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翟让？
徐家仆人看着一地狼藉，面有难色，磨磨蹭蹭。
“还不快些……”
徐茂功怒其不争，催促道。
这份功劳交给徐茂功处理，要是真能落到实处，也是一桩大好事。
李卓交代袁彬等人：
“都别站着，赶紧砍了人头回去……”
把人头砍下来，又将所有尸体摞在一起，用茅草掩盖，以便官府查看。
徐茂功生怕有失，又安排几人在那里守着，才心满意足招呼道：
“好了……都随我回家……”
徐家庄园占地极大，刚才的战场，也是徐茂功家的土地，难怪他会去查看。
徐茂功的父亲嫌山里冷清，一直住在城里。这个大庄园，完全是徐茂功读书习武练兵的场所。
程咬金似乎对徐茂功没好感，但徐茂功不以为意，非常热情：
“程大哥，里面请……”
“我虚长两岁，就跟程大哥一样，称呼你高远吧……里面请……”
李卓对名人已经免疫，像个土生土长的大隋人，客气道：
“多谢茂功兄……”
徐茂功吩咐杀鸡宰羊招待，程咬金好奇的问道：
“你打算怎么处理突厥人的人头？”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
徐茂功故意膈应程咬金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叫管家过来：
“徐远……”
“郎君有何吩咐？”
“去库里取一锭黄金，连夜送给东郡法曹翟让翟君弘。就说李郎君和程郎君归乡，偶遇突厥人行凶。”
“他们见义勇为杀了突厥人，人头都在这里，请他代为报功……”
“这……”徐远见徐茂功动用黄金，有些迟疑。
徐茂功不悦的挥挥手：
“些许黄白之物，就那么重要吗？赶紧去办……”
“是……”
徐远听命而去，徐茂功解释道：
“翟让翟君弘，武艺高强，能使长枪，颇有谋略。现在是东郡法曹，离此不远……”
“他喜好黄白之物，只要见到真金白银，办事十分利索。”
“高远，程大哥，可有什么要嘱托的？”
程咬金习惯的看向李卓，却见李卓一脸呆愣，不知道想什么。
翟让翟君弘？
是历史上的瓦岗寨首领翟让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不但遇见徐茂功，还知道翟让的下落。
遇见徐茂功，李卓只觉得平常。但徐茂功现在就和翟让有往来，李卓就非常意外了。
要是在平时，李卓怎么也想见识一下翟让。但翟让喜好黄白之物，让李卓颇为感慨：
“可惜翟让门第不高，后来让位给四世三公的李密，自己却身死族灭，是个悲剧人物……”
李卓来大隋的头一年，觉得谁都是他要挽救的对象。
但实际上，他的能力有限，能做的不多，心道：
“许多人都是悲剧人物，我也无能为力。还是按照历史惯性，让他们继续走下去吧。”
徐茂功和翟让熟悉，两家又相隔不远。
难怪历史上，徐茂功十几岁就加入瓦岗，成为重要人物之一。
李卓回过神来，沉吟道：
“小弟和程大哥去洛阳观灯，元宵节后打道回府。”
“却在巩县撞见突厥人作恶，杀了七柳庄上下十几口人，这才一路追踪到此，围杀了全部突厥人……”
李卓的说法，把他攻打七柳庄的事情，完全推给突厥人。
但天下事，哪有这么巧的？
徐茂功聪明至极，知道事关隐私，也没有多问，赞道：
“程大哥和高远都是大隋的少年英杰，主动为国出力一定会引起官府的重视，换一桩大大的军功……”
地方豪强出头不易，能换军功的话，程咬金都有一些意动。看向徐茂功的脸色好了一些，笑道：
“按照高远得到的消息，突厥使团可不止这点人，其中还藏着身份贵重的大人物，叫阿史那咄苾……”
“是突厥大汗的兄弟，南面可汗。可惜他比我们早出发几天，现在还没有具体行踪。”
程咬金是意犹未足，得陇望蜀。
“这是一条大鱼……”
徐茂功勤学苦练，就盼望有出头之日，顿时来了兴趣：
“程大哥放心，小弟在附近州郡有些人脉，必然能找到他。”
闲聊起来，徐茂功听说阿史那咄苾胆大妄为，元宵夜当街劫掠太仆之女李葭，后来又沿途劫持工匠。
非常想给他一点教训，让他不敢再小看大隋。
……
运河刚修好，河边的道路很宽敞，非常方便。
阿史那咄苾沿着大道，一路北上。想看看中原腹地，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可趁之机。
李卓在徐茂功庄园的第三日，阿史那咄苾已经到了内黄。
孙运时脸色发白，跑来禀报道：
“王爷，昨天来报告消息的哨探又回来了。说他回去没找到他们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
阿史那咄苾闻言，一动不动，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那可是八十多人呀，其中有四十几个大突厥精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孙运时也拿不准，揣测道：
“会不会是大隋……”
阿史那咄苾摇头，自信的说道：
“大隋人向来懦弱，咱们每次到五原郡打草谷，早有见识。这次的盐工全都是青壮，不也老老实实的吗……”
“终究不是好兆头，属下觉得要召集人马，加快速度以防万一……”孙运时建议道。
“好，你去执行。”
阿史那咄苾吩，孙运时立刻执行。
没过多久就信使四出，奔向不同的方向。
阿史那咄苾守在营地，直到另外两支四十人的队伍来汇合，才启程出发。
……
内黄县。
运河附近的一处小山。
裴行俨带着他的家将，安静的守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裴行俨站起身面露喜色，干净利落的一箭射出。
“啊……”
来人是阿史那咄苾的前置哨探，被裴行俨的箭矢正中脖颈处，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掉下马去。
“这是第三个了……”
裴行俨面色平静的收起弓箭，心道：
“阿史那咄苾收不到消息，就会知道前方有危险，掉头去毛腾远那里，我也算完成任务了……”
离裴行俨八九里远的地方，有一条老路。
自从运河修建起来，沿着运河走更方便，老路就废弃了。
毛腾远带着他的两百多人，安静的埋伏在这里，紧张的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