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柯尔科1627
感慨了许久，林蒙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刚绘制好的卡牌，放到一旁铺着绯色天鹅绒内衬的胡桃木匣子里。
重新拿起那支造型奇特的刻笔，打算再绘制一张，却发现放空白卡牌的抽屉已经空了。
一开始林蒙勉强绘制出一张卡牌就要花费好几天的功夫休息、冥想。
随着熟练度的提高，和冥想状态的深入，有时他甚至可以在一天时间内连续绘制两张卡牌，当然这属于超常发挥，绝大多数时候还是稳定的一天一张。
再加上调制绘制卡牌的特殊墨水，鞣制空白卡纸这些都需要时间。
总的来说，一个月下来，也就勉强能制作出十几张卡牌。
不过随着林蒙绘制能力日复一日的提升，制卡原材料却渐渐的有些供应不上了。
无奈的摇摇头，收好桌上的一摊东西，看了一眼怀表：竟然已经四点一刻了。
这枚精致的镀铜机械怀表，
是埃德蒙爵士为了方便他加热墨汁时计时使用，赠送给他的。
这让林蒙受宠若惊。
不得不说，埃德蒙爵士对他实在太好了，只要是有利于绘制卡牌的要求，基本上都能满足。
一开始所有的工作，都是在老爵士居住的那幢木质大别墅的书房里进行，林蒙每天一早过去，在爵士的指点下开始工作。
自从他绘制出第一张卡牌开始，爵士便让林蒙将一部分原料和工具搬回他那间小木屋，让林蒙免予每天往返，专心绘制卡牌。
林蒙拿出胡桃木匣子里的卡牌，仔细地数了数卡牌的数量，连着数了两遍，确认数目没有错误，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匣子里。
端起胡桃木匣子，推开小木屋的门正要走出去。
突然又停下脚步，折返回来，从怀里的胡桃木匣子中抽出一张卡牌，塞到枕头套里。
这次制作的卡牌很多，少一张埃德蒙爵士应该也不会发现，再说自己偶尔也确实会失误，浪费掉少量的原材料。
一金镑的钞票虽然诱人，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林蒙想要搞清楚，埃德蒙爵士要这些卡牌做什么用。
藏好卡牌，这才走出小木屋。
林蒙轻车熟路的来到埃德蒙爵士居住的那幢木质别墅，径直上了二楼，一路上没有人阻拦，别墅里所有的仆人见了他之后都礼貌的站在一旁，仿佛他并非牧场主的男仆，而是这座牧场的少爷。
林蒙一直走到书房门口，才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
听到老爵士的召唤，林蒙这才推开门进去。
一见到爵士，林蒙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有些觉得，老爵士最近似乎变得年轻了一些。
虽然还是那副脸色苍白、病恹恹的老人样子，但是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有神，花白的头发也越来越乌黑浓密。
林蒙按耐住心中的疑惑，赶紧上前给爵士见了一礼，恭敬的将手上拿着的胡桃木匣子放到桌上，随后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爵士老爷的安排。
埃德蒙爵士将胡桃木匣子挪到自己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打开匣子，数了数，只有十七张。
不禁皱起眉头，语气不善的问到：“这个月，怎么比上个月还要少两张？”
林蒙见埃德蒙爵士神色不愉，也有些惶恐起来，连忙解释到：“老爷，您上个月留下的莎娑草都用完了，有一株年份不太足，叶面没法办法裁出一张完整的卡牌，所以成品少了一些。”
制作卡牌的各种原材料，都是埃德蒙爵士提供，每个月最后一天一下午五点半，林蒙将上周绘制好的卡牌送到爵士手中，并领取下个月制卡用的材料。
莎娑草，是制作卡牌的原材料之一，它的叶子经过一些药水，用类似鞣制皮革那样的方式处理后，会变得富有韧性且厚实，再稍微裁剪一下，就是一张空白的卡牌，便可以在上面绘制纹路了。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植物，每一株只有一片叶子，不开花，不结果，靠着残余的根茎繁衍。
不过这种草的生长环境极为苛刻，又只有十年以上的植株，叶面才足够大，足够裁剪出一张完整的卡牌，因此常常短缺。
埃德蒙爵士面无表情，显然他对林蒙这个月仅能交出十七张卡牌很不满意，不过缺少原料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并没有说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老爵士沉默了半天，才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抽出一张十镑面额的大钞，又数了七张一镑面额的，丢在桌上。
林蒙满心欢喜的上前拿起钞票揣进口袋里，虽然对自己绘制的这些神秘卡牌也很感兴趣，但眼前散发着油墨香气的钞票吸引力更大。
“我这周要出一趟远门，莎娑草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先把其它材料先准备好，记住我让你做的这些事情，一个字都不许和别人说。”老爵士语气森严的提醒着林蒙。
“好的，老爷。”
见爵士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林蒙收好钞票恭敬的从书房里退出来。
……
走出那幢木质别墅，正是傍晚时分。
落日余晖印照在遍布苜蓿草的土丘上，成群的牛羊，在牛仔的驱赶下，如云朵般向着棚圈缓缓移动。
咕噜……
肚子里发出的蠕动声提醒着林蒙，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抬头看去，不远处的谷仓也适时的正升起炊烟。
来到谷仓，黑人厨娘蒙蒂大妈才刚把锅盖揭开，林蒙凑过去瞅了一眼：“土豆炖牛腩，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盛了满满一盆，又拿了几张面饼，林蒙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这个时候，牛羊已经归圈，牛仔们正好下工，谷仓里吃饭的人渐渐多起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大家心情愉悦，吃饭的时候少不了各种闲聊。
就听到饭桌前年轻的牛仔乔治冲众人吹嘘到：“当时我就和那个倒霉蛋打赌，谁能在五十步的距离上打中一个啤酒瓶盖儿……”
“我猜你办不到，乔治，我们中除了莫里斯道头，恐怕没人能办到。”一个大鼻子牛仔忍不住拆他的台。
“不不，你猜错了，如果是原来，我恐怕确实打不中，不过你们瞧瞧这是什么。”
被同伴质疑，乔治也不恼，反而嘚瑟的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一支崭新的左轮手枪，递给身边的一位牛仔。
那个大鼻子牛仔一眼认出乔治手中的新枪，惊呼到：“柯尔科1627，我的天哪！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宝贝!”
牛仔们依次传递欣赏着这支崭新的柯尔科1627左轮手枪，并对它啧啧称赞。
这把枪被传递了一圈，直到最后才落到林蒙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