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毫无干系
天色微亮,钟茫也打听到了宫里的消息,得知一切皆是柴巍所做,她的心情无比沉重。
“王妃。”
看到王妃回府,冷斯最先迎上来,此刻他正好在安排府中的布防。
“叫上冷疑和冷兮,去书房。”
钟茫尽量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内。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钟茫将今早收到的和离书搁置在桌案上,示意他们几人自己看,她则是有些无力的撑着身子转过身去。
“王妃……”冷兮想上前问些什么却被冷斯拦住了。
“王爷何时被收了兵权?”
这么大的事,钟茫是最后得知的,也是柴巍派人特意告知的,这对秦恙来说无疑是最致命的事,可她却才知道。
“是太后……她派亲兵绑了边疆的老将,以此作要挟,王爷向来重情义,自然是……”冷疑知道再瞒着也毫无意义了,就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和离书,这……怎么可能呢?王爷明明……”冷兮不可置信的说道,有些担心地看向钟茫,而她却表现的异常平静。
“王妃莫急,依属下对王爷的了解,此事定有蹊跷。”冷斯先安慰了几句,随后仔细瞧起了信的内容。
而还在养伤期间的冷疑闻言只是皱了皱眉,但此刻却没说什么。
“明明是和离书,内容却是休书中的七出之条,这无子一条太过突兀。王爷本就不注重这些,又怎会拿此事为难王妃,或许王爷是想借此说些什么,这和离书想必是宫里有人让他写的。如此说来,王爷是有危险了。”
“下召入宫的是皇帝,赐婚一事也是皇帝,他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无子……是说太子。”钟茫毫不意外的说道,这事她也能猜到。
至于秦恙这封和离书的意思她细想过后也明白了,是希望她不要牵扯进来,府上有人会护她离开。
“还有一事,郭嬷嬷昨日交给我一些碎纸,说是王爷临走前撕的,属下拼凑起来是一封休书,落笔是王妃的字。”冷疑斟酌之后站了出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张拼凑的不是很完整的纸张。
“这绝无可能!”钟茫立即否定,而后又觉得此事太过矛盾。
“那就是有人在模仿王妃的字迹了。”
冷兮猜测道。
“模仿……”钟茫低声说道,心中已然有了人选。
“我想你们也定是希望王爷能安然无恙回来的。”良久过后,钟茫打破平静说道。
“那是自然……”
“冷兮!不可多言……”
冷斯突然冷声打断道。
严厉的呵斥让冷兮有些不解,想起王爷走之前的交代,一切听从王妃和冷斯的,不得违抗,她便立马噤了声。
“你们守好王府,任何贼人入府直接处死,尸体留好,待王爷回来后再作处置。此事因我而起,我必然会将王爷安然无恙的从宫里带回来。”
“王妃,要不还是属下跟着……”
“不必。冷斯,王爷先前对你的交代,对我而言不作数,你也拦不住我。”
钟茫在这件事上很是坚持,随即让人备了轿子预备进宫。
约莫半个时辰后,钟茫下了轿子缓步行至宫门外。
“太子有令,近日陛下身体不适,任何人无召不得入宫,王妃请回!”
见看守宫门的侍卫态度如此坚决,钟茫也不想过多为难,干脆就跪在宫门外,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宫。
“谁让她跪的!她要是不起,本宫就砍了你们的脑袋!还不去!”柴巍的眼神冰冷至极,他没想到钟茫会做到如此地步。
与此同时,久居于后宫的太后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心里头是莫名的舒畅了。
“这丫头先前不肯与哀家交好,反倒是求助荣亲王,这下好了,她这靠山也快倒了。这太子,是个有能耐的,光是夺兵权这一主意就出的极好……”
“那是,还是太后娘娘有远见。”一旁的嬷嬷附和道。
两个时辰过去了,日头也愈发的毒辣,钟茫强撑着身子跪着,除了非要跟着来的冷兮在身边,她没让旁的人留下。
宫里的太监和婢女已经出来劝了好几回了,可钟茫始终不松口,就是要进宫见王爷。
终究是拗不过她这脾气,柴巍还是派人将钟茫请进了宫里,他见不得钟茫为了个男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烛火通明的内殿,空荡森冷的气息令人感到不适。钟茫在来的路上特意服了药,缓解了久跪引起的身体不适,步伐稳重的踏入这陌生的宫殿,神色异常的平静。
“师妹当真是菩萨心肠,如今他已经与你毫无干系了!你为何还肯做到如此地步!”
熟悉的声音中夹杂着浓厚的戾气,柴巍毫不留情的将手边的茶盏甩在了最靠近钟茫的柱子上。
钟茫丝毫不躲,停下脚步任那碎片划过脖颈,血珠立即冒了出来,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柴巍自然是瞧见了,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后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但眼底的隐忍和气愤却丝毫不掩饰。
“师兄,不,应该是太子殿下。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知道的,我一定会来。所以无论是婚嫁还是刺杀,桩桩件件又有哪件是你不知的呢?这如今倒是怪起我来了,怎的,是我何处做的不好吗?”钟茫嘲讽的说道,迎面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若不是……”
柴巍想说些什么,却及时止住了话音。
他或许的确有难言之隐,但对于钟茫来说早已不那么重要了,她期待过也失望过,如今是时候做个决断,她也不想和过去这些不值当的人再过多纠缠。
“师兄怎么想怎么做都与我无关。我说过,高卓所做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先前与你们做戏就是不想捅破这表面关系,但如今已然四回了,我也是真心不想和你们再有任何瓜葛,先前的遭遇我认了,今日就正好当着你的面说清楚。”
闻言,柴巍脸色更差了,他屏退了殿内的侍从,忽的冷笑一声,说道:“师妹这气性这么多年了都没变,我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
对此,钟茫不予理会,接着自己先前所说的继续说道。
“当初师母愿意救下我带我离开,我很感激,因为钟家满门忠烈落得凄凉下场,世人都避我如蛇蝎。然而,高卓第一次见我就对我下毒,我不知是多大的怨恨,险些要了我半条命。第二次是他为了生意设计了一场局,我差一点就死在那帮门派之人的手里,断骨试毒之痛我至今都还记得清楚,看着我那么狼狈又无助的倒在他面前求救,我想他自然是得意的。至于第三次,师兄,你的假死是为了什么呢,我不想知道,但如今倒也明白了,我一直都是棋子,一直都是啊。最后一次,前几日我出城之后高卓派人刺杀,也是师兄的授意吧,若不是我如今有了自保的能力,哪还能站在这里呢。”