源供应，原本灵巧的躲闪动作顿时让他跌倒在地，但他的战术素养非常好，顺势翻滚，他躲开了英普瑞斯的又一次竖劈。

坦达尼尔掷出的卫士长矛弥补了英普瑞斯的攻势缺陷，长矛贯穿了星际战士的身体，将他钉在台阶上。

在三人靠近后，灵能护盾的范围笼罩了那名星际战士，对方疯狂的挣扎动作突然安静了下来，埃阿斯看到了战争之子的徽记。

由于是贯穿伤，战士无力去拔出卫士长矛，剧痛正在折磨他的神经。

“迪拜尔，特奎，克里斯，艾尔，你是哪个？”

“叛徒，你怎敢提起我兄弟的名字。”

埃阿斯在这百年的战斗生涯之内曾无数次被友军认作是叛徒，他经历过各种状况，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暴躁过。

“混蛋，回答问题，战争之子，不然你休想再见到帝皇。”

对方也在此刻辨认出了禁军的盔甲，自知理亏，他咳出了几口鲜血回答道：“艾尔，战争之子第七大连第二编队特别战斗小组，中士。”

“艾尔中士，告诉我们你遭遇了什么。”

“黑雾，然后我就与小队失去了联络，我的思想被另外一个存在所占据，我能够感觉到，它想要赎罪，那是种迫切的渴望。我一直都在与其斗争，但我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直到你们到来。”

坦达尼尔拔出了卫士长矛，疼痛让艾尔不自觉地抽搐了几下，他捂着腹部站了起来，小队转为四人，他们继续向着塔尖区前进。

这里仍然保持着贵族居住时的繁华，在钟楼之上，侦查小队终于见到了他们一直以来在搜寻的事物。

一张乐谱，并非记载于纸张之上，音符飘荡在半空之中，散发出七色的光芒，若埃阿斯的推断没错，是这件神秘的乐谱掠夺了这个巢都本该具有的所有光彩。

最后一名星际战士的尸体躺倒在乐谱下，这里并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