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邪两立，风云变幻
听雨阁，夕阳西下。
柳灵骷此时正在练剑，不过，她的动作昭示着她那并不平静的心情。
来到柳府已有十几年了，顾情的消息还是了无音讯。
她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些问题，柳灵骷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自己再这么闲下去，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虽然柳灵骷和镇元子已经结为师徒，但是之前的那个保护顾情的要求可是没有改变。
没人能不把镇元子的话当回事，即使是他徒弟也不行。
柳灵骷有一种预感，她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越陷越深。
她好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不识棋局真面目，只缘身在棋局中。
“身为棋子嘛……也只能尽棋子的本分了。”
她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刁钻。剑人削过木人的胸膛，咽喉，眼睛，精铁与木块发出刺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谁的哀嚎。
突然之间
铛，金铁相击的声音发出。没看到来者何人，单凭剑上二字听雨便知道了。
“爸。”柳灵骷说道。
“心乱了，就不要练了。”柳序阁坦然说道。
“好。”柳灵骷闻言，收起剑。将剑鞘抱在怀里，等着柳序阁的下一句话。
“你知道家里为什么对你练剑这么上心吗？”柳序阁没有说什么事，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
“除魔卫道，匡扶正义。”柳灵骷脱口而出。这几年这八字在她耳朵里已经不知道出现多少遍了，虽然她本人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记住了。
“那么何为正义呢？”柳序阁继续问道。
柳灵骷神色微变，这一次与往常倒是大不相同。
“要我说的话……”柳灵骷看了看手中的剑，然后猛地发力，削掉了木人的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
“这就是正义了。”
出乎她的意料，柳序阁对此并没有做出贬低。
“不差。”说罢，他便提着剑离开了。
对于柳灵骷来说，她对柳序阁这个便宜父亲是很复杂的。
两人之间最大的交流就是剑，剑，剑。像这种交谈一年里便是挑着灯笼也找不到几回。
此时此刻，柳序阁的内心也是颇为复杂的，方才他路过剑房，看见里面的柳灵骷对着木人练剑，郁气越来越重，而剑招越来越乱。本想着提点几句，可是柳灵骷削掉木人头颅的那一剑又是那么的干净利落，无可挑剔。
他又不禁联想到女儿前不久和他提到的她要历练江湖这件事。
“难到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嘛？”柳序阁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古怪的误会。
若是让柳灵骷知道他的想法，怕是会感到莫名其妙吧。
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一番误会反而造就了好的结果。
当柳灵骷从阁中回到柳府时，突然被一个女子抱住了。
定睛一看，原是隔壁赵家的二小姐，赵晴韵。
“灵儿灵儿，好消息。”赵晴韵兴奋地说道，同时不由得晃动柳灵骷的肩，使她感到一阵眩晕。
“什么事？别着急，慢点说。”柳灵骷对她这个不请自来的闺中密友可是相当无奈，她因为性情的淡薄，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
“我刚才在烟雨厅那里听到你家长辈说同意我们一起出门的事情了。”赵晴韵语气变慢了，但是兴奋的神色一时间很难褪去。
烟雨厅，即柳家会客的大厅。得名于厅中横挂的半句提诗“烟雨下江南”，据闻此贴为柳公权兴起所写，深得柳灵骷的喜爱。
“你又偷偷溜到我家了，也亏柳流叔不计较。”柳灵骷不禁扶额。
“还有什么叫和你一起去，我明明和爸说的是自己游历的好吗？”柳灵骷没好气地说道，她可是有正事要办的。
“多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小气鬼。”赵晴韵不满地撇了撇嘴。
小气鬼，这也是她对柳灵骷的常见称呼。
“这次真的不行，我要前往洛阳，此地如今风云莫测，各路人马都有，我功力浅薄，自保勉强，多了你就不够了。”柳灵骷解释道。
正因为她没什么朋友，所以对朋友颇为重视，毕竟这是她两辈子头一次有过这种感觉，自然格外珍惜。
“你就是嫌弃我累赘了。”
“没错。”
赵晴韵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柳灵骷收拾行囊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途。
话说洛阳，此处之所以风云际会，原因就出在“正魔之争”四个字上。
当然，正魔之争不是大规模的正魔交锋，而是正魔年轻一辈的较量。虽说不能改变什么，但对双方都是意义重大。若是有一方在正魔之争上被另一方以摧枯拉朽的形式打败。未来至少十年之内败方都抬不起头来。
如此盛会，自然有众多渴求着扬名立万的江湖客前往此地，或是张张见识，或是寒暄一番。
在正魔之争上获胜的魁首的名字传遍中原武林只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至于柳灵骷，她是来找人的，找的人自然是顾情。秉持着哪里热闹去哪找的原则，她来到了洛阳。
虽说大赛还未开始，洛阳城里也已经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啊！”一道充满着愤恨，不甘的声音传进了大街小巷行人的耳朵里。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因为他所在的这条街为斩妖街，这里乃是自古以来正魔混杂的地方，有时魔门占上风，有时正道占上风。但从来没有哪一方真正消失过，久而久之，这里也便成为了一处灰色地带，正是举办大赛的好地方。
卖水果的小贩，路过的行人，甚至是勾栏里的女子也全部都是江湖中人。
而发出声音的那人，大家也都认识。正是古泾，古战天之子。古战天，前任武林盟主，七环百炼精钢刀为其常用兵器，“大漠走苍茫，长空舞刀光”说的就是他了，素有北陌刀王之名。
然而，就在前不久，竟是凄惨逝世。死状极为怪异，拒药王谷崔神医所说，死因是被人用手拍碎了天灵盖。
崔神医断言一下，顿时引得众人皆惊。古刀王武功盖世，怎会被人欺身一步之内，被拍碎天灵盖呢？
魔门名派九阴寮顿时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存在，只因，九阴寮的毒是出了名的。
可惜九阴寮三日之内竟无一人身在洛阳，但众说纷纭，各种惊天阴谋层出不穷。
古盟主一死，留下了古泾这个儿子无依无靠。古盟主虽实力强劲，可刚愎自用，平日树敌众多。
他一死，许多“牛鬼蛇神”就突然出现在古泾身边，或逼迫，或欺诈，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那本“古战天的武功秘籍”。
事实上，这种东西并不存在。古战天完全是凭借生死边缘的一次又一次战斗才有的修为。
但是这种说辞他们自然不会相信，他们已经习惯于将自己的无能推到缺乏神功上了。若是真的给这种人一部绝世功法，怕也是沐猴而冠，花架子罢了。
柳灵骷到了洛阳，正好赶上古泾被恶霸找麻烦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