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漂浮
“你打算通过什么方式揭幕？”
顾恒转身盯着身体虚化从两人中间穿过的，亚塔兰提克的背影：
“如果你是想离开大漩涡就把罗威格神拖进都市圈大战一番，然后就此神隐……那我认为你该在那之前把亚塔兰提克洋附近的污染解决一下。”
“那些污染的出现并非坏事，它们经活泼金属简单吸附可以被粗提取出来，毕竟是雾气消化分解生物灵魂的副产物，也就自带了一定特殊的属性，不过你说得对，在离开这片区域前我的确要处理些事情。”
亚塔兰提克面朝神殿入口，环绕周身的危险气息忽然以极为恐怖的速攀升起来。
“你们同类还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祂双手呈爪状高举过头顶，旋即把指尖虚空插入进去，猛地向两边撕裂开来。
原本由异界坚硬岩石构筑的神殿，在此刻竟如纸糊般被祂亲手摧毁作两段，然后不受控向的两边震开，直到坍塌在穹顶边缘。甚至于这样还不解气，祂持续施加压力，与穹顶合力强行把神殿挤压成两堆致密物才算罢休。
这时两人也终于看清神殿外的景象。
原本遍布沙涟与死去海洋生物的圆形开阔海床不知为何只剩下少半边区域。绝大多数地方都已变成一种亮晶晶的玻璃态。
蓦地，顾恒意识到亚塔兰提克口中的大礼具体指代什么。能有这么大摧毁力度的，只可能是已经完成小型化的热核武器。
不过这东西早在神祇降临时就已经通过实战证明，其对神祇根本构不成威胁。巴尔怀特临走时还要不自量力搞这么一出，就不怕彻底惹怒神祇么？
如果说调查组织是神祇喜闻乐见的一种存在，眼前这种行为就无异于正式呈递战书，对象还是最富有攻击性的那个……
“你要阻止我吗，艾刻缇刻的代行人。”亚塔兰提克前走几步，驻足在神殿原址余留的石阶前，语气颇为不悦。
“如果代行人说的话还有分量，那么你对他单独进行报复，我没意见，不过期间可能波及到的其他无辜者，我持保留意见，毕竟赐福成长完全，也不过是你散布的权柄之一，选择权本就在你。”顾恒淡然道。
“很不得罪人的说辞，但对我来说谈不上满意，因为这会让我想到，我们中某个面对‘yes or no’永远会选择‘or’的家伙。”
亚塔兰提克语气稍稍缓和些：“如果让我来回答，我会说就该用最效率的方式把他们杀死……我对战斗以外的事兴趣不大，也许你们真的该见见放下这种拘谨的我。”
见对方伸出手指朝这边一点，顾恒顿觉身体变得轻盈许多。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并非是自己的臆想。因为他刚尝试踮脚，身体便不受控向上漂浮起来。
以竖向泳姿短暂探索片刻，顾恒迅速理解并掌握这种状态下的移动方式，恢复到原本的从容。夏提天赋则更加逆天一点，这种状态几乎在被施加的瞬间就已经失去了控制效果。
亚塔兰提克似乎很满意两人对待新东西的适应力，语气恢复如初：
“这算是我送给你们最后的礼物，至此就算这颗星球的重力也不能束缚你们，它是一种天赋，就好比你们不会忘记进食繁衍等等本能，不过你们记得，你们的身体还承受不住宇宙空间的恶劣环境。”
“那么现在，是否担任一次历史的见证与记录者，选择权在你们。”
亚塔兰提克说罢，走下石阶。
“要去看看么？”夏提的声音传来。
“控制污染的方法也已经找到，这一趟我们不虚此行，虽说没法直接干涉神祇的决定……”顾恒闭目沉吟半晌：
“嗯，我没意见。”
“就当顺带熟悉新获得的能力好了。”
顾恒睁开双眼。
几经波折，此刻他的身体多少有些疲乏起来。好在这种完全没有消耗的漂浮状态能用来歇歇脚，期间只要保证还有控制方向的能力，不会摔到地上就行。
遥望对方已经走远，顾恒先一步漂浮出去，夏提则紧紧跟在后面。
亚塔兰提克很快就察觉到这一点，不过祂似乎本来也有等候两人的打算，便就此停下脚步，改以相同方式朝穹顶高处漂去。
跟随途中，顾恒对这种漂浮也有了进一步的理解。它的确更像是种本能，好比鸟类天生会飞，不会因为自己虚晃一枪的想法就开始不受控的悬浮或坠落，只不过支持这一切的不是羽毛以及中空骨骼罢了。
再者，以这种方式行进的速度大概只比不怎么锻炼的常人跑步快两到三倍。想要提升速度则必须消耗一定的精神力。
很可惜仅仅是把现在的速度后面添个零，所需精神力就要番上几番，这还不算长时间的消耗。所以想要以飞机速度自由移动，恐怕非更高阶段的赐福不可为，毕竟赐福成长时所带来的是全方位提升。
两人跟着亚塔兰提克很快接近穹顶。
对方似乎想到什么，转身又给两人体外施加了一个泡泡。
“穿越障碍，屏蔽视线，隔绝极端条件……在打算从我身边离开前，它能很好保护现在还十分脆弱的你们。”
亚塔兰提克话音刚落，就用之前摧毁自己神殿的相同手段强行撕裂穹顶。只见穹顶刹那间恢复原本样貌，同时内里未知光源熄灭，整片空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更糟的是，大量黑紫色海水从主溃口倾泻涌入，以无视气密的状态迅速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空间。不过因为先前的气泡，汹涌水流这时并不能阻挡两人一神的上浮。
期间顾恒留意到巴尔怀特船队深入大漩涡底部时，所穿越的那处黑色区域已经消失不见。根据头顶的水流判断，大漩涡在洋面上很可能已经不复存在，自己浮出海水大概会直接被浓雾包围。
事实也正如他预料那样。
短暂上浮过程结束，原本漆黑视野忽然清亮些许。
然而雾与海，二者很难说有具体的交界地带。视野则表现为海水刚从气泡上滑落，但转瞬之间，四下就被能见度极低的灰白雾气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