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旧地重游
盘山公路，早上九点的阳光明媚但不刺眼，两鬼一人打开了所有的车窗，惬意地吹着山风，这个组合怎么看都是无敌了，车内的气氛轻松极了，孙俪雪将手伸出车窗外：“陈独，我也想在你的直播里出镜。”
她死前很年轻，现在和陈独有了羁绊，魂力大涨，样貌也恢复成了死前的样子，很漂亮。
闵慧青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大仇即将得报，她的心情不可能不好：“我的魂力还没达到能让所有人看见呢，何况是你，怎么说你都得再修炼个几百年，几百年后，你的魂体会不会消散都未可知。”
“你可以逼逼陈独，她要是成长起来，或许这一天会来的更快一点。”
陈独竖着耳朵听，她想继续问，闵慧青却打断道：“先别和我说话，这里的路不大好开。”路越来越陡，她专注着眼前的连续急转弯，眼睛都不敢眨。
这次怕进山里出差错，陈独特意带了信号增强仪，她低下头，刷着手机，随手发了一条即将开播的即时动态，发布不到一分钟，大量评论就涌了上来。
死蟹一只：潜水好久，博主今天直播居然不是半夜了！
未初：又有新剧本了。
十一呢：新粉丝终于蹲到直播了，今天是什么主题，好期待。
B-QY：上课偷偷看直播，兄弟们，这波什么水准？
翻斗花园战神：又是炒作出来的新网红，真受不了。
车上的导航已经显示距村子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了，陈独随手扎了一个马尾，点开了直播按钮，那张不施粉黛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镜头里：“新入直播间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她切了后置镜头，拍着周围的景象：“今天的主题不是兼职测评，而是帮我的一个朋友完成一个执念，我们现在正在前往舀乐村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了。”
01汤姆：主播坐的是副驾驶位吧？那肯定还有别人，看起来像团队，我就说是剧本。
回忆录：诶呀，感觉没多恐怖，也不是很刺激嘛，和剪辑的视频差远了。
TA：不是，你们没发现吗，她镜头转过去的时候，驾驶位根本没有人啊，但是车在移动，那是谁在开车？【图片】
狗狗教：我草，楼上这图还真是！细思极恐。
陈独专心看着前方的路况，只是把手机对着正前方拍摄，不一会儿“舀乐村”三个字出现在一个大石碑上，比起魂域里简陋的小木牌，看起来倒是气派了不少，可能是这几年上面拨款修缮的，陈独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那口枯井还在不在。
石碑旁呆坐了一个老人，眼睛半睁着，露出浑浊的眼球，身上破破烂烂的，挂着许多年代久远的桃木牌子，陈独越看越眼熟，这老人分别是万古分配到的姚爷角色，看到真人，她有一种魂域和现实分不清的感觉。
姚爷看起来已经盲了，只是听到停车的动静，把头侧了侧。
陈独从他身旁走过，猛然间被抓住了手，老人指着她身后，瞪大了眼睛，眼神失焦，嘴却张的大大的，露出了已经萎缩的牙龈来，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物。
“呃...呃......”老人惊恐地呵着，下一秒，不住地缩起了身子：“我没害人......我没害人......不要杀我......”
01汤姆：哪请的老演员，演技挺好的，我都有点代入了。
弹幕从屏幕里飘过，陈独盯着面前的老人，笑眯眯地解释道：“爷爷，我朋友之前在这个村子里，我回来帮她办点事儿，您在说什么呢？”
眼前的老人绝非良善之辈，陈独清晰地记得，在闵慧青的记忆里，老人作为村里“通神卜卦”的老神通，没少对别人作恶，打着一些帮别人驱邪的旗号，没少祸祸村里的女人。
镜头转移，下一秒，老人还来不及叫，孙俪雪的刀已经插入了咽喉处。
闵慧青说得没错，陈独探了探老人的鼻息，还活着，不是直接导致死亡的人确实不会被恶魂杀死。
村里和记忆里有了不小的改变，院子都被翻新了一遍，但大致的格局还没有变，记忆里的女人依然处在院子里唠着家常，干着活儿，如果不是陈独经历过，或许会觉得这村子朴实而安宁。
“生面孔？小丫头，你干嘛来？”向她问话的女人是曹婶，极爱通风报信，煽风点火，梦里经历得打有一半儿都是她添油加醋造成的。
陈独举了举手里的箱子：“我是县里美术学校的学生，开车进山里画山景练习。”
那女人左看右看，发现陈独独身一人后，眼睛亮了亮：“学生啊，这里山景儿确实挺好的。”
“要是画饿了来找大娘，家里做了不少的饭。”
陈独嘴角带笑，眼睛却冷冷的：“提前谢谢您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十一呢：不是恐怖主题吗今天，不过倒还挺暖心的，村里人就是朴实热情。
陈独余光瞟到这条弹幕，抿了抿嘴，朴实热情吗？那要看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将备好的收音设备递给孙俪雪，让她去跟着曹婶，顺便找机会刺伤她，闵慧青进村看到一个目标就知会一声孙俪雪，陈独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遭到报应一时间还有些爽快。
大白天，村里大部分人都去干农活儿了，院里的女人也都在干自己的活，自从绑定这平台以来，陈独走路越来越轻快，也没什么声音，照她说，不像走路，更像在飘。
“我的收音器好像掉在那户人家的门口儿了。”陈独对着手机麦克风故意说道。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不断上涨，她继续向前走，村尾距她越来越近，直播里突然出现了曹婶的声音：“老孙，你打电话问问姚长强，问他还娶不娶媳妇儿，城里学生，水灵的很，自己一个人来的，咱要是能把她卖个好价钱，你儿子上大学的钱就有了。”
“唉，姚长强打女人没个分寸，死了好几个了，到打死那个跑了好几次的大学生以后，就没再娶过了，你还不如问问别人家，老黄的儿子不还没老婆呢吗？”
“你懂什么，姚长强买媳妇出多少钱你没听他们说？能多赚点是一点儿，去问问！”
曹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陈独冷笑一声，曹婶那个殷勤的劲儿，绝对没憋什么好屁，不过她正愁怎么蹲姚长强，现在倒是送上门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