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商品的价值与斗争
“我很聪明，曾经一位巫师夸奖过我的头脑，如果不是魔力受限，我现在应该和您一样，是一名巫师学徒。”
艾莉诺的表情很笃定，但是杜菲没被她唬住。
他又不是乡巴佬，受过义务教育，上过高数，甚至在公司做过面试官，这点东西难不住他。
只要有信息，算出个数字并不难，难的是情报的收集。
不过只是这，艾莉诺还打动不了他，铁木堡可没有埃德加男爵的那份资源。
他更现实一些，在骑士阶段，他最好是拿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我亲爱的艾莉诺小姐，如果只是这，您还不足以将我绑上战车。”
“我知道。”
艾莉诺扬起脑袋，视线刚好与杜菲平齐。
“贵族的世界讲究利益，人人都像商品，在卖出去之前，就算有头脑，也不过是让我的包装看起来更好看一些，真正打动人心的还是真金白银。”
杜菲点点脑袋，他有些欣赏艾莉诺了，不管怎么说，她还算是头脑清醒。
只见她继续道：
“铁木堡的箭矢生意虽说每年能为您带来数百枚金币的收益，但是您有个缺点，那就是无法生产箭头。
为了购买合格的箭头，每年，您至少得花掉三分之一的利润，而我，艾莉诺·卡尔顿能为您解决这一切。”
“怎么解决？”
“我母亲虽说只是父亲的情人，但她曾经是铁匠家的女儿，如果您能带我走，我可以带走五名铁匠作为嫁妆，以及一条合法的铁矿石购买路径，这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私产，也是我父亲允许的。”
艾莉诺扬了扬脑袋。
说实话，杜菲已经心动了，无关年龄，这家伙算是个人才。
要知道，他铁木堡虽然有近千名领民，但会认字的就那么几个，能做出一份合格“报告”的人更少，更关键一点，她自带干粮。
如果真能带走五名铁匠，他们铁木堡就算弥补了一个大缺陷，再收几个学徒，搞不好还能弄出个收入支柱。
不过他还没有急着答应，艾莉诺说不准还有潜力可挖。
“假如，假如布莱尔家族从铁石城购买箭头是为了向霍顿男爵示好，你该怎么办？”
“这……”
艾莉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甚至带上了一丝慌张。
“不，我还是一名战士学徒，给我三年，不，给两年，我一定能……”
杜菲也是一笑，看把孩子吓的，抬手打断她道：
“好了好了，你合格了。”
“呼！”
艾莉诺长长喘了口气，像是瞬间放松的坐在椅子上，搞得杜菲都有些狐疑。
“艾莉诺小姐，能给我个理由吗，就算是私生女，也不至于这么想走吧？”
艾莉诺白了他一眼。
“夏尔城的杰伊男爵想要一个年轻的情人，可是他已经80多岁了，我父亲想在我们几个中挑一个送给他。
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私生女是没有选择权的，哪怕不是送给杰伊男爵，也会有下一个老头子等着我去服侍，巩固地位。
与其给他们，倒不如趁我能选的时候好好挑一下，最起码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说着瞥了杜菲一眼。
“也就是你太穷，没人愿意去铁木堡那个穷乡僻壤，不然还轮不到我。”
一边说还一边拍拍杜菲的肩膀。
“感谢我吧，最起码我是不嫌弃你的，还能给你带一份财富。”
杜菲的嘴角抽搐两下，他还以为艾莉诺看上他了，没想到只是不想去伺候老头子。
还有，怎么连一个男爵家的私生女都觉得他穷？
郁闷！
饭还没吃完，两人只能坐在闲谈一会，不过都没交心，所以杜菲也只是向她打听一些雅安城的事情。
“对了，你知道雅安城的市政议会吗？”
“市政议会？”
艾莉诺冷笑道：“什么市政议会，不过是群破产贵族和商人弄出来的小把戏，想着法子和我父亲争权夺利罢了。”
听着艾莉诺的解释，杜菲瞬间就明白了。
所谓的市政议会，其实就是雅安城的大商人们弄出来的联盟，靠着垄断商路和埃德加男爵打擂台。
又因为埃德加男爵得位不正，身份一直饱受非议，所以他也一直无法压服一众贵族。
底下的骑士们相互攻歼，又有政敌在背后使绊子，导致整个贵族议会在雅安城的权力争斗中处于下风。
也因为如此，埃德加男爵才会显得如此窝火，一收到杜菲的“礼物”就迫不及待地送他个私生女联络关系。
不过稍一想想，杜菲又觉得这个剧本好像在哪里看过。
身体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
市政议会和贵族的争斗，不就是前世新兴资产阶级谋求权力和封建贵族们的斗争吗？
他早就听说南方有大商人联合着推翻了贵族，没想到在这遇上了。
前世当然是资产阶级赢大地主，但在这个世界……
杜菲想到了高坐在法师塔上的巫师，隐藏在大贵族家庭中的骑士，高高在上的神灵……
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仿佛看到了一场腥风血雨般的大清洗。
……
没有彻夜相谈，等杜菲再次见到埃德加男爵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眼睛里带着调笑，埃德加男爵朝着他眨了眨眼。
“怎么样，昨天睡得好吗？”
杜菲的表情当然是有些尴尬，拐走了别人的女儿，哪怕是私生女也是天然低半头。
但要说发生什么事，艾莉诺才十五岁，就算不谈道德，他还嫌磕的慌。
埃德加男爵倒也没一直取笑他，拍拍他的肩膀，不就是一个私生女吗？如果不是笼络人心，又有什么价值。
“好了好了，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贵族议会那边我已经说好了，你今天只管去找路易斯那个老混蛋，后面的事全有我。”
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眼睛里全是狠意。
跟着，杜菲就被打发出门，手上还带着那个装有管家脑袋的盒子。
走到哈尔家族的宅邸，杜菲朝着戈林递了个眼神，他上前就将铁门踹开。
“路易斯·哈尔，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